天眼基地,審訊室。
代號「影子」的男人百無聊賴地翹着腿坐在房間裏,雙手被某種高科技手銬拴在桌上。
審訊室的門開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他在超凡罪犯正對面坐了下來,將一摞文件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你好,影子。」男人說。
代號影子的超凡者含糊地嘟噥了聲什麼,估摸着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自我介紹一下,你可以稱呼我『鴉』,天眼會專員,很高興能認識。」
影子靠在椅背上,冷冰冰地看着他。
「別緊張。」鴉溫和地說道,「我只是想和你談談。聽說你在組織里應該混了有些年頭了?待遇應該還不錯吧?
像你的能力這麼好用,香車美女什麼的想必應該管夠。」
影子斜視着他,片刻後輕蔑地笑了。
「你在試圖挑撥。你是想說,一個月幾百塊賣個什麼命啊?是吧?然後一會兒你就會接着再告訴我,只要我肯開口就能從寬處置,有什麼樣什麼樣的優待對嗎?」
鴉先生微笑不語。
「不錯的算盤。」影子輕笑,「但你知道怎麼着?勞資不吃這一套。別費勁了,我們連禱會沒有一個人會吃你們這老掉牙的把戲。
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們自願獻身,我們是為共同偉大的理想而戰。我們才不會被你們噁心的糖衣炮彈給......」
他說到這時後半截話突然生生被掐斷。
江北注意到鴉先生的雙眼似乎發生了變化。他的瞳仁變為了猩紅的血色,黑色的瞳孔有如落入血泊中的珍珠,緊跟着由球狀幻化成了某種動態的物體,形似某種動物,展開了一雙漆黑的羽翼在血泊中展翅飛翔。
看起來就像......像飛翔的烏鴉。
烏鴉被倒映在了影子的眼睛裏。
超凡罪犯的慷慨陳詞被打斷了,被烏鴉佔據的雙眼瞬間失焦。半秒後他眼睛像是突然瞪大了一圈,跟着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哈,跟你講啊老弟,這你可就問對人了。」影子身子向前一湊,「我這人老熱心了,你儘管問,大哥知道的肯定知無不言。
哎呀組織里太悶大家都不愛說話。老大身邊那個代號叫夜叉的女人挺帶勁的,胸大腿長又高挑,我一眼看到就陷入了愛河,可惜她不太搭理我。
哦不過沒關係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我的初戀是小學的時候,小學二年級的時候班主任老師溫柔地用手帕給我擦掉嘴角的米粒,當時我的心一下子就熔化了。
四年級的時候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保潔阿姨,可惜終究沒有結果......」
鴉專員的表情有些微妙了起來。審訊室單面鏡後的唐文和天眼會眾人面色也有幾分古怪。
鴉專員咳了兩下,打斷了興沖沖的影子:「你的事下次再聊,先不說了。說說你們連禱會吧。比如你口中的老大,他是什麼人?」
「哦他啊,總是神秘兮兮的,總是呆在他的房間裏,燈也不開就擱那看電視,一看看一宿,跟長炕上了似地哪都不去。
對了偷偷跟你講啊老弟,其實他還有點小秘密。我估摸着全連禱會只有我知道。」
鴉專員坐直了身子,單面鏡後的所有人也都豎起了耳朵。
「什麼秘密?」
影子咯咯地露出了憨憨的傻笑,一邊笑嘴角一邊流哈喇子:「有時老大會趁別人都不在偷偷看瀛洲來的新番,尤其是又大又白的那種,嘿嘿......嘿嘿嘿嘿......」
天眼眾人:「......」
「......」
問了一圈得知,他們是聯邦政府通緝榜單上臭名昭著的「連禱會」旗下的分支。但影子這樣的組織成員從未接觸過他們的上層,組織里應該只有他們口中的「老大」有那個權限。
然後對於這個「老大」影子也知之甚少。他不知道老大的名字,只知道代號好像「暴君」。不知道其能力類型,只知道對方總是窩在沙發里看電視,還疑似是個動漫宅......
......好像並沒有很大幫助。
倒是這貨三句話不離夜叉,聽起來應該是暴君老大的副手,某個相當高階的成員。但再詳細又問不出來了,從他嘴裏只知道夜叉怎麼白怎麼大,總是踩着雙加攻速的細高跟。成員盛傳她跟老大可能是管鮑之交,但多是yy沒有證據。
好像還是沒什麼幫助。
在他的話題又一次跑偏到夜叉身上去時,鴉專員再次打斷:「好了我們對你的夜叉姐姐了解夠多了。
現在咱們不如談談地址吧。你們都是在哪裏碰頭?總部在哪?」
「哦這個啊,在知川大道666號的寫字樓,四樓往上。咱們表面看起來是搞塑膠小人批發的——不穿衣服的那種。老大說那是咱們的偽裝業務,但誰知道呢?我總覺得多少跟他的私人愛好有關......」
「......」
江北看着這遠程實況轉播的畫面,一時也不由陷入沉思。
沒想到堂堂反派組織的老大還是個二次元,多少算個同道中人......
當然了同志的情誼是不存在的。對江北來說他無非是個經驗包,給他刷經驗升級的工具,以及續命的燃料。
「組織窩點誒。」江北看向中途早就已經走神的小七,「這應該值不少庫值吧?」
「應該也許大概吧?」小七說。
一副靠不住的樣子。
「我們最好搶在天眼的前面,在他們前面把活全都幹了。他們說的那什麼收容物說不準也在那,聽起來挺值錢......不對,挺危險的,可以考慮把那玩意搶回來......」
「嗷,那你現在就去嗎?」小七歪頭。
「我?當然不。咱們現在這不是有員工了嘛。」
江北說着劃拉開聯盟成員名單,他光杆司令麾下的唯一員工這會兒名字後面還顯示着「訓練中」的字樣。
...
...
佘淼前半輩子可能永遠想像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被天線寶寶教做人。但不得不說,他覺着這訓練貌似還真挺有效。
最開始很漫長的一段時間,他感覺自己單純是在刷新各種各樣的死法。反正就是不斷重複爬起來被秒爬起來被秒的循環。
但慢慢地,他發現自己開始看得清天線寶寶的動作了。
他的肉眼開始跟上了那個速度,大腦也像上了潤滑油似地開始加速。甚至他的身體也開始有了反應,近乎本能地成功避開了天線寶寶那勢若必殺的一擊。
......然後被第二招秒掉。
但不管怎麼說,他顯着地在進步。
又過了不知多久,他開始能防禦拆招了。他想得越來越快,反擊也越來越熟練。就好像真的有各種模糊的招數輪廓在他的腦海中閃過,自動反映到了他的手腳上。
他忘卻了時間,甚至連痛楚都開始淡去,開始沉醉在了其中。每「死」一次他都能領悟出新的招數,每次爬起來他都變得更快更強。
再過了一陣,他防禦之餘甚至能騰出手反擊了。這場訓練從單方面的吊打開始慢慢變得有了那麼幾分格鬥的味道了。
閘門帶着一陣轟鳴打開了。
不知第幾次被干翻在地的佘淼向開門的方向抬起頭,滿身大汗活像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啊?已經天亮了?」
佘淼擦了下汗爬起身,看了眼身後,發現天線寶寶隨着閘門打開已經不見了。
連續挨了不知多久的揍,這突然不用挨打了一時間居然還有點悵然若失。佘淼覺着自己可能有哪裏已經不太正常了。
下一刻,他的面前浮現了一行醒目的提示。
【你有待查看的新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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