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心安走的並不快,環顧四周,問道:「這座密室和祭壇是你修建的?」
走在前面的血魔老祖聞言,搖頭道:「不是我。」
「(°ー°〃)嗯!?」
許心安微微一怔,下意識問道:「不是你?那是誰?」
「聖界遺民。」
「聖界還有人活着?」許心安詫異道。
血魔老祖點點頭,隨即又搖頭道:「差不多已經死絕了。」
「什麼情況?」
此話一出,血魔老祖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許心安,旋即解釋起來。
天武界作為聖界的一部分,雖然不是最核心的,卻是最重要的。
黃泉當初推動聖界大戰,特意避開了天武界,天武界這才得以保存。
可即便這樣,天武界也受到了巨大衝擊,無數駐守天武界的修士都被戰爭餘波殃及,就此隕落,但還是有不少人倖存下來。
只是隨着天武界的墜落,從戰爭中倖存下來的人,又隕落了一大部分。
聖界和下界的生存環境截然不同,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驟然來到下界,是非常危險的,最終活下來了也就百分之一不到。
聖界的破碎,打破了空間壁壘,有天外隕石落入天武界。
聖界的人以前就發現過天外隕石,知道這東西的效果,於是倖存下來的人,將天外隕石收集起來,開始在地底建立了一處密室。
聽到這兒,許心安下意識說道:「地下避難所?」
「(°ー°〃)嗯!?」
血魔老祖聞言,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很新奇的名字,但很貼切。」
許心安卻皺眉道:「地下避難所庇護凡人沒多大問題,可對修士沒多大用處吧,畢竟高修大能隨手一擊就有搬山倒海。」
然而,血魔老祖卻笑道:「最原始的辦法,往往是最有效的。」
「天武界是一處特殊之地,黃泉洞天更是蘊藏着聖界的部分天地本源,即便是聖人也很難將其摧毀,如果不是天武界墜落的太久,被黃泉霍霍了數十萬年,黃泉洞天是堅不可摧的。」
「更何況,這些天外隕石異常的堅固,而且可以吸收法術攻擊,想要將其破壞更是不可能。」
許心安聞言,瞬間明悟道:「這樣啊」
隨即,他想到了什麼,問道:「照你這麼說,應該有不少聖界遺民存活才對啊,他們」
不等許心安說完,血魔老祖就打斷道:「當初確實有不少人隨着天武界墜落來到下界,從而存活下來,但你覺得,以黃泉的智商會想不到這些嗎?」
許心安所有所思道:「所以」
血魔老祖深深看了一眼許心安,幽幽道:「聖界大戰,界面蹦碎,天道重創,天武界墜落,天道為了修補自身,重啟界面,降下天劫,滅絕一切生靈,僥倖活下來的人,雖然躲過了戰爭,也適應了下界的環境,卻沒能躲過天劫,只有極少數人躲在地下庇護所,才僥倖活下來。」
「界面重啟,天道的傷勢得以穩住,並逐漸恢復,於是一個新的紀元開啟,最終倖存下來的人,成為天武界最早的原居民,成為了第一代修行者,只可惜」
說到這兒,血魔老祖頓了頓,有些唏噓,有些感嘆道:「他們躲過了一切災難,卻沒能躲過黃泉的清算。」
「黃泉屠殺了他們?」許心安眯眼道。
血魔老祖搖頭道:「沒有,他是一個躲在幕後操縱一切的棋手,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親自動手的,更何況,這些人能活下來,其實也在他的算計之中。」
「什麼意思?」
「黃泉的最終目的是取代天道,而這些活下來的聖界遺民,在他們躲過天劫之後,他們的命運、氣運和身上的因果都發生了變化,他們既不是聖界的人,也不是天武界的人,他們就像一群幽靈生活着。」
許心安聽到這兒,下意識說道:「這不就是三無黑戶嗎?」
「嗯哼!?」
血魔老祖聞言,又是一怔,隨即笑道:「黑戶?很有趣的說法。」
許心安看着血魔老祖,突然說道:「你也是聖界遺民吧?」
血魔老祖看着許心安的眼睛,沉默良久,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許心安翻了個白眼。
這傢伙跟自己說了那麼多,其中有不少是關於聖界的事情,如果不是對聖界特別了解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至於說什麼從古籍上得知的,聽聽也就算了,如果真相信了,那就是個傻子。
血魔老祖見狀,訕訕一笑,點頭道:「沒錯,我當初渡劫失敗,之所以能活下來,還能悄無聲息的潛入這裏,就是因為我是聖界遺民的後裔。」
見血魔老祖承認自己的身份,許心安並不感到意外。
「你告訴我這些,目的是什麼?復仇?還是重建聖界?」
血魔老祖聞言卻沉默了。
良久之後,他才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許心安挑了挑眉頭,卻沒有說話,靜等下文。
血魔老祖則自顧自說起他的經歷。
他很小的時候,其父母就告知了他身世,並告訴他聖界的一切,同時還告訴他,想要活下來,必須努力修行,成為渡劫境大修士。
重建聖界對他來說太過於遙遠,唯一能做的就是復仇。
可隨着他修為不斷增長,知道的真相越來越多,他就愈發的惶恐和絕望,因為黃泉太強了。
曾經統治九天九地的聖界,都在黃泉的算計下破碎,強如聖人都隕落了,他一個連渡劫境都沒能突破的人,又拿什麼復仇?
這些年來,他去往了很多地方,也見到了一些其他聖界遺民後裔,其中就包括此刻在天武城的蘇雲,他們跟血魔老祖一樣迷茫。
但迷茫歸迷茫,他們帶着某種使命在各個界面輾轉,除了增強自身,聯絡更多的道友之外,主要還是為了尋找希望,一個幾乎不可能出現的希望。
他們就像他們的先祖一樣,成為修行界的幽靈,苟延殘喘的活着。
說到這兒,血魔老祖看向許心安,雙眸泛起異樣的光芒,說道:「直到我們發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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