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說完就低頭強勢地親下來,顏朝霧驚慌偏過臉。
她躲過了他的嘴,卻躲不過他身上的氣息,以及那股酒味,濃烈得她的胃翻江倒海。
王哥沒親住,有些惱怒,直接捏着她的臉很是急躁地去親她,顏朝霧這次躲不開,卻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直接吐到了王哥臉上身上。
王哥愣了幾秒,再無一絲之前爽朗和善,揚起手就狠狠地打到她臉上,「賤人。」
顏朝霧一下子跌倒在地上,耳朵里嗡嗡響,半邊臉又麻又痛,想爬起來,男人衝上來揪住她衣領破口大罵,「竟敢吐我!你不就是一個給男人玩樂的臭婊子嗎?裝什麼清高?還是故意噁心我,給我找晦氣?你是不是忘了現在在誰的船上了,信不信老子把你和你女兒丟下船餵鯊魚?」
顏朝霧終於聽清,眼中划過一抹驚恐。
再加上從裏面傳來小禾苗的哭泣聲,她一時間僵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麼辦,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而王哥脫下髒了的外衣擦了把臉,竟然還有興致,直接將她按在地上又去扒她衣服,顏朝霧花容失色地反抗,「放開我,別這樣」
這時候一道小女孩的尖叫,「姑姑!」
兩人瞬間都往門口看去,只見小禾苗拉開門,一臉淚地撲過來,一口咬上王哥抓着顏朝霧的手,王哥吃痛,猛地把她甩到地上,就揚手要打她。
顏朝霧立即撲過去護住小禾苗,王哥就將那一巴掌又打到顏朝霧臉上,然後看了一眼手上冒血的牙印仍覺得不解氣,又往顏朝霧身上踢了幾腳。
踢得正起勁時,一個男的驚驚慌慌地跑過來,「不好了王哥,我們被警察截停了!」
原本正興奮施暴的王哥瞬間如被按了開關鍵般停下來,回頭喝道:「什麼?」
來的男人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王哥瞬間酒全醒了,抬腳就走。
走了一半又回頭看向仍抱在一起坐在地上的顏朝霧和小禾苗,小禾苗正在大哭,他對顏朝霧說:「去下面躲着,然後把你女兒嘴捂住,敢再出一聲,就別怪我們把她扔下去餵鯊魚!」
顏朝霧聞言立即捂住小禾苗的嘴,然後抱起她,就往船艙底部的入口去。
身上很痛,臉也痛,腦袋暈乎乎的,一絲力氣都沒有,仍咬牙抱着小禾苗機械地邁着雙腿往前走。
終於到了下面,坐在地上的那一瞬間,眼前一陣發黑,冷汗不住地往外冒,整個人幾乎失去意識,手卻緊緊抓着小禾苗的衣服。
等緩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只見小禾苗不哭不鬧坐在她面前,只紅着一雙眼睛滿是害怕擔憂地看着她,見她醒來,小聲地哽咽着,「姑姑。」
顏朝霧一把將她抱進懷裏,心裏充斥着無助和害怕,不知道接下來等着她的會是什麼。
過了會兒,忽然人群一陣騷亂,都在推搡着逃竄,只聽人群中有人在說是警察來了。
顏朝霧抱着小禾苗到角落裏躲着以免被踩踏,但沒有逃。
很快就有一群海警進來,當看到他們身上的制服那一瞬,她高懸着的心終於落了地。
再過一天,就是農曆的新年,南城的家家戶戶都洋溢着喜氣,而謝家上下此刻卻各懷鬼胎,幾家歡喜幾家愁。
因為就在半夜,謝家的貨船出事了,警方聯合海警在船艙底部抓到了一批偷渡人員。
更嚴重的是,有記者混進了抓捕現場,不過新聞還沒發出就被截回了。
早上起來,謝平舟離開家,還在車上,梁助理就開始給他匯報這次的事情。
他把記者現場抓拍的視頻在手機上打開遞給謝平舟,「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且不僅僅是運費,組織偷渡的那個領頭的和境外詐騙組織有勾結,專門以幫找工作為由把人騙去,從中牟取暴利。」
謝平舟接過手機問:「老爺子那邊什麼動靜?」
「他老人家沒做什麼,但我在大少手下的同學說,一個小時前大少他自己去老爺子那裏請罪,說此事他不知情,是下面的人背着他幹的。」
碼頭貨運這一塊一直是謝平舟的大堂哥負責的,出了這件事,他第一個要負責,知情,是他帶頭違法,不知情,是他對下邊的人疏於監管。
他低頭心不在焉地看向視頻,是一群人正在四散逃竄,警察們拿着武器喊話讓他們抱頭蹲下,極其混亂中,他聽到梁助理壓低聲音說了句,「聽說三少的人前幾天在碼頭那邊出現過。」
謝平舟「嗯」了一聲,抬起頭換了話題問:「機場那邊呢?」
他邊問邊把手機收起還他,他現在對謝家的內鬥沒太多興趣。
梁助理從副駕伸手過來接,「您放心,各個機場和碼頭不僅是我,就連喬小姐和警方都在嚴密把控着,顏小姐想必也知道,到現在為止,一點動靜都沒」
梁助理捏住手機說了一半都不見謝平舟鬆手,抬眸只見謝平舟眸色冷沉地盯着屏幕看,臉色森寒。
他心一緊,倏地鬆手,試探着,「謝總」
謝平舟盯着視頻里,坐在角落裏的女人,低着頭抱着個小女孩,臉埋在小女孩肩膀里,人群熙攘,來來回回,再看到她,是她站着,彎腰去抱小女孩,沒穿外套,外面是一件綠色的毛衣,領口是爛的,像是被暴力撕爛的,等她吃力抱起小女孩那一瞬,又有人從她面前經過,她被擋住,再沒了鏡頭。
但是謝平舟的心緊緊揪起,因為他好像在她一閃而過的臉上看到了紅腫的巴掌印,緊攥着手機問:「那些偷渡的人現在在哪?」
梁助理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說:「還在警局,警方正在挨個排查。」
「調頭現在過去。」
「可您一會兒要見」話還沒說完,就被謝平舟冷得駭人的目光嚇得咽回去。
他感覺謝平舟此刻渾身充斥着一股戾氣,像是要把什麼撕碎,全憑克制才沒有失控。
顏朝霧抱着小禾苗蹲在警局大廳里,過了會兒有人拿着手機在人群中比對着什麼,看到她時突然停下來,讓她跟他們走,一直出了警局,她看到一輛車,她從車窗看到謝平舟冷峻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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