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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雲姝刺進去的角度十分刁鑽,順着他的眼睛直接扎進他的腦子裏。
她再用力一攪,太監便軟軟地倒在地上。
沐雲姝做完這些有些虛脫地坐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氣。
她忍不住道:「尼瑪,嚇死老子了!」
她這一次能反殺成功,固然和她的冷靜有關,還有着三分運氣,以及太監對她的輕視。
她不知道太監還有沒有其他的同謀,她卻知道,在這裏待得越久,就越危險,她得趕緊回她住的宮殿。
於是她把簪子從太監的眼睛裏拔了出來,再把簪子上的血在太監的身上擦了擦,便往回走。
只是她往回走時,卻悲催地發現她迷路了。
原因也簡單,宮裏的路原本就迴廊眾多,極容易迷路。
再加上她過來的時候,一心想着如何自救,也沒太注意怎麼走的,此時迷路再正常不過。
她不知道藏匿在暗處還有多少殺機,也不敢去問人,只能挑大路走,希望能遇到人,到時候好問路。
只是她的運氣不算好,這一路走過來一個人都沒有,旁邊的宮殿也都黑漆漆的。
她走了好一會,才看見前面有燈,略想了一下,便決定去碰碰運氣。
她敲響房門卻沒有人來開,她有些好奇,伸手一推,那扇門便推開了。
裏面點着燈,卻沒有看見人。
她喊道:「請問有人在嗎?」
沐雲姝不敢亂闖,便準備退出房間,然後她吃驚的發現方才打開的那扇門不知何時已經關上。
她去拉門,門被關得死死的,根本就拉不開。
她伸手按了一下眉頭:「這又是鬧哪一出?姐要不要這麼倒霉啊?」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這裏潛藏着什麼樣的危險,她伸手把簪子拔下來,靜待裏面的危機。
只是她等了好一會,屋子裏安安靜靜,什麼都沒有發生。
反倒是裏面,有極悅耳的琴音傳來。
沐雲姝覺得自己反正都被關在這裏了,還不如進去看看。
她穿過第一間屋舍後,便進入一個空曠的大殿。
大殿頂上不知道用什麼東西做的漫天星辰,星星還不時發着光。
大殿整體佈置是自然風,裏面種了不少植物,那些植物有的開着花,有的抽着穗,看起來十分田園。
大殿裏還有約莫三尺來寬的小溪穿流而動,混着不遠處的琴音,便又透出了些許禪意。
如果沐雲姝是不是知道自己在皇宮裏,此時怕是都覺得到了某處荒野之中。
這裏雖然讓沐雲姝覺得十分古怪,卻沒讓她感覺到危險。
縱然如此,她還是將手裏的簪子緊緊握着,以防遇到突發狀況。
她順着琴聲一路往前,便走出了大殿。
大殿外點着幾盞風燈,照亮了前面的院子。
此時不過四月,明明不是螢火蟲飛舞的季節,她卻看見院子裏有不少螢火蟲在飛舞。
夜幕深深,琴音飄蕩,飛螢起舞,是極浪漫的場景,可是她此時卻覺得有些詭異。
在前面的一個極古樸的亭子裏,有一個身着白衣的男子在撫琴。
他背對着沐雲姝而坐,琴聲悠揚,在這清冷的夜空裏男子仿似不是活人,似馬上就在飛升登仙。
沐雲姝活了兩輩子,只有一個人會給她這種感覺。
她忍不住道:「國師?」
師無星沒有回頭,一邊彈琴一邊道:「今日一早卜卦說今晚會有貴客到,沒想到是定王妃。」
他的聲音空靈清雅,與這夜色融為一體,莫名讓沐雲姝想到「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這句詩。
她笑道:「國師連這個都能算到,那國師可知我今夜是因何而來?」
師無星恰好一曲彈罷,他伸手輕輕按了一下琴弦,琴音盡散。
他緩緩起身,從亭子裏走出來道:「本無害人心,卻被迫拼命,定王妃辛苦了。」
沐雲姝:「……」
她上次見到師無星的時候就覺得他挺邪門的,此時聽到他這句話,她就覺得他更加邪門了。
他似乎什麼都知道,但是卻什麼都不過問,飄乎於塵世之外。
她輕笑道:「聽不懂國師在說什麼。」
師無星微微一笑,不跟她討論這個問題,只道:「定王妃喝什麼茶?」
沐雲姝只覺得他一笑就如暗夜裏綻開的曇花,又美又神秘,透着極致勾人的味道,卻又讓人自慚開穢。
她笑道:「我名聲不好,若讓人看見我和國師在這裏喝茶,只怕國師的名聲會受損。」
師無星淡聲道:「這事簡單,不讓人看見不就好了?」
他說完雪色袖袍一拂,寂靜的庭院裏有什麼東西響起,暗藏的陣法浮動,透着危險的氣息。
師無星見她面色大變,溫聲道:「定王妃不用怕,這陣法只會隔阻止外面的人闖進來。」
「你在裏面不亂跑,便不會有事。」
他說完也不知道按到哪裏,庭院的地上裂開一道口,裏面探出一張石桌。
石桌上放着一壺燒開的水和套茶具。
石桌伸到一定程度之後,地面又得重新合攏,一點縫隙都看不到。
沐雲姝圍着桌子走了一圈後道:「還是國師會玩。」
師無星微微一笑:「不如定王妃巧施妙手將太后治得服服帖帖。」
沐雲姝的動作一頓,擠出笑容道:「國師真會開玩笑,我對太后只有尊敬,絕不敢生出半點不敬的心思。」
師無星坐下來優雅從容的泡茶:「定王妃不必緊張,這只是我的猜測,並沒有證據。」
「就算有證據我也不會說出去,因為說出去對我並沒有半點好處,反而會給自己添麻煩。」
他說到這裏悠然一笑:「我這人最怕麻煩。」
沐雲姝上次見他就覺得看不透他,今夜更覺得他神神叨叨,這種人她一向敬而遠之。
她笑道:「他們說國師卜卦極靈,可是我看國師,卻覺得國師卜卦全靠猜,還猜得十分離譜。」
「我對太后拳拳孝心,到了國師這裏卻變成了我要害他,這樣編排我會不會不厚道?」
她說到這裏面色一冷:「我不過是第二次見到國師,和國師似乎並沒有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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