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申海市警視廳大型會議室里依然是燈火通明,除了當值夜班的偵探巡捕,還有許多白天當值的警探都聞訊趕來這裏,他們有的竊竊私語低聲交談,更多的是沉默不語。
大廳里已經聚集了好幾百號人,這麼晚他們等在這裏只是為了等待一個結果。
忽然,警笛聲由遠而近,緊接着,腳步聲紛至沓來。
黑壓壓的一群人正邁過廣場急匆匆朝大廳方向走來,為首之人正是申海市警視廳廳長徐正,身後跟隨的是兇殺處處長郝雲飛、重案處處長劉明亮以及眾多蛙人,眾人表情嚴肅。
等候已久十三處偵探以及其他警探一看這架勢,心中不禁打鼓,這是······沒找到?
沈恆面色平靜,似乎已經知道了結果。
「阿正······廳長······」范德芳搶先迎了上去,「結果怎麼樣?」
徐正一抬手,示意范德芳不說話,徑直走到沈恆面前,他仔細打量着眼前這個稚氣未脫的年輕人許久,才轉身道:「拿來!」
身後偵探立即取出一個已經密封好的膠袋,裏面赫然是一把斧子和刀具。
徐正將袋子高高舉起,「找到了!」
霎時間,大廳里一片掌聲!
徐正露出笑容,拍了拍沈恆的肩膀,「好樣的!」
再一次的掌聲和喝彩聲,年七七最是興奮,將小手拍得通紅。
很快,鑑定科拿出了檢驗結果:從刀具和斧頭上不但清晰地提取出了孫果果的指紋,還提取出了少量的血液,和死者白荷同血型的血液——rh陰性血液。
徐正看了看檢測報告,冷哼一聲,「早知道如此,明亮······」
劉明亮活動活動手腳,骨節發出咔咔的響聲,面目有些猙獰地笑道,「知道了。」抬腳往審訊室走去。
「等一下,」徐正叫住了他,「別打臉。」說完,拉上了監視廳單向玻璃鏡子外的窗簾。
一會兒,審訊室裏面傳來孫果果的慘叫聲,屋外的徐正微閉雙眼、半躺在沙發上,一手捧着紫砂茶壺,一手敲擊着護手,「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
時間不久,審訊室的門打開了,劉明亮郝雲飛走到徐正面前,徐正依然閉着眼。
「廳長,那小子全撂了!不過,過往的案子卻推得一乾二淨的,說他只是模仿作案,試圖渾水摸魚······」
徐正猛地睜開雙眼,「意料之中啊,還是我心急了,你們辛苦了,把白荷這個案子結案後,魔鬼獻祭一案就交給十三處吧。」
「沈恆,你現在成了申海警視廳的紅人了,因為你廳長才把這個案子交給咱們處,而范老爹直接就把案子塞給了你。」
「這不是還有你這個前輩給我做現場指導嘛,石無畏和詹世邦也沒有閒着,在做外圍調查,尋找可能的目擊者。」
「前輩?叫聲姐姐來聽聽!」
「哈,想得美······姐,給個紅包唄!」
「去!」
春雨過後,道路兩旁綠柳如絲。
沈恆和年七七騎着腳踏車,輕快地行駛在道路上。
「說正經的,前期兇殺處調查時,王紅梅家早已經去過,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他的丈夫元奎也沒有作案時間,已經排除在嫌疑人之外,這次咱倆為什麼還要走一趟呢?」
「說不好,作為一個新人,也沒有什麼方向。或許就是為了到死者家裏看看,找找感覺吧,咦,你怎麼停車呢,應該還沒到?」
「天虹區最有名的小吃就是泰記的蔥油餅了!」
天虹區。王紅梅家。
沈恆和年七七將剛出爐的蔥油餅和一袋水果放在桌上。
「這個是叔叔阿姨特意帶給你們的,蔥油餅趁熱吃吧,涼了就不酥啦。」
王紅梅8歲的女兒還有些矜持,5歲的兒子已經大口吃了起來。
元奎在麵粉廠上班,不過按照孩子的說法應該快到家了。王紅梅出事的時候,他正上夜班,有一車間的工人為他作證,所以當時就排除了他的嫌疑。
屋子裏灰濛濛的,有點亂,那或許是因為突然沒有了女主人的緣故。
窗台上有幾盆不知名的小花,五顏六色,開得正艷。
沈恆嗅了嗅鼻子,一股濃濃的煙味傳來,一個空酒瓶子裏發現幾個煙頭,是自己手工卷的那種。
整個屋子比較寒酸,看得出來家境不富裕,生活地比較艱辛,衣櫃裏的衣服大體上都很陳舊,不少還有補丁,不過,在一張應該是孩子的床上卻發現了一件色彩鮮艷的旗袍。
「這是你媽媽的衣服嗎?怎麼沒有掛起來?」年七七問道。
「嗯,我想媽媽了,所以拿出來看看······」年七七聽了,眼圈一紅。
「這件衣服是你媽媽過年時穿的嗎?看上去很新呢。」沈恆似乎不經意地問道。
「是媽媽前幾天生病時,爸爸給媽媽買的······」5歲的男孩嘴裏嚼着蔥油餅,「姐姐你也吃一個······」
「前幾天媽媽生病啦?去醫院了嗎?」
「沒有,爸爸哭了,安慰媽媽說過幾天就好了······」
「所以就買了新衣服來安慰媽媽?」沈恆繼續問道。
「本來祖爺爺說人死了,衣服要燒掉的,」女孩撫摸着衣服說,「可是爸爸捨不得,說衣服時新的,要留給我將來長大穿。」
「祖爺爺是誰······」
這時,房主人元奎下班回來。
元奎三十多歲的樣子,身材瘦削,面有菜色,不過突然看見陌生人時雙眼倒是有神,一臉戒備的樣子,待沈恆二人拿出證件後便有露出疲憊之態,抓起桌上的白開水大口地喝了起來。
放下水碗,看見一旁的蔥油餅,再看看小兒子似乎已經吃了幾塊,忽然毫無緣由地將蔥油餅捲起來,一把扔出大門,非常生氣地喊道:「你們怎麼能讓他吃這些······走!······請走······」
就這樣,沈恆和年七七莫名其妙地被人趕了出去。
「這是哪跟哪兒呀!」年七七一臉委屈。
「別生氣了,最起碼水果他沒有扔出來,走!」
「去哪兒?」
「當然是買點天虹區最有名的小吃帶回去咯,聞着真香,我都有點嘴饞了。」二人蹲在路邊飽餐一頓。
「這麼好吃的東西居然有人當做毒藥給扔了!」年七七疑惑大於生氣。
吃完之後,年七七突然想起來什麼,又買來一包,說回去帶給郭小倩,就是她的室友。
「現在去哪裏?」
「吃飽了當然是繼續查案,去王紅梅生前所在的紗廠,她幾天前不是病了嗎,看看是什麼病。」七七看沈恆似乎已經有點想法的樣子,便不再多問。
紗廠里,被詢問的女工都不知道王紅梅前一陣子得了什麼病。
「她很好的啊,如果有病也不會天天來上班的呀。」
「偶爾咳嗽幾聲算不算生病呀?」······
沈恆和年七七一臉疑惑,小孩子不會撒謊啊。
就在這時,一個女工說道:「有一天,就是前不久,我看見王紅梅突然跪在地上磕頭,嘴裏還念叨什麼魔鬼你別來找我······求求你離開我······眼神特別嚇人,我當時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時,她突然又正常了,跟沒事人似的,以後也沒見過,可能她一個人時會這樣吧。」
再問其他人,便再也沒有人見過她這樣的了,二人離開了紗廠。
「沈恆,你說王紅梅這病是不是就是這個······精神病?」
沈恆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你不覺得奇怪嗎?」
年七七側頭看向沈恆。
「他家給我的第一感覺顏色很昏暗,甚至有些髒亂,但不知為什麼,那窗台上的幾盆小花卻特別的鮮艷,還有,王紅梅生病,他丈夫不帶她去醫院我能理解,或許是因為錢,或許是這種可能的精神病也不好治,但為什麼要買一件鮮艷的旗袍給她呢?」
「那很正常啊,女人都喜歡新衣服,再說他丈夫可能也不會買,隨意挑選了一件特別貴的。」
「你不覺得那件衣服太過鮮艷,鮮艷到像是······壽衣一般嗎?」
年七七聽了,大白天的汗毛倒豎,「你是不是在暗示王紅梅的丈夫知道自己的妻子會死,然後不管是為了安慰也好,還是什麼其他理由才買了一件對他們家來說很貴的衣服?」
「可是,這也不合理啊,這更加說明他們夫妻感情很好呀,再說,元奎是有不在場的時間證人的,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有好幾十個工友為他作證呢。」
「要不咱們再回去盤問元奎,還有孩子提到了一個什麼祖爺爺的,正好也問一問。」
面對年七七的提議沈恆卻搖了搖頭,「你再回去,大人孩子都不會再和你說話了,咱們總不至於把他們一家老小都帶進審訊室詢問吧,這件案子要查必須回到二十年前。回去吧,你不在的時候,我委託了萬能博士替我研究一件事情,看看他有什麼進展,或許是個突破口呢。」
「回到二十年前,怎麼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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