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車平穩緩慢的在古鎮中穿行,車窗外的景色雖然看過很多次,但是依舊美的讓人心動。
車裏的眾人有的在欣賞美景有的卻在欣賞美人。
在鞏麗看來,陳立安就是一個美人,如果自己是皇帝,那他肯定是禍國殃民的妲己。
這樣的想法讓鞏麗忽的笑了出來,為什麼男女身份顛倒後那麼奇怪呢,不過鞏麗卻喜歡自己的這個想法。
野望和征服不只屬於男人!
陳立安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鞏麗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張國容閒聊。
「我聽程導說你剛考上大學,演技怎麼這麼好?」張國容慵懶地靠在座位上,說話卻很八卦。
「嗯,你就當我是天才吧,就像你唱歌一樣,天生的。」陳立安頗為自戀地說道。
張國容很想反駁反刺陳立安一句,但是心裏卻忍不住有些開心,這還是陳立安第一次誇他。
他說我是天才唉,哎呀,算了,放過他一次,晚上再送他一瓶酒好啦!
這就是毒舌人設的好處了,一直毒舌會被討厭,但是偶爾誇別人一句,就會被記住並且覺得中肯。
就像是一直和你作對的敵人,有一天突然對你說,你很厲害,我很佩服你。
那個時候你也會覺得自己被認可了,會有惺惺相惜的感覺。
帶着這樣的好心情,張國容的眉眼之間都浮現喜意,白天因為演戲過於投入的陰鬱都被驅散了。
「你為什麼拿走這個道具?」張國容坐起身子指着陳立安手裏的毛刷問道。
陳立安瞥了他一眼說:「畫畫,你不懂。」
畫你個頭!這種東西怎麼能畫畫!
張國容立馬秒懂陳立安隱藏的意思,都是成年人有什麼不懂的,只是看向陳立安的眼神都變了。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變態啊!上一次他去買繩子也是這麼說的!說是為了攝影藝術!
張國容到現在都記得當時陳立安的表情,是一種很矛盾的興奮感,不是那種性奮,是一種宗教徒似的狂熱,神聖又嚇人。
「你要不要去看看醫生?」張國容感覺自己失去了語言表達的能力,只能寄託於醫生能看出陳立安的「病情」。
「真的是畫畫,我是個畫家。」陳立安表情奇怪地看着張國容說道。
「對對對,你還說自己是攝影家。」張國容敷衍的回了一句,又認真地問道:「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醫生,要不要去看看。」
陳立安白了張國容一眼,需要看醫生人卻在勸自己去看醫生。
坐在陳立安和張國容身後的鞏麗,聽到了他們完整的對話,心裏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
這兩個男人都有點不正常!這個劇組到底有沒有正常人啊!
程凱歌和杜可分整天躲在房間裏一起研究攝影藝術,張國容...這個就不提了,大家都知道的。
現在陳立安的精神狀態聽張國容的意思好像也不太好啊。
鞏麗將目光轉向電影裏的女二號何賽菲,她飾演張國容在劇中的姐姐。
整個劇組好像只有她們兩個正常人啊,這個劇組真的好危險啊。
但是好刺激的感覺啊......
鞏麗靠在座位上,歪着頭盯着陳立安手裏不斷跳躍轉圈的那隻毛刷,忽然感覺自己的耳垂痒痒的......
環境和氛圍對人的影響真的很大,當一個正常人進入一群瘋子的世界,那瘋掉的一定會是那個正常人。
當車子回到賓館後,陳立安率先站起來下車了,他要去買顏料和畫材,今晚打算讓相機休息一天。
鞏麗看着陳立安率先下車後,不知怎麼回事,連忙站起來跟着一起下去了。
剛起身的張國容看着從自己身邊急匆匆跑下去追陳立安的鞏麗,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陳立安真的是禍害!明明那麼毒舌,但是卻很有魅力啊。
賓館門口陳立安邁着大長腿,飛快地跨越樓梯,爬上三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在他身後追趕的鞏麗剛到三樓,陳立安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走廊中了。
鞏麗一隻手扶着牆微微喘着氣,眉宇間的幽怨和失落都快要化不開了。
看着空無一人的走廊,鞏麗紅唇微啟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就在這時何賽飛從後面走過來,走到鞏麗面前打趣道:「在這幹嘛呢?想張導了啊?」
聽到張導這兩個字鞏麗心中瞬間泛起一陣羞愧,但是這股子羞愧就消失無蹤了。
鞏麗擠出一個微笑看着何賽菲說:「姐,你就別開我玩笑了。」
何賽菲是過來人,能看出鞏麗表情的不自然,心裏猜測外面的那些流言好像是真的,張一牟和鞏麗真感情不和在鬧分手。
不過何賽菲卻假裝不知道地說:「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先回房間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何賽菲邁着輕盈的步伐,也消失在走廊中。
鞏麗看向走廊的盡頭,過了幾秒才轉身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在樓梯的轉角處,周汛看着鞏麗背影消失在房門後,才走了出來直奔陳立安的房間。
陳立安的房門開着,周汛剛走進去就和陳立安撞了個滿懷。
頭髮還滴着水的陳立安拿着毛巾擦了擦頭髮,看着周汛問道:「休息好了?剛剛去哪了。」
「嗯,餓了去買東西吃。」周汛笑着看着陳立安,沒有提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幕。
陳立安聞言點了一下頭,擦着頭髮往房間裏走去,找到自己的背包從裏面抽了幾張紙幣。
「你要買東西?」周汛靠在牆上看着陳立安挺拔的身姿,眼睛裏全是迷戀。
陳立安嗯了一聲說:「好久沒畫畫了,我去買顏料和畫材。」
「我和你一起去!」周汛連忙說道,不想再讓陳立安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今天只是一天沒去片場,鞏麗就變成和自己當時一樣,她害怕再不看着陳立安,他就要不屬於自己了。
自從那天說出自己認輸後,周汛就感覺自己像是中毒了,無可救藥的愛上陳立安。
陳立安抬起頭看着周汛笑着說:「不用,很快就回來,我昨天看到哪裏有賣畫材的。」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周汛倔強地說道。
周汛的緊張讓陳立安有些奇怪,不過並沒有在意,把搭在頭髮上的毛巾丟在床上說:「好,那走吧。」
從賓館出來後,走在古鎮的街頭上,周汛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拉着陳立安的手蹦蹦跳跳的,笑的很開心。
只有在這個時候周汛才覺得陳立安是完全屬於自己的,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
陳立安的心情也被周汛影響,拉着她的手輕輕的轉着圈,兩個人在黃昏的街道上,像是跳着華爾茲。
兩人身後的影子時而重疊,時而分開,在夕陽下被拉的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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