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夏生平第一次當皇帝的興奮就這麼蕩然無存,玉攆掉頭往御書房過去的時候,她坐在裏面,思前想後,終於想到了一個可行之法。
原主和大佬之間算得上是無解的死仇了,女帝這個身份估計是指望不上了。
她得另外塑造個身份接近盛君安,形象還得正面,讓大佬體會到生命的意義,不再厭世。
然後得到他的信任,再暗戳戳的暗示他,想報復齊家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奪走他們的江山。
說服大佬起兵造反,然後身為女帝的自己就毫無節操的立刻投誠,主動獻出一半的國土。
不不不,三分之二的國土也行,她怎麼能有可以和大佬平起平坐的想法呢?
她必須比大佬矮一頭才是真理。
這樣一來,大佬的絕對男主之路就妥了,而原主的心愿也算是完成了,雖然縮水,但好賴還是一國之君,兩全其美。
至於大佬因為先帝的緣故而產生的恐女症,喬夏沉默了下來反正她現在這個身份,給他指婚肯定是不行的,到時候再看看吧,說不定他不厭世之後,這種症狀就自己好了呢?
喬夏腦海里的念頭慢慢成型,而御書房也終於到了,她下了攆轎,走進去,一眼就看見盛君安穿着藏青色朝服站在玉案前。
寬大的腰封襯得男人腰身窄細,他背對着她,俯首看案上的聖旨,因着這個動作,一截頸子從朝服里顯露,在烏黑的束髮下越顯欺霜賽雪。
許是聽到了動靜,男人回眸,那一剎那,他的顏色猶如一副稀世墨寶,美得活色生香。
即便是喬夏,在撲面而來的美色衝擊下,都無意識怔了怔。
前幾世的大佬顏值也都很高,但都是那種帶着攻擊性的美,不像這一次的盛君安,美得雌雄莫辨,卻又完全不會讓人覺得女氣。
喬夏對上那雙暗藏星河的眼,小心肝沒志氣的顫了顫——這樣的盛君安,難怪原主的母皇會肖想,果然美色誤人!
還好她不是只膚淺看臉的人。
她很快挪開視線,喊了聲:「盛大人。」
盛君安只是看着她,沒說話小皇帝今天的表現實在讓人刮目相看,難不成是大受刺激之後接受了現實?
他垂眸,嘴角微勾,眼底卻半點溫度也沒有。
就算小皇帝認命想當個傀儡又怎樣?
有些債,不是只要識時務就可以不還。
他回身,修長食指在聖旨上輕敲,語氣淡得甚至有些詭異的平和:「陛下方才為何不讓宣紙太監宣讀這份聖旨?」
喬夏裝傻:「盛大人沒說話,朕以為大人改變心意了。」
然後她看見大佬低笑了聲:「陛下,有些事還是自覺些好。」
喬夏臉色垮下來,弱弱的道:「朕只是覺得,只是蘇國舅一人犯了事,牽連到整個國舅府,這處罰是不是太重了?」
蘇國舅是顆毒瘤,喬夏可以不保,但是蘇國舅的嫡子,原主的表哥,卻好像是個根正苗紅的好青年,助力什麼的,能保一個是一個。
盛君安眉心微挑,似笑非笑的看她:「那陛下意欲如何?」
喬夏硬着頭皮:「重新寫道聖旨,如何?」
大佬看着她,眼神一瞬不瞬:「陛下以為聖旨是可以隨意丟棄重寫的東西麼?」
他原意是想讓小皇帝難堪,受些不輕不重的折辱,順便告訴她,蘇國舅一家她一個都別想保。
可喬夏是什麼人?節操都可以不要了,還管什麼臉面?反正大佬又不是別人。
更何況她也有心想要試探一下,盛君安的恐女到底到了哪一步。
於是她特別雞賊的竄上去,趁着大佬不注意,很有分寸的扯住大佬寬大的朝服袖袍晃了晃,揚起很是心機的笑:「師父,求你啦,重新寫道聖旨好不好?我沒有要為蘇國舅求情,我只是覺得冤有頭債有主,還是不要牽連無辜的人比較好,我們不抄家好不好?師父~」
從未有過的近距離讓少女身上似有若無的馨香在鼻尖縈繞,盛君安竟莫名覺得那香氣有些熟悉。
直到小皇帝又晃了晃他的袖袍,語氣一波三折:「師父~」
盛君安這才反應過來,他頓時:「」
小皇帝莫不是被下降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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