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相公都為窮人看病,除去中草藥,乃至有時看診不收錢,病人大批湧來,叫旁的藥房眼紅,卻遭污陷,直說夫君醫死人,之後鋃鐺入獄。
一時間,那一些感激不盡的病人全都換上刁鑽嘴臉。
「沒有什麼醫術裝什麼大夫?醫死人,就應該償命。」
「我說,哪裏有什麼活菩薩,不收銀錢,拿我們練手啊?」
西門奶奶惱怒,當家的入獄後至今沒消息,她也打點不了官差,沒有能耐進去看一眼。又是急又是怒,大病一場。
可這時,崔博陵登門親為她煮藥,說千萬不要掛憂,他來解決。
臨走前更打點好一切,特意留話:「你莫擔心,西門大夫一切安好,過幾天就可以跟你團圓。」
這句話簡直成她救命稻草。
崔博陵是他們夫妻倆的貴人,更身處深淵惟一伸援手的人。
她慈祥的看着蕭憐一個勁看。
「好姑娘,你和對了人,崔家小子是個會寵愛媳婦的。」
蕭憐全身汗毛豎起,卻不得不在人前刷好感,她笑開,梨渦乍現。
「是,你說的對。崔少爺頂頂好,是良配。」
幾人幫着西門奶奶把中中草藥收拾妥當,這期間,蕭憐又知了大約。
聽着,崔博陵是個知恩之人,蕭憐心裏揣測。那她要不要在崔博陵患難之時,援助一回?
可又犯難,男主現在步步高升,她可以援助個錘子噢!
西門奶奶攔不住他們,只得任憑他們幫忙。
她眼不好,看事模糊,曬中草藥一事平常都是西門大夫做的,現在他不在,西門奶奶手忙腳亂也要完成這件事兒。
「好在有你們哦,否則我這老骨頭又不知應該搞到什麼時辰。」
蕭憐浸手,又幫着崔小蠻洗手問:「藥房冷清至今,你現在還收什麼中草藥?」
不方便曬不說,又沒有個人幫襯。更賣不出。
西門奶奶給他們找塊干布,擦手,道。
「他們來賣中草藥,說家裏困窘,當家的遲早要回,我尋思着可以收就收,可以幫襯就幫襯。」
到底,全帝京,她家收價最為公道。
「誰知會不會再幫一個白眼狼。你呀,就是過於善良。」蕭憐忿忿道。
西門家幫襯那一些窮苦人數十年,換到什麼?無非是被人落井下石。
再有,西門家藥房正逢危難之時,西門大夫雖然坐診數十年,卻是樂善好施,乃至清貧仍舊,還有人沒有皮沒有臉來賣中草藥,看的不就是西門奶奶善良好欺。
一個無依老人,對方還尋思着剝削。並非人幹的事兒。
西門奶奶何曾不知,她還尋思着湊足銀錢,瞧瞧可不可以打點官差,送點吃的進去給西門大夫,生怕他餓壞肚皮。
可對方滿臉挺像,橫衝直撞,就差拿刀威脅,她可以怎樣?
西門奶奶笑笑,閉口不言,蕭憐心細,不再問。
臨去前,西門奶奶又是熱情的送幾人一大包黃耆。
一出藥房,蕭憐拉着崔小蠻的手,以防她再度消失。
西門奶奶送幾人出了店鋪,眼見人走遠她眯起眼,看不大清。在店鋪口又站好一會工夫,才顫巍巍的走回,正要將放着黃耆的藥木匣歸位。
她眼裏飄起淚光,顫巍巍的揀起藥木匣邊的錢袋子。
她捧懷中,抽噎出聲:」全都是好孩子。」
崔小蠻給蕭憐拉着手,靦腆羞澀,乖乖覺巧給牽着。只是本分不過3秒。
「嫂子,我要吃油炸果兒。」
蕭憐驚異:「你還吃的下?」
崔小蠻沒有給拉的那隻手拍拍圓肚皮,犯難:「吃不下了。」
只是,她眼睛一亮,有一些生澀說:「我可以望梅止渴。」
呵呵,會用成語。不愧是男主的妹妹。
蕭憐稀罕極了。
「那我給你買兩串,只是你不可以再喚我嫂子。」
給孫家那一家人聽到了,可還要了?料來不是狗跟姓崔者不可以入內,反而直接蠻橫成了姓崔者不可以路過了。
崔小蠻糾結,嫂子跟油炸果兒兩者她遲疑片刻擇其一。
「那我要油炸果兒。」
蕭憐紅唇一抿:「真乖。」
付錢,聽着小妮子一口一聲『姐姐』,蕭憐狠狠舒口氣。
崔小蠻是真飽,看着的來的油炸果兒,聞聞那自有獨特的酸味,她吞口水,可胃不准許她進食。
見蕭憐不要,她就將另外一隻給了梅花。
滿臉殘酷的梅花抬手接過,表情冷淡的看着。張嘴就是一口,隨即酸的她面色大變。
含在嘴中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好吃麼?」崔小蠻眼巴巴的問。
梅花都覺的牙齒酸,卻硬頭皮說:「好吃。」
崔小蠻歡喜了:「那你多吃,我這還有一根。」
蕭憐看着梅花冷淡臉面上閃現驚恐。
她也不阻,壞心思看好戲,看着梅花由泛酸吃到麻木,好容易解決一隻。
蕭憐嬌艷如花的臉面上,綻開笑:「不急,小妮子手上這隻也是你的。」
「對,你喜歡便都給你。」崔小蠻熱情道。
梅花:我要炸裂!
蕭憐攜帶二人趕至宜令樓,時間卡的很好,不到酉時。算是提早趕至。
跑堂的領着她進3樓雅閣。
崔小蠻第一次來,跟在蕭憐背後不離半步,卻處處張望新奇的很。
「嫂子。」她才開口,就見蕭憐不贊成的看來。就趕忙改口:「姐姐。」
「怎麼了?」蕭憐懶散的問,卻留意背後的崔小蠻,怕她不注意踩空。
「我還不餓,又要用餐了麼?」
路程遠,趕來當然是坐的輿車,西門奶奶那處又耽誤了好多時辰,眼看着,夕陽行將落山。天暗下,可崔小蠻卻沒有怎麼消耗體能。
「恩,帶你用餐,可以吃多少吃多少。」
「噢。」崔小蠻使勁的點着頭。
跑堂的把人帶到雅閣門前,身體微曲,以示尊重。
「就是這裏,姑娘有旁的需求,只管吩咐小的。」
說着做請的姿勢。
蕭憐推門而入,看到的卻不是孫氏。
那人手拿白扇,見她嬌媚天成,眼裏閃過驚嘆。
蕭憐不解,雅閣不大,可環視一周並無別人。她正當走錯地方了,只見那男人提步而來。
「蕭姑娘?」
蕭憐蹙眉,正納罕,那人像是知道她的疑惑,就含笑解疑說:「小生是蕭太太挑選,給姑娘相看的。」
???
相親?
還不等蕭憐緩過神,那人握扇子向她行禮。
「蕭姑娘請上座?」
看着對方雋秀小生的樣子,蕭憐心下飄飄然,拉崔小蠻坐到了圓椅上。
托着下巴,星星眼看着對方。
那人給她看的羞澀,握扇子的手鬆又緊緊又松。
小哥哥害羞啦!
蕭憐見他侷促,心都酥。大方招呼他坐下:「我娘親真會挑人,你這長相就是順着我的口味長的。」
男人吃驚於她言辭,此話屬實讓人汗顏,可從蕭憐嘴中吐出又好像再正常不過。
他臊紅臉,眼睛濕漉漉的不敢跟她對看。
「小生姓錢,字安良,承蒙孫老爺恩惠,在宜令樓做管事兒。」
孫老爺跟宜令樓東家是舊識,見他腦筋靈活,就做個順水人情,經過東家認可,做上了管事兒。
蕭憐笑顏如花,張嘴就夸:「你啊,真有能耐。」
錢安良又是臉紅,任誰叫美人誇了,心裏不小鹿亂撞?
可想到今天意圖,他不免正了正臉色,見蕭憐身旁坐着的的姑娘,托着下巴,沉浸在自個世界中,手中玩着金錠。尋思着應是自己人,就沒顧及。
「見蕭姑娘剛才驚異,料來蕭太太不曾告知今天來意。」
蕭憐靠在背椅上,摩挲着面前的汝窯冰裂紋杯子。目光卻並沒在錢安良白淨羞澀難掩的臉面上移動半點。
「儘管直入主題,我急不可耐了。」
前些天還同小紅談起招婿,孫氏動作倒快,直接落到實處。
到時候,蕭鳶兒容貌恢復,嫁入崔府,她對男主女主避而遠之,怎會不能保全自身?
找個靦腆的夫君,揮金如土的當蕭大姑娘,什麼人間快活事兒。
錢安良不曾料想蕭憐這樣好說話,他來前,孫家人可是千叮囑萬叮囑,直說蕭憐脾性不好,希望他多擔待。
可現在又是怎回事?
「蕭姑娘不介意就好。」
「不介意,我很滿意。」
只聽一聲脆香,崔小蠻手中的金錠因沒有拿穩而墜地。
她看着金錠在地面上滾呀滾,滾到對面錢安良靴邊。她反應慢了半拍,『呀』了聲。
場面瞬時雞飛狗跳,梅花陰沉着臉看着自家姑娘直接鑽桌底,動作敏捷。
崔小蠻正要去揀,還正兒八經的掀開桌布探出腦袋去看錢安良,出聲:「你不要踹我呀,我就揀個東西。」
忽然冒出個腦袋,錢安良嚇的直直站起身體,後退幾步。屬實沒有想到好生的姑娘做出此等失禮行為。
見崔小蠻心滿意足的收回金錠,他也是出於好心,正要恭身請對方出。
崔小蠻將桌布一蓋,又爬回。
錢安良驚恐萬分!
蕭憐彎身將崔小蠻扶起,見她手染上灰塵,沒有好氣:「你是猴麼?」
崔小蠻任憑她從懷中取出絲絹,認真擦手。
「嫂子。」
蕭憐瞪她,又給崔小蠻拍着身上灰塵。
她趕忙撅起嘴:「姐姐。」
「叫姐姐也沒有用,下回再將自個搞的髒兮兮,我就抽你。」
她也就過過嘴癮,小妮子萌萌噠,誰會真罰?況且她哥是男主大佬。
梅花面無神情回身體,從懷中取出一本子,跟黑炭,記下。
——主兒出門第一天,酉時,蕭姑娘相看人家,男,錢安良,宜令樓掌事兒。
——姑娘陰差陽錯打斷兩者好事兒,蕭姑娘惱怒。且蕭姑娘放話要抽人
她斟酌一番,又覺的哪不對勁兒,可半天想不出哪裏有問題。總覺的好像沒有表達清楚,可少爺聰明料來一眼可以看懂。
梅花眨了眨眼,見無人關注自己,又若無其事的藏好。
崔小蠻像是料定蕭憐不會打她,笑眯眯的將金錠塞到荷包,跟蕭憐送的貓眼石一起放着。
蕭憐見小姑娘又憨又萌,眉眼間藏着幾抹蒼白。她狠不下心批評,全部言語化為指間在小姑娘腦門一點。
「下回不可這樣,成小髒貓可就不好看。」
錢安良提起衣袖擦了擦腦門冒出的涼汗:「這位姑娘當真是清新脫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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