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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立時僵在了原地,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微笑問道:「額,少夫人,是有什麼不方便嗎?」
「額,方便倒是沒有什麼不方便,就是……」白曉嫻吞吞吐吐,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說,總不能說便宜老公還在裏面啊。
天吶,她怎麼忘了這茬啊。
就在白曉嫻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更衣室的門又開了,霍藺啟就怎麼堂而皇之地走了出來。
服務員驚訝地嘴巴都合不上了,霍夫人見此,瞬間就明白了,忍不住捂着嘴笑:「好了好了,你現在可以進去了。」
服務員這才尷尬地走進去收婚紗,白曉嫻不由倒吸了口冷氣,早知道,她就不由着霍藺啟胡作非為了。
她現在都覺得霍夫人笑着看她,仿佛都在潛台詞些什麼。
「曉嫻,我們先回去,婚紗他們一會兒打包好,就會派專人送到家裏。藺啟你呢,跟我們回家裏嗎?」
「媽,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爺爺出院的日子,我去接爺爺。」
被霍藺啟這麼一提醒,霍夫人立馬拍了下腦門:「對吼,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最近忙婚禮的事我都昏頭了,走走走,我和你們一起去接你們爺爺。」
霍夫人說着就拉白曉嫻要離開,白曉嫻頓住,柔聲道:「媽,你也累了一天了。要不這樣,我讓王叔先送你回家。接爺爺,就我和藺啟去吧。」
霍夫人本想拒絕的,可是看兒媳婦小臉紅紅的,就猜到她一定還在為剛才的事感到窘迫呢,於是隨了她的意思:「好,那我先回去,你們去接爺爺回來。」
他們走到婚紗店門口,白曉嫻和霍藺啟目送霍夫人上車,然後離開。
白曉嫻這才鬆了一大口氣:「總算把媽給送走了。」
一抬頭,就發現霍藺啟正笑着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什麼很好玩的玩具。
一看到他,白曉嫻就來氣,她雙手叉腰,挺直腰板,氣鼓鼓道:「你還笑?都是因為你,害我今天這麼丟臉。」
「丟臉嗎?」
「不丟臉嗎?」
「我怎麼覺得這樣的你可愛極了。」霍藺啟說着,就抱住白曉嫻,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就這麼抱着。
白曉嫻雖然裝生氣,但還是依偎在他的懷裏,呼吸深一下淺一下:「不過,總算是把婚紗這件事給定下來了,媽說婚禮定在下個月初五,你知道了吧?」
「嗯,知道了。」
「會不會太快?」白曉嫻仰着頭,擰着眉問他。
「我還覺得太慢了,真想分分鐘就把你娶進門。」
說着,霍藺啟又想親一下白曉嫻,結果車子的喇叭聲陡然響起,霍藺啟沒能得逞。
凌盛把車子開到了店門口,搖下車窗,熱情道:「總裁少夫人,上車。」
「來了。」白曉嫻從霍藺啟懷裏開溜,蹦蹦跳跳地坐進了後座,霍藺啟緊隨其後。
一路上,凌盛除了專注開車,時不時會注意後邊,不禁奇怪,不是說少夫人的婚紗已經定了嘛,怎麼總裁還一副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倒是少夫人瞧着開心許多。
果然……少夫人真是人美心善,性格好,嫁給不苟言笑的總裁,真是委屈她了。
路上,他們還去買了花,接爺爺出院,儀式感還是得要有的。
凌盛一個轉方向盤,車子就開到了醫院大門口。
白曉嫻跟着霍藺啟下車,等電梯的時候,霍藺啟突然接到一個工作上的電話:「我去接個電話,你先去找爺爺。」
「嗯好。」
白曉嫻自己一個人先進電梯了,電梯抵達病房樓層後,白曉嫻捧着花走出,朝爺爺的病房走去,卻在經過樓梯口的時候聽見爺爺的慘叫聲。
「爺爺!」
她驚慌地沖向樓梯間,手中的花在撞到牆壁時,掉落許多花瓣。
白曉嫻站在樓梯,望着樓梯下躺着的爺爺,渾身是血的爺爺,震驚、惶恐、害怕、不安、疑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爺爺!」
白曉嫻衝下樓梯,扶起躺在血泊中的爺爺,滿手沾滿鮮血,她的渾身都在發抖。
「爺爺,爺爺,你醒醒啊!爺爺你睜開眼睛看看啊,我是曉嫻!」
霍老爺子迷離之際,似乎聽見了她的呼喊,掙扎着睜開了眼睛。
「丫……丫頭。」聲音卻虛弱到仿佛隨時會中斷。
「是我,是我,爺爺你別睡,我現在就叫醫生,我現在就叫醫生來救你!」
白曉嫻的眼淚控制不住瘋狂往下落,她想去找醫生,可是又不能就這麼丟下爺爺不管。
「來人,快來人啊!」只能拼命大喊。
「丫頭……」霍老爺子艱難地在她的手掌心動來動去,然後緊緊握住她的手,越握越緊,越握越緊!
然後慢慢鬆開,終歸無力懸於地面。
「爺爺,爺爺!」
「爺爺!」另一個痛徹心扉而又浮誇的聲音傳來,是霍垚,他顫抖着手指着白曉嫻,用仇恨的目光瞪着她,咬牙切齒:「白曉嫻!爺爺對你不薄,你為什麼要推他!」
「不是我,我沒有!」白曉嫻深呼吸,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不是你是誰,我親眼看見你和爺爺爭吵,然後狠心把爺爺推下來的。」
白曉嫻瞬間明白了,她這是落入霍垚的圈套了!
「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醫生,醫生!」
白曉嫻大聲叫醫生,霍垚的聲音更大,完全蓋住了她的聲音。
「來人啊,殺人了,幫我抓住這個殺人兇手啊!」
動靜吸引來許多病人和醫生,醫生和護士果斷將爺爺扶到推床上推走,白曉嫻擔心地想要跟上去,卻被霍垚一把抓住了手臂:「你還想跑!我已經報警了!爺爺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償命!」
「放手!」白曉嫻冷然道,如今爺爺生死未卜,她不想和這個人渣糾纏。
「我不放!」
白曉嫻咬着牙,厲聲道:「我讓你放開!」
一抬眼,赫然瞧見霍藺啟站在那,白曉嫻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藺啟,爺爺出事了,你快救救他……」
「是她!就是你的這個女人,我親眼看見她把爺爺推下樓梯!霍藺啟,你要是有半點孝心,這次,就不要姑息這個女人!」霍垚惡人先告狀,反咬白曉嫻一口。
白曉嫻卻堅信,就算霍垚潑她髒水,霍藺啟也絕不會相信他的話。
果然,霍藺啟走到他們面前,厲聲道:「鬆開!」
霍垚一開始還不鬆手,接着霍藺啟一個冷冽的眼刀,嚇得霍垚迅速放手。
霍藺啟握着她的手臂,皺眉道:「疼不疼?」
「我沒事,只是爺爺,爺爺她……」白曉嫻想到爺爺的樣子,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放心,一切有我。」
一旁霍垚卻冷哼了一聲:「哼,這次,就算是你,也保不住她。」
「誰是白曉嫻?」
這時,幾個警察找了來,白曉嫻承認道:「我是。」
「有人報警說你涉嫌一起命案,請跟我們回去調查。」
「我沒有!」
「請您配合調查。」
白曉嫻不願跟警察走,她想留下來,等爺爺平安無事的消息。
她向霍藺啟投去求助的目光,霍藺啟卻按了按她的肩膀,淡聲道:「去吧,我讓凌盛陪着你,這裏有我,等結束了,我親自去接你。」
霍藺啟的話讓白曉嫻稍微冷靜了些。
只有好好配合調查,才能查到爺爺遇害的真相。
白曉嫻點了點頭,跟警察走了。
她沒有注意到身後霍藺啟幽深的眼神。
……
到警察局等候審問時,白曉嫻才清晰回想起發生的一切。
她是聽到叫聲才衝到樓梯間的,爺爺應該是在那瞬間,被人推下樓的。
可如果是被人推下樓的,為什麼她會什麼人都沒看見?
「不對,門後面!」
白曉嫻陡然想起來這個細節,她當時看見爺爺倒在血泊中,太震驚了,所以沒注意身後,直到她衝下去,抱起爺爺,沾了滿身血,霍垚突然冒了出來。
他出現得太巧合了!
「是他!」
白曉嫻將這個巧合和爺爺在她手心裏寫的字聯繫在一起。
只有三筆,一橫、一豎、一橫,是土字!
因為爺爺再沒有力氣寫完整的垚字,所以他只寫了一個土字。
他是在告訴自己,兇手是霍垚!
之後警察進來了,她在小房間裏把事情的所有經過都告訴了警察,甚至把對霍垚的懷疑也一併說出了。
可警察卻為難表示:「很抱歉,白小姐,事發走廊的攝像頭壞了,而樓梯間又是拐角,沒辦法證明你剛才說的,更關鍵的是……」
「是什麼?」白曉嫻雙手交疊追問。
「我們在被害人的遺體上只發現了您一人的指紋。」
「遺遺體?」白曉嫻卻渾身都在發抖,四肢百骸都冷到了極處,仿佛被冰封住了一般。
「不是,你在胡說什麼,什麼遺體?」她突然抓住警察的手,抓得很緊很緊。
她不願接受地發笑:「你一定是在騙我,是不是?什麼遺體,爺爺人好好的啊,今天還是他出院的日子啊。連醫生都說,他恢復得很好,怎麼會……突然就……」
白曉嫻泣不成聲,覺得心像是被刀一片一片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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