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跡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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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

    凜冽的寒風，仿佛裹挾着無數柄鋼刀，在天地間呼嘯而過。無數冰冷的雪花從空中墜落，浩浩蕩蕩，漫無邊際，將視線所及之內的一切東西，都覆蓋上銀白的塗裝。

    風雪之中，一座純白的精美宮殿靜靜矗立。宮殿的四周，似乎存在一圈無形的屏障，雪花落至附近都紛紛彈開，根本無法觸及其外牆。

    此刻，宮殿的大廳內，兩道年輕的身影，正立在窗邊，遠眺着銀裝素裹的叢山疊嶺。

    「這雪宮當真神奇，明明窗戶大開，無論外邊的風雪再大，都絲毫不受侵襲。」趙銘偏過頭笑道，「師姐，有朝一日，你使用陽極力應該也能做到這點吧？」

    單憑白雪的堆積，斷然無法形成這樣一處奇蹟，居功至偉的，則是銀月婆婆的陰極力，而作為與其同等層級的力量，陽極力也絕不會弱。

    然而，顧霜卻微微搖頭，否認道：「婆婆與我解釋過，她之所以能夠構築出這座雪宮，是因為陰極力本就是至陰至柔的力量，陽極力的屬性則是至陽至剛，以陽極力聚攏冰雪的話，恐怕當即就會令其融化成雪水。」

    「原來如此……」趙銘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難怪陽極力能夠消融靈力，果然是極其恐怖的力量。」當初顧霜覺醒陽極力時，阿三阿四等五人，便是發現體內靈力詭異地消失而去，趙銘脫離黑霧狀態的瞬間，也察覺到了這點，若非銀月婆婆將他拽出，必然落得靈力耗盡的下場。

    「那只是沾了覺醒的光而已，想要將陽極力修煉到輕鬆焚燒靈力的程度，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當時山洞外發生的事情，顧霜已經從兩人口中得知，當即淡淡一笑，說道。

    「師姐，我想那天不會太遠，畢竟，銀月前輩都說你的天賦極高，修煉陽極力定然是突飛猛進。」回憶起銀月婆婆望向顧霜時，那如獲珍寶的神色，趙銘篤定地說道。

    望着趙銘臉上的笑容，顧霜忽然沉默下去，好半晌後，方才在前者疑惑的目光中，輕聲說道：「師弟，婆婆提出想要收我為徒，我答應了，並且明日就正式跟隨她外出修行。」

    趙銘微微一怔，隨後笑容不減地說道：「師姐，這是好事啊，能夠在陽極力修煉上指導你的，想必也只有銀月前輩了。」對於此事，趙銘早就有所預料，否則這幾日，銀月婆婆怎麼會如此熱心？

    在基本確定銀月婆婆沒有惡意後，趙銘對於顧霜拜師之事可以說是樂見其成，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實力很多事情都無能為力，更別說，他們還背負着乾青門覆滅的血海深仇。

    出乎意料的是，顧霜卻沒有趙銘那樣振奮，臉上反倒露出一絲愧色，說道：「師弟，對不起，我和婆婆提議帶你一起走，但她卻沒有同意。」

    「沒關係，我又無法覺醒陰極力或陽極力，跟上去只是個拖油瓶而已。」趙銘對此卻沒有什麼意見，擺了擺手，十分灑脫地說道。儘管以銀月婆婆的修為，順手指點他肯定不成問題，趙銘也有些眼饞前者的點撥，可人家既然表明不願意，就沒必要死乞白賴貼上去了。

    房間內，銀月婆婆雙目緊閉地盤腿而坐，似在調息，忽然她耳朵輕輕一動，臉上露出一絲滿意之色，喃喃道：「還算這小子識相……」

    儘管趙銘二人的談話聲不高，但以她的修為，整座雪宮中的動靜，都無法逃脫其耳目。

    見到趙銘灑脫的神色，顧霜心中一松，旋即想起了什麼，右手中指上的白色彌戒微微一亮，一卷式樣古樸的黑色捲軸，就被她握在手中，接着，指如蔥根的白皙手掌輕輕向前一送。

    伸手接過黑色捲軸，感受着其表面傳來的溫潤觸感，趙銘詫異地問道：「師姐，這是什麼？」

    「是婆婆給你的，據說裏邊記載的功法，不比陰陽宗的功法差。」見趙銘就要將捲軸打開，顧霜連忙阻止道，「師弟，等你突破明幽境前期初段後，再轉修此功吧，這樣對境界的影響小一些。」

    見顧霜這樣說，趙銘也就停下了打開捲軸的動作，手掌一翻，將其收入彌戒當中後，鄭重地說道，「師姐，銀月前輩現在有空麼，我想去當面感謝一下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漆黑捲軸記載的功法，其品質必然超過他目前修習的《青元訣》，不當面感謝一番實在說不過去。

    「婆婆此時應該有空，我和你一起去見她吧。」顧霜點了點頭，對其態度並不意外，當即蓮步輕移，帶着趙銘向某個房間走去。

    敲響房門得知，銀月婆婆果然正有閒暇，面對趙銘鄭重其事的感謝，她面色平淡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留下顧霜以後，擺了擺手，示意趙銘離開房間。

    ……

    不知不覺間，夜色又已來臨。

    趙銘躺在雪床上，雙手枕在腦後，想起下午與顧霜的交談，臉上露出一抹悵然之色。無定傳送陣啟動以後，周木木、周林林、周森森、楚崢和錢飛等人不知所蹤，他與顧霜僥倖傳送至一地，卻又即將分離。

    這種孑然一身的滋味，他前世已經體驗過，但在乾青門的六年時間裏，他卻漸漸忘記了這種感受，如今心裏又產生了一種忐忑感。

    畢竟，他前世所在的世界，由於所有人都是普通凡人，好歹整體上還算平和，但在這個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弱肉強食的規則更加淋漓盡致。

    「哎，三年的時間，我能夠晉入凌虛境麼……」胡思亂想了一陣，趙銘忽然嘆了口氣，喃喃道。

    聽顧霜說，銀月婆婆承諾用三年的時間，就能夠讓她達到匹敵齊延的程度，因此兩人約定，三年後在此地重逢，一起回宋國向離煞宗復仇。

    有銀月婆婆做擔保，三年後晉入凌虛境的目標，顧霜想要達成應該不難，但自己可就未必了。

    念及此處，趙銘從彌戒中取出那捲黑色捲軸，想要將其打開看看，但回憶顧霜所說的話語，猶豫了半晌，還是沒有這樣做，在手中把玩一番後，重新將其收回了彌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