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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銀髮老嫗一口叫出顧霜的名字,趙銘悚然一驚,立即意識到是那株銀桂的作用。這麼說來,當時在銀桂樹下,那種記憶被翻閱的感覺,應該是真的。
銀髮老嫗直接通過讀取他們的記憶,從而得知了相關的信息,所以那錦衣青年當即被戳破了謊言,甚至因此丟了身家性命。
不過,趙銘猜測這種記憶讀取之術,應當只能查閱部分記憶,否則知曉他幽府內的碎片以及身化黑霧之事,想必即使銀髮老嫗見多識廣,也斷然不會如此平靜。
「前輩所言不錯,我師姐正是叫這個名字。」見銀髮老嫗似乎沒有起殺心,趙銘遲疑了片刻,壯着膽子從地下站起後,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認道。
「呵呵,是個不錯的名字。」目光從趙銘身上一掃而過,隨後投向那金光籠罩的山洞,銀髮老嫗微微點頭,臉上帶着滿意的笑容。
見銀髮老嫗的心情不錯,趙銘的忐忑之情略微平復了些許,同樣轉頭向金燦燦的山洞望去,面露憂色地說道:「前輩,我師姐得了一種怪病,目前的情況很是不妙,能否讓我先入洞瞧瞧?」
「怪病?」聽到這兩個字,銀髮老嫗微微皺眉,似是有些不愉,但很快就想到了什麼,臉色舒緩下來,「不錯,對你們而言的確是一種怪病,但對那女孩來說,只要能夠順利覺醒,那就是一場天大的機緣。」
「覺醒?」趙銘口中喃喃念叨了一句,剛想繼續追問,一聲啼鳴又在耳旁響起,不同的是,這次的鳴叫竟顯得有些虛弱。
而聽到這聲啼鳴的瞬間,銀髮老嫗的神色驟然一變,趙銘循聲望去,只見金焰之中那道伸展雙翼的虛影,仿佛投入石子的水面一般波動起來,似乎下一刻就要消散而去。
「唳……」
雖然不清楚金焰中那道虛影的來歷,但聽到啼鳴聲愈發微弱,趙銘隱隱有種感覺,一旦那道身影潰散消失,恐怕會令顧霜付出慘重的代價。
「唰!」
那根神秘的銀色樹枝,再次浮現在銀髮老嫗的手掌之中,隨後,一片銀色的樹葉從其頂端舒展而開。銀髮老嫗將銀色樹枝向前一揮,那片銀葉便無聲脫落而下,朝着金焰的方向激射而去。
目光追隨着銀葉飛行的軌跡,趙銘不禁回想起阿三阿四等人因此喪命的慘狀,當即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儘管從目前看來,銀髮老嫗對顧霜的異狀頗為了解,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她是否暗中圖謀不軌?
可見識過銀髮老嫗深不可測的修為後,趙銘知道自己此刻什麼都做不了。他暗暗咬牙,用力捏緊了拳頭,連指甲嵌入手心中都渾然不覺。
好在趙銘的擔憂並未成真,當銀葉沒入金焰中後,那道飛禽類的虛影,就像注入了一道強心劑那樣,波盪陡然凝固而下。緊接着,在一聲充滿喜悅的鳴叫聲中,虛影雙翼振動,將附近的金焰席捲一空後,忽然俯衝而下,沒入山洞中,不見了蹤影。
「總算成功了……」銀髮老嫗輕輕鬆了口氣,說道,一團銀光乍然從其身上浮現,趙銘只覺得眼前一花,視野中便失去了她的蹤跡。
趙銘心中一驚,轉頭四望,只見周圍空空蕩蕩,連個鬼影也沒有,霍然聽見一聲巨響從前方傳來,他轉眼一瞧,發現自己用來堵住洞口的那塊大石,已經碎裂成為無數細小的石子。
顯然,銀髮老嫗已經進入了山洞當中,趙銘見此顧不得許多,也急忙拔腿朝山洞跑去。
當趙銘氣喘吁吁地進入山洞後,赫然發現顧霜雙頰暈紅、緊閉雙眼,已經昏迷過去,正被銀髮老嫗一臉憐惜地輕輕抱在懷中。
「前輩,師姐她怎麼樣了?」見銀髮老嫗沒有加害的意思,趙銘心中微松,小心翼翼地問道。
「無妨,調養一番就沒有大礙了。」銀髮老嫗手掌輕拂,一個陶罐朝着趙銘飛來,口中吩咐道,「將其中的藥材洗淨,加半罐清水熬煮,當湯汁化為金色之時,再端進來。」
「啊?」趙銘下意識接住陶罐,表情卻是一愣,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還不快去!」銀髮老嫗扶着顧霜盤膝坐起,手掌搭在她的肩旁之上,頓時,一銀一金兩團微光,分別從兩人身上亮起,這時她轉眼一瞧,見趙銘仍舊呆呆地站在原地,眉頭不禁一皺。
「哦,好的,我這就去。」儘管還想多觀察一陣,但在這種情況下,趙銘不得不向洞外走去。
行出洞外,趙銘揭開陶罐的蓋子,探頭一看,十餘株模樣各異的靈草,靜靜地躺在罐底,散發出令人神清氣爽的清香,一看就不是凡品。
判斷出應該不是毒藥後,趙銘便依據銀髮老嫗的吩咐,融雪成水,將其中的藥材仔細清洗乾淨,接着就在洞口升起火堆,將藥材放入陶罐中熬煮起來。
夜色逐漸將雪峰籠罩,在咕嘟咕嘟的水沸聲中,火光如精靈一般在趙銘臉上跳動着。
不時轉頭向洞中望去,趙銘的臉色陰晴不定,這幾天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簡直讓他應接不暇。恐怕從今天開始,在乾青門的那種平靜生活,就此一去不復返了……
……
不知過了多久,顧霜混混沌沌的意識,逐漸變得清晰起來,而當她緩緩睜開雙眼,沒過多久,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她瞥了一眼搭在肩頭的蒼老手掌,立即警覺地抬頭望去,口中冷喝道:「是誰?」
「女娃子,陽極力覺醒後,感覺如何?」迎着顧霜警惕的目光,銀髮老嫗笑眯眯地問道。
「陽極力?」顧霜一怔,下一刻意識到了什麼,急忙進入內視狀態,卻驚愕地發現,經脈中空空如也,沒有絲毫靈力存在,而幽府中的靈源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展翅飛翔、看不清具體模樣的飛禽幻影。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婆婆,你應該知道的對不對?」退出內視狀態後,顧霜睜開雙眼,一臉急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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