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來了,依舊是那慧緣,凶神惡煞呵斥道:
「鬧什麼鬧!皮子癢了是不是!」
陳青竹一副餓極了的樣子:
「我快餓死了!求你們給點吃的吧!」
「求師姐告訴住持,那日是我錯了,我願意聽她的話!」
聽到這話,慧緣當即就去稟告住持。
住持那邊大約有意晾一晾陳青竹,幾乎是過了快一個時辰,才來見她。
「想好了?」
陳青竹急切地點頭:
「只要能讓我每天都像慧雲師姐一樣,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我什麼都願意做!」
住持滿意地笑了,叫人給她送吃的來。
這次給了她幾個肉包子,一碗比較稠的粥。
從這幾天淨慈庵的態度可以看得出來,她們將她視為一個可以培養的好貨物,並沒有要殺她的意思。
至於下藥,媚藥可不便宜,不會用在她這樣的「軟骨頭」身上。
更何況,下了藥,也要有男客才行。這大雪天,雪路難行,人不方便送到山下,也沒有人上山來尋樂子。
她放心地吃下了這些食物,一抹嘴,然後開始不滿只給她吃這種東西。
住持看她這淺薄的模樣,只越發覺得她已經被自己拿捏住了,開始拿喬:
「慧雲可是庵里最能討貴人們歡心的人物,你想和她比,也得有和她一樣的本事才行!你如今連法事都沒做過,可不就只有這些吃的麼。」
陳青竹皺了皺眉,似乎在思索什麼,然後迫不及待地道:
「那師父什麼時候讓我去做法事見貴人們?」
主持挑剔地看着她:
「你如今的模樣可還入不了貴人們的眼,先好生養些日子吧。至於住處,等你養好了身子,可以做法事了再換。」
「你若想過好日子,這段養身體的日子就好生去跟你慧雲師姐學學。」
可謂是深諳老闆給打工人畫大餅之道,還精打細算,已經到手的魚就絕不再給多餘的餌。
「那我這就去找慧雲師姐。」
見陳青竹如此積極,住持心中對自己的精明手段暗自得意。
卻不知,這一切都在陳青竹的算計中。
*
見陳青竹滿臉討好來學「本事」,慧雲皺眉看了她一會兒,半晌道了一聲,罷了。
然後便真的給她講起了相關的事。
首先便是叫她去廚房要些羊奶,早晚浸泡塗抹,養好自己的臉和手腳。還傳授了她一招房中術秘訣,讓她回去勤加練習。
親手指點了她,確定她已經學會,便將人打發走了。
她的話不多,教的東西卻都是很關鍵的,似乎完全沒有「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顧慮,倒是叫陳青竹頗為意外。
這個慧雲,似乎與她想的不一樣啊。
得益于慧雲的爽快,陳青竹每天只需要去她那邊兩刻鐘上課,剩下的時間便都可以修煉。
大約是為了讓她快點養好身體,淨慈庵每日三餐都給得足足的,頓頓有肉有蛋,還給她兩罐羊奶。
吃上了更好的食物,她的修煉狀態竟比往日裏好了一些,倒是填補上了每日裏去慧雲那邊做戲的時間。
之後幾天每天都在下雪,山道的雪越積越厚,沒人上山,山上的人也下不了山,對陳青竹來便是沒有任何危機的。
這也正是她願意與慈安師太虛與委蛇的底氣。
日子平平靜靜的,很快便過了五天。
這一日夜裏,陳青竹突然被一陣尖銳的哭喊聲驚擾。
「師父!求求你不要!」
「師父,不要!」
陳青竹微微皺眉,這慈安老尼又在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在這淨慈庵里,哭聲並不少見。
來到這裏多日,她幾乎每天都能看到西苑的尼姑挨打。
淨慈庵不養閒人,總共五六十個尼姑,其中有二十來個是戒律堂的,也就是庵里的打手。
十來個姿色不錯的是接客的。
其餘人二十多人,除了最基本的灑掃,洗衣,擔水,劈柴,撿柴,做飯以外,她們還需要去挖地種菜養牲畜,不做這些的時候,則要縫補繡花織布,一天到晚都不得閒。
慧緣每天早上都會帶着戒律堂那些個養得膘肥體壯的尼姑們,過來檢查昨日工作完成情況,若覺得誰偷了懶,便少不了拿鞭子抽打。
打成什麼樣,全憑她的心情。
陳青竹每天都能聽到哭喊求饒的聲音。
但這次的哭聲,卻尤為驚懼。
在修真界幾十年,她早已不是什麼柔軟良善之人。
但在這淨慈庵救下的人,卻極有可能成為她將來掀翻淨慈庵的助力。不危及自身的情況下,她不介意去看看。
打開房門,看了看四周,除了她沒有一個人敢出來看。
循着聲音的方向走過去,她在窗紙上戳了個洞往裏窺去。
只見屋裏頭,慈安和好幾個戒律堂的尼姑都在,其中三人正把瘋狂掙扎蓬頭散發的女子按住,七手八腳地扯開她的褲子,掰開她的腿。
另一女手裏拿着燒着通紅的烙鐵靠近,嚇得那被按住的女子,即使已經被塞着嘴巴,卻依舊發出驚恐的唔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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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聽得不耐煩,呵斥道:
「好了,嚎什麼嚎,誰叫你自己不爭氣得了病!手腳快些,弄完了好回去睡覺!」
最後一句卻是在催促那拿烙鐵的女尼。
那人顯然也是熟手,聞言毫不猶豫地把烙鐵貼上了被按住那女子的私密處。
「啊——」
即使被堵住了嘴,那女子還是發出了悽厲的慘叫。
青煙冒出,陳青竹站在床邊都聞到了皮肉被燙焦的氣味。
一下似乎不夠,拿烙鐵的女尼又去拿了第二塊,第三塊,繼續往被按住那女子身下燙。
這一次,女子承受不住劇痛,發出一聲痛極的短促慘叫,暈了過去。
「留個人照看着,其餘人各自回去休息吧。」
眼見慈安等人要離開,陳青竹也快速離開回了自己的雜物房。
好在是晚上,也無人注意她的腳印。
如此又過了兩天的下午,陳青竹又聽到那晚的房間發出動靜。
慧緣指揮着幾個戒律堂的女尼,抬着那晚被烙鐵燙了的女子正往她這邊走。
其中一人一邊走一邊感嘆道:
「可見是挺不過去了!這大冷天,隔着褲子捏着她腳腕子都是暖和的!」
另一人笑道:
「這麼暖和,你抱着回去暖被窩唄!」
「呸!晦氣死了,你才抱回去暖被窩!」
幾人說笑着就走到了陳青竹身邊。
越過她,推開門,直接把人扔在了她所住的那個雜物房的稻草堆里。
在扔之前,慧緣彎腰把陳青竹那床被子給拿開了,口中道:
「好好的一床棉被,可別再讓她給污了。」
「這是幹什麼?」
於情於理陳青竹要問一聲。
慧緣睨了她一眼:
「你運氣不錯,剛來沒幾天就有人給你騰地兒。師父說了,往後你就住慧靜的屋子。收拾收拾,搬過去吧!」
慧靜,顯然就是那女子的名字。
「冷……好冷……求求你們,讓師父給我請個大夫……」
慧靜聲音微弱地祈求道。
慧緣滿臉不耐地啐了一口:
「不知廉恥的賤蹄子,得了見不得人的髒病還要叫大夫看!你不要臉,咱淨慈庵還要臉呢!」
說完,便率領幾人大步離開,走到慧靜屋裏拖出一床棉被和床單等物,扔在雪地里,又有人拿着桐油準備往上倒,顯然是要點火燒掉。
陳青竹及時走過去阻止了她們:
「左右都是要燒的,不如先給慧靜蓋一蓋。」
慧緣輕嗤一聲:
「你倒是好心,行啊,你自己抱過去給她吧,我們可不想再沾手這種污糟物。」
陳青竹抱着被子回來,便見上次給她送吃的那位臉上有長疤的滄桑女尼,正拿着一個粗瓷碗給慧靜餵水。
「多謝慧岸師姐!」
慧靜虛弱地道謝。
陳青竹這才知道,原來她叫慧岸。
慧岸一言不發從陳青竹手中接過被子,給慧靜捂得嚴嚴實實,又從外頭抓了一把雪,用布巾包着,敷在了慧靜的額頭上。
陳青竹也幫不上什麼忙,便去了慧靜的房間,繼續修煉。
在修為沒達到鍊氣一層之前,她什麼也做不了。
不過,第二天早上,她還是把自己的粥分給了慧靜。
又塞給慧岸一個雞蛋。
「慧岸師姐吃個雞蛋補補身子吧。」
陳青竹這幾日能自由活動了才知曉,像是慧岸這種普通女尼,平日裏都是做粗活累活的,不僅吃得差,分量也只夠果腹。
每天三個窩頭是唯一的乾糧,其他都是野菜南瓜和少許糙米熬成的稀粥。
之前她每天給她兩個窩頭,便意味着她自己也要挨餓。
慧岸沒有接,也沒理會她,只是自顧自地忙碌着。
陳青竹堅持要給她,她這才停下來,冷聲道:
「我不吃她們給的髒東西。」
倒是嫌她也髒了一般。
陳青竹卻沒有生氣,反正她也是裝的,犯不着。
「師姐錯了,好好的食物怎麼會髒呢。骯髒心黑的只有人。」
她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慧岸卻有些訕訕,好一會兒道:
「我沒有怪你……怎麼選都是你的自由。大家都是可憐人,誰又能嫌棄誰。」
語氣雖有些彆扭,卻比往日柔和多了。
世人大多苛責受害者不夠完美。慧岸顯然不是這種人。
陳青竹心下滿意:
「師姐是個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
待她掌控淨慈庵,定會重用慧岸。
善良有底線的人,總是比那些心黑手狠的人用起來放心。
慧岸卻是嘲諷一笑:
「好報又豈會淪落到這種地方。」
話是這麼說,卻還是細心地把粥吹涼,送到慧靜嘴邊。
多說無益,陳青竹回到房裏繼續修煉。
她有預感,今晚便能突破鍊氣一層。
明天,一切都將不一樣。
喜歡陳姨娘從修真界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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