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地下賭場的一個小房間裏。
屋裏沒有亮燈,只有一排顯示器在發出微弱的光亮,裏面的內容是整個賭場裏的情況,這裏似乎就是監控室,而在監控儀器前面,一個體形消瘦身材修長的年輕人坐在椅子上,監視着整個賭場的動向。
年輕人的身後,一名體形魁梧的壯漢筆直的立在他身後,這個壯漢正是剛才勸王長勝收手的那個人。
只是這名壯漢在面對他身前的這個年輕人的時候顯得有些緊張,好像隨時繃緊了弦,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鐵手過去。」年輕人冷冷的說道。
&壯漢答應道。
&啊,怎麼就這麼不知足呢。」壯漢出去後,年輕人冷笑一聲,沉吟道。
王長勝還在桌上不停的贏錢,他眼中滿是貪婪的欲望,不停的搜刮着桌上的錢財,和他同桌的其他賭徒一個接一個的敗下陣來,只有王長勝自己在瘋狂的贏着,他面前的籌碼已經堆得像小山一樣了。
不知何時,賭桌上多了一名身材異常瘦削的老頭,這老頭雖然長得瘦,但是看上去精神得很,一雙小眼睛炯炯有神,眼神凌厲仿佛能將人看穿。
而剛才在年輕人身後的壯漢,也跟着老者,安安靜靜的站在他背後。
很顯然,這個老頭就是鐵手。
&老闆,看起來手氣不錯,跟我玩幾局可好?」鐵手和王長勝打着招呼,做出挑釁的姿態。
&來都一樣,快發牌!」王長勝已經贏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哪還管誰是誰,只要上桌的,他統統都要贏過。
&人鐵手,請指教。」老者不動聲色的說道,眼裏卻迸發出一絲寒芒,讓看到的人感到不寒而慄。
聽到這個人自報名號,周圍的人都開始議論紛紛,常來這家賭場的賭徒們都知道,這家賭場有三位頂梁的高手,而這個鐵手正是其中之一。
&手,居然是鐵手。」
&下這小子不行了吧。」
&就算運氣再好也不可能斗得過鐵手啊。」
眾人在議論紛紛,而王長勝卻沉浸在賭局裏,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個變化,還以為對面只是個普通的老頭。
就算他注意到,他也改變不了什麼。
王長勝依舊手氣很好,鐵手上桌之後他照贏不誤。
&確實有兩下子,運氣不錯啊,小伙子。」鐵手輸了幾局,確是一點都不慌張,微微點頭笑了笑。
王長勝也不理他,專心收錢。
又是一局,王長勝手裏又攥了一手大牌,他得意的笑着,將面前籌碼推了一堆出去。
鐵手看王長勝下了大注,也不動聲色,只是眼角餘光卻在瞄着王長勝的牌背面,他和張大鵬使的是一樣的手段,在牌背面做了些手腳,這樣王長勝手裏是什麼牌,他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他比張大鵬高明的地方在於,他會做千,而且千術高明,雖然周圍有一群人在圍觀,但是鐵手身後早就被幾個壯漢擋住,這幾個壯漢都是賭場裏的自己人,把鐵手擋的嚴嚴實實,這樣他做千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鐵手又觀察了桌上其他幾人的牌,知道了場上局勢後,他把牌握在手裏,電光火石之間居然那副牌就變成了一副比王長勝還大的大牌。
鐵手不慌不忙,把牌扣住,然後推出比王長勝還要多的籌碼。
&注。」鐵手笑着說道。
&王長勝覺得自己此刻已經天下無敵,想也不想就跟上去了。
而王長勝跟上去的後果,就是輸了一把大的。
&愧是鐵手,就是厲害。」
&小子要開始輸錢了。」
周圍的人見王長勝終於輸了一局,開始幸災樂禍起來,他們都想看到王長勝輸錢,尤其是剛才那些剛才被王長勝打敗的人。
一局而已,不算什麼,王長勝輸了這一把,心存僥倖,只道是自己大意了。
可是事實並非如他所想,接下來的三局裏,他只贏了一局,剩下兩局都輸了,而贏的那一局,鐵手直接棄牌了。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古怪,王長勝終於開始稍微冷靜下來,是田振輝給自己的聚財陣失效了?不對,不可能這麼快的,自己雖說贏了一些錢,但是還遠遠不夠。
他仔細的回想剛才幾局的情況,剛才幾局裏他都一直密切觀察着鐵手的一舉一動,只是看不出來絲毫破綻,倒是讓他發現那個老頭總是用露着寒芒的眼光緊盯着自己手裏的牌。
難道他能知道我的牌?王長勝這樣猜測到。
又新開了一局,這一局,王長勝只要把牌拿到手裏就緊緊的蓋住,連讓別人看到背面邊角的機會也不給。
鐵手看見王長勝這個舉動,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起來,這一局,他遲遲不肯下注。
最終鐵手還是下了注,而王長勝也跟着下了進去。
等到桌上所有人都開了牌,王長勝才把自己手中蓋着的牌慢慢掀開。
鐵手只是剛看到王長勝牌的背面,就皺緊了眉頭,心裏後悔不已,這一局,他輸了。
而接下來的幾局,鐵手沒有佔到絲毫的便宜,他看不到王長勝的牌,就沒辦法確定他的牌大小,更重要的是這樣他就不敢做牌出千了,因為一旦不小心變出和王長勝手裏一樣的牌,那他出千的事就暴露了,輸錢事小,敗了這賭場聲譽的罪他可擔待不起。
因為平日裏仗着賭場裏有這三大王牌在鎮場子,一直就沒什麼人敢來鬧事,而這賭場發牌又都是用機器發牌,鐵手沒辦法動整幅牌,自然也就不能在發牌的時候做手腳,只能在自己手上的三張牌上做文章,可這樣能做的事畢竟有限。
王長勝就不一樣,他有田振輝給的聚財陣護體,此刻財運加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果對方不能在發牌時就做好他的牌,那麼就很難在這種拼運氣的賭局上贏過他。
想要贏王長勝,只有做千,可惜現在鐵手因為看不到王長勝的牌,不敢輕舉妄動,又投鼠忌器,只能繼續輸下去。
又是一局,鐵手拿了一副大牌,他心想你小子運氣再好也該到頭了,便沉了沉氣,下了一把大注。
王長勝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小的可憐,只是這手牌雖然小,但是如果對方恰好是某種大牌,按照這種牌的規則,他正好可以蓋過對手,贏下這一局,就像鬥獸棋裏面的老鼠吃象一樣。
只是這樣太冒險了。
王長勝想了半天,決定靠着運氣再拼一把,要把這礙眼的老頭趕下台桌。
王長勝把面前的籌碼推了一半出去,「加注!」
鐵手一驚,心想這小子膽子好大,我這把手裏這麼大牌他也敢跟,也罷,他是個門外漢,自然不會做牌更不會看牌,怎麼會知道自己手中牌大小,心想你小子自己找死,便氣定神閒的跟了上去。
周圍跟着玩的那些人見這倆人要玩大的,嚇得紛紛不敢跟了,全都棄了牌。
結果當兩個人都亮出牌的時候,鐵手傻了眼,自己的大牌正好被王長勝手裏的壓住,這一局,他又輸了。
這一局不僅將鐵手的氣勢給打沒了,也把他的信心和運氣打光了。
老頭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會輸給這樣一個門外漢,他頓時覺得有一口氣喘不上來,鐵手捂着胸口,猛烈地咳嗽着,像是隨時都會把肺子咳出來一樣,終於鐵手支撐不住,身子一歪,從座上摔了下去。
他身後的人連忙上去扶住他,把他攙走了。
地下賭場那個沒有燈的小房間裏,年輕人的眉頭緊鎖着,臉上卻掛着笑意,自言自語道:「有意思。」
傳話的魁梧大漢這時候又走了進來,忐忑不安的說道:「少主,鐵手敗了。」
青年沒有立刻回答,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讓玫瑰上。」
&大漢鞠了一躬,慢慢退出了房間。
這個玫瑰也是賭場裏的一把好手,是賭場中三個頂樑柱之一,只是她並沒有比鐵手的本領更高超到哪裏去,雖然她有些手段和牌技,可是在面對像王長勝這種運氣好到違背常理的人面前,她的手段也是起不到什麼太大的作用,經常是輸好幾局才能贏回來一局。
她只能憑藉直覺在該棄牌的時候將牌棄掉,才能勉強在王長勝面前多撐幾局,只是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青年人見玫瑰也漸漸不支,便對身後的手下人說道,去把吳大師請來。
另一邊廂,在愛琴海大酒店裏,田振輝與王雪梅正和張大軍在酒桌上。
&大師啊,你看看可不可幫我一把,消了我這霉運?」張大軍又是擔心,又是恭敬的向田振輝求道。
田振輝不慌不忙的回應道:「這個簡單,我既然收了你的錢自然就有辦法。」
張大軍聽田振輝答應了自己,剛才提在嗓子眼上的心總算是踏實了一些。
王雪梅可不相信田振輝,他見過田振輝怎麼忽悠朱大榮的,又是和田振輝一起來到雲都的,他知道田振輝是什麼來頭,如果他真有那麼大本事,會只是一個鄉下地方的小小採購員?
王雪梅在旁邊冷笑着,卻不吱聲,她也沒有那麼好心去幫這個張大軍,因為她清楚這個張大軍更不是什麼好東西。
田振輝叫張大軍站到自己面前,仔細觀察着他的面相,又裝模作樣的掐着手指閉着眼睛算了一番。
然後田振輝拿着腔調慢悠悠的對張大軍說道:「你印堂發黑霉運上身,只是這霉運是外來之物,我想想辦法幫你去掉即可,你不用擔心。」
&且你這面相上本來就有一股龍虎之運,以後必定官運暢通。」田振輝嚇唬人的時候不忘捧他兩句。
張大軍想起來自己那個在市里做事的舅舅說過只要自己好好干,將來一定把自己提上去,頓時覺得田振輝說的就是這件事了,一下子對田振輝更加敬佩了。
&師,您看您什麼時候方便幫我做場法事?」張大軍一臉諂媚的笑容,問道。
&急,時候未到,」田振輝品着茶,拿着腔調說道。
&師,是我招待不周?」張大軍見田振輝也不說什麼時候幫自己,覺得奇怪,還以為是送的錢不夠。
&也不是,」田振輝放下茶杯,說道:「你這霉運雖說好解,但是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借天時才可,這樣一來一可幫你消除霉運,二來也可助你更上一層樓。」
張大軍一聽,不免着急的問道:「大師,什麼時候能行啊?」
田振輝說道:「這是天機,天機不可泄露,我只能告訴你那會離現在不遠,安心等我便是,你要是擔心……」
田振輝拿出一個小小的錦囊,交給張大軍,說道:「這個錦囊可以暫時壓制你身上的霉運,你帶着他,可保這段時間安然無恙。」
張大軍連忙道謝,田振輝擺擺手,說道,「你在家等我便是。」
張大軍只道是高人有高人的派頭,反正自己現在身上的霉運有寶物可以壓制,更何況他還說借天時能幫自己更上一步,這張大軍也就不那麼着急了。
田振輝說完這些話,便拉着王雪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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