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振輝打過電話後就很安靜的坐在那裏等着,沒過多久,他就聽到有兩個人的腳步聲跑了上來。
雪姑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看到爸爸正抱着自己,一把摟住了王長勝的脖子奶聲奶氣的叫道:「爸爸。」
&事沒事,爸爸來了,不要怕。」王長勝慢慢拍了拍雪姑的背,同時用充滿敵意的眼光盯着田振輝。
&勝,雪姑沒事吧?」後面跟着進來的是身體發福,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王長喜。
&怎麼搞的,我讓你幫我照看一下雪姑,沒讓你把她扔在這種地方!」王長勝見王長喜跟了上來,對他發火道。
&怎麼能讓雪姑來做這種事,她眼睛又看不見,出事了怎麼辦?我讓你在這守着,你幹什麼去了!」王長勝勃然大怒,對着他哥哥連番斥責。
&個,我……我不是看他還沒醒嗎,他們說喝了那種迷藥甚至一天一夜都醒不過來,而且他還被拷着也走不了,我就沒當回事。」王長喜連忙解釋道。
&本來就是想讓雪姑幫我看一會,我去那邊試試手氣,結果沒想到手氣這麼背,一直輸,我就想把輸的那點贏回來,結果一不小心就耽誤了……」王長喜不停解釋着理由,沒有一點當哥哥的尊嚴。
&且你看,雪姑她不是沒事嗎?」王長喜賠着笑臉說道,邊說着,還拿手去摸雪姑的臉蛋,「對不對?雪姑?」
&了,」王長勝怒氣未消,又大聲威喝了王長喜。
王長喜一吐舌頭,本來就理虧的他這回也不吱聲了,老老實實的站到一旁去了。
王長勝看了看田振輝,又看了看緊緊抱住自己脖子的雪姑,他放下雪姑,對雪姑說道:「雪姑,你先和你長喜叔叔出去吃早飯吧,我和這個人有些話要說。」
雪姑緊緊拽王長勝的褲子,似乎在猶豫着什麼,她想了一會,天真的說道:「爸爸,這個田叔叔是個好人,他說他認識你,還救過你,是真的嗎?」
王長勝皺緊眉頭,死死盯着田振輝,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兒,用溫柔的語氣說道:「對啊,爸爸認識你田叔叔,還和他是好朋友,他還救過你爸爸呢。」
田振輝坐在那裏,一直不吭聲,聽到這裏,不禁冷笑一聲。
雪姑似乎很高興的樣子,說道:「那爸爸快點幫田叔叔把手銬解開吧,他被壞人抓到這裏,手被銬住了。」
&爸爸這就去幫你田叔叔解開手銬,你和你長喜叔叔先去,我和你田叔叔還有些話要說,一會我們就去找你們。」王長喜半哄半騙的對雪姑說道。
&雪姑聽爸爸的話。」雪姑乖巧的說着。
王長勝對他身後的王長喜使了個眼神,王長喜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過來一把抱起雪姑,頭也不回的下樓去了。
&大師,對不住了,我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王長勝站在田振輝身前,完全沒有了當初那份恭敬和虔誠,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冷漠和殘酷的眼神。
&不得已?」田振輝冷笑一聲,「誰讓你逼不得已的對你的救命恩人使這樣的手段?」
王長勝知道自己理虧,也不和田振輝正面談是非,他說道:「田大師如果當初答應我的請求,咱倆之間也不必鬧成這樣。」
&哼,」田振輝冷笑一聲,心裏卻是一直抑制着想要把王長勝拔筋抽骨的衝動,畢竟自己現在受制於他,而且,他真正所顧忌的並不在於此。
&因為我沒有答應你和你去合作賭博,你就把我綁到這裏來?你這個曾經的大老闆,什麼時候也學會這種社會上流氓混混的手段了?」田振輝冷言譏諷道。
&知道您田大師本事大能耐多,如果不這麼做,哪有機會和您好好談一談呢?」王長勝雖然這會雖然有着主動的優勢,但是對田振輝還是有所忌憚的,說話還算客氣。
&些事情是原則問題,你和我談多少次也沒用,」田振輝斬釘截鐵的回絕道。
王長勝皺了皺眉,說道:「田大師,你明白自己現在的立場嗎?」
&場?」田振輝反問道。
&立場,現在主動權不在你手上,要怎麼做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田大師既然身為江相派傳人,不應該笨到這個程度才對啊。」王長勝見田振輝不肯合作,語氣變得強硬起來。
田振輝心想好你個王長勝,終於露出本來面目了。
&你說你有主動權,你又能怎麼樣呢?」田振輝故意不把話道破,就是要看看這個王長勝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能把話說到什麼份上,更想看看他作為一個人,到底還留有多少良知。
&大師,你不要逼我,我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應該明白,我想要的也簡單,你也懂的,只要你肯合作,事後要我怎麼給你賠禮謝罪我都認。」王長勝其實也不想走到這一步,只是他既然已經下了決定,也下了手,事情就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只是他依舊不想把自己和田振輝之間的關係弄的太僵,畢竟這對他想要和田振輝合作的事極為不利。
&不懂,我不懂我為什麼三番兩次的救了你,反而卻落得這個下場,會被自己救的人這樣對待,所以我就想聽你說說,說明白了。」田振輝步步緊逼,不給這個本來佔據優勢的王長勝留任何緩和的餘地。
王長勝此刻心裏卻是異常的忐忑不定,他原本以為只要把田振輝抓起來,稍加威脅再加以利誘,田振輝自然就會就範,誰知道這個田振輝話語間都是刀槍,話鋒間密不透風,不給王長勝留任何空間。
&然田大師想聽,那我也就明說了,」王長勝不得不下定決心,對田振輝說道:「我王長勝只想要借田大師那一身本事一用,想和田大師在賭場上賺上一筆,可是田大師你不明事理,就是不肯答應我,我才沒辦法出此下策。」
雖然事情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但是王長勝畢竟是個生意人,還是舍不下臉面撕破臉皮,上來一席話不管是顛倒黑白也好,搬弄是非也罷,沒理也要憑空口白牙給自己說出三分理來。
&然事情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我也就直說了,如果田大師肯與我合作,我可以照樣以禮待你,咱們賭場上合作,賺他個盆滿缽滿,到時候你拿大頭,我拿小頭,你不會壞了你們江相派的規矩,我能拿到我想要的那部分。」
&是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硬是抱着你那身本事不肯出手,那我也就不得不要做些不得已的事情了。」王長勝威脅道。
田振輝冷笑道:「不得已的事情?你不是一直在說你在做不得已的事情嗎?你還能幹出什麼來?」
王長勝看着田振輝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狠起來,那雙眼睛冷冷的看不到一絲人情,仿佛在他眼前的田振輝只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王長勝終於露出了他貪婪兇狠的一面,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因為欠下賭債而後悔莫及,又感覺自己愧對家人的王長勝了,此刻的失去了人本來善良的天性,只是一個被貪慾吞噬的惡鬼,他現在滿腦子裏都是金錢,他被金錢的銅臭所污染,為了錢,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田振輝無奈的搖了搖頭,事情到了這裏,他終於明白這個王長勝已經徹底的變質了,已經無藥可救了。
只是即使面對既已註定的事實,人們也總還是會抱有一絲幻想去不斷的掙扎去努力,想挽回些什麼,這是人的天真還是善良,誰也說不準。
田振輝也想再做最後的嘗試,他問王長勝:「王長勝,你還記得當初你為什麼要跳河嗎?」
王長勝一愣,冷冷的說道:「那是我一時糊塗,就算輸光了家產贏回來就是,我要多謝你那時拉了我一把把我救了回來。」
&對,如果你只是一個人的話,你根本不用去自殺,大不了你東山再起便是。」田振輝說道。
&會想不開,是因為你那時覺得你對不起你的家人,對不起你的妻兒和你的父母,你那時還有人的良知和天性,你會為自己做了錯事而感到愧疚,你會在良心裏譴責你自己,只是這回,你的良心哪去了?」田振輝劈頭蓋臉的問王長勝。
王長勝卻依舊一臉冷冰冰的樣子,沒有絲毫動搖,他惡狠狠地說道:「沒錢,良知頂個屁用。」
田振輝終於放下了他最後的天真,他也放棄了想要拯救他眼前這個人的想法。
&吧,我明白了。」田振輝沒想要掩飾,把他的無奈與失望都表現在了語氣中。
&如果不聽你的,你應該會殺了我吧。」田振輝說道。
王長勝沒有說話,沉默,也就是默認。
&樣,你拿紙和筆給我,我要寫些東西。」田振輝說道。
王長勝一愣,惡狠狠的說道:「田大師,你就算是要死,也不肯幫我嗎?」
&你要紙和筆幹什麼?」王長勝不解。
&會你就知道了,如果你想要我幫你的話,就照我的意思做。」田振輝說道。
王長勝不知道田振輝要做什麼,滿腹狐疑的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便箋和一枝鋼筆,遞給了田振輝。
田振輝接過王長勝給自己的筆和紙,說道:「紙小了點,筆倒是不錯,可惜我右手騰不出來,寫字不方便啊,能把我的手銬解開嗎?」
王長勝沒有回答他,只是冷冷的盯着他,想看他能做出什麼舉動。
田振輝苦笑着搖了搖頭,用他不擅長的左手開始在那張紙上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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