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劍仙俠情 第五章:北勝仙師身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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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葛鴻全自知技不如人，就不便再獻醜了，劍一落鞘，拱手道:「北勝老兄十幾年未見，武功進步神速，普天之下沒有幾個是您的對手了，老弟自愧不如啊！」

    如今的北勝在凡塵俗世中甚至武林中很少有人認識，連楊晸老盟主都未能親眼得見，只是略有耳聞，修道之人皆是隱士高人，除了特殊原因出山，就很少踏出，就連攻打魔山的事，世間人都極少知道，只是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世間人也只是當傳說戲談，人都說有魔必有仙，魔亂世，仙隱世，世外高人就是百年難見。

    其實不然，北勝當年在武林中聲名遠揚，在三十七年前橫掃江湖，人稱常勝遊俠，俗名張佑，他喜歡四處遊走，隨時隨地懲處惡霸和武林敗類；他嫉惡如仇，惡人一聽他大名，皆聞風喪膽，不寒而慄，後來不知何因銷聲匿跡，在三十六年前再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江湖上的人各自猜測他或許病死了，或許遭遇不測，或許退隱江湖……

    三十六年前，秋風蕭瑟，陽光明媚，天高氣爽，張佑獨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悠閒自在的時候，偶遇一位世外高人，高人看他有一副天生修仙的好身骨，而且在江湖上聲名遠播，要是修成仙果，能為天下蒼生着想。

    魔宗之禍根源深深，且看他一副鐵膽熱血，嚴懲惡人的作風，又根基深厚，武藝超群，將來肯定是修仙界的佼佼者，能與魔宗相抗衡，這等人在世間很難找出幾個。

    高人靈機一動，就一語道破世間萬物生長衰竭直至死亡，人的生命亦是如此，皆有定數，是自然規律，要想突破自然規律，就得修養身心，長吸天地靈氣，日久天長，就能悟出生命的更高層次；而惡人是趕殺不盡的，殺死這個，又有那個，懲奸除惡揚善固然是好，但自身的生命是有限的，人生不過數十載，一晃就過，唯有修仙，才能住世；唯有修仙，才能拯救蒼生，甚至飛升成仙……

    經高人指點，張佑贊同點頭，只是還有些顧慮，如果自己真出道修仙，那老邁的爹娘和妻兒就無人照顧，雖然這些年浪跡天涯，仗劍江湖，也能年年回家盡孝慰妻看兒女。

    他的家在拱衛的群山之中，必須從一處六尺來高二尺來寬的幽洞口進入，洞內三丈來寬，有一條小河，必須伐木穿梭前行，越往裏就越寬，行至四公里，便可看見微光，再約莫半刻鐘，就能看到山中兩棵高大楓樹。

    踏上谷，山中奇珍異寶到處都是，花草樹木世外難聞，簡直就是人間天堂，張佑一家就是隱居這裏，據說先人為了躲避戰亂，逃難之中偶入洞中，發現了這處世外桃源，就世代隱居在這，族人奉稱這裏為「別天寶谷」。

    張佑從小就在寶谷中長大，為了以防外人入侵，洞口就被族人封了起來，好在谷中山腳邊挖開一條暗道，直通洞中的一角落，不過只容一人穿過。

    張佑在七歲時好玩無意間發現了這條暗道，偷偷地溜出谷，出谷之後外面的花花世界真是太精彩了，景色太美了，他好奇地越走越遠，走了大半天，是又飢又渴；又走了三個多時辰，看見一座破舊不堪的廟，他喜出望外地奔跑過去，這時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他不知道那是一座廟宇，以為是山村人家，這有了房子，就說明有人有吃的，整個人精神飽滿地飛進廟中。

    但見:

    「銀髮蓬鬆蜷跼臥，衣衫襤褸氣絲強。

    蜘網雜繞牆彩亂，金像灰重黯失色。

    斜陽補光一片明，莊嚴聖像還敬畏。」

    張佑沒看見有吃的，只看見一位老爺爺拱腰縮腦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此時，老爺爺似乎被腳步聲驚醒了一般，睡眼惺忪地看着小張佑，揉了揉眼睛，上下打量一番，定睛一看，不免大呼一聲:「哪來的小孩，在這荒山野嶺亂闖，不怕走丟家人四處尋找嗎？」

    小張佑端莊俊秀，雙眼有光，肚子卻嘟嘟嚕嚕地叫，口乾舌燥，似乎央求道:「請問老爺爺有吃的嗎？我大大半天未進一粒米一口水呢！」

    老爺爺輕輕一躍翻身起來，走到小張佑跟前，兩手在他身上摸索着，又提了提他的小手臂，張了張，小張佑淡定不驚，剛出谷稀奇又因為餓的暈，任老爺爺擺弄。只聽老爺爺驚呼道:「好一副奇身妙骨，是練武的好材料，你不是餓了嗎？來……跟老爺爺去吃大魚大肉。」

    老爺爺當即背起小張佑飛速前進，如風之快，在凹凸不平的山間如履平地，小張佑在他背上只聽風呼呼作響，兩眼難睜，只感覺左拐右彎上下顛簸。

    過了許久，小張佑聽到吆喝聲.說笑聲、腳步聲、賣藝聲、馬驢聲等糟雜聲。

    老爺爺放慢了腳步，小張佑才敢睜開眼睛，小腦袋向左望望向右望望，熙熙攘攘來來往往停停留留形形色色的人絡繹不絕，街上物品琳琅滿目，人聲鼎沸，小張佑從未見過這樣的繁華市井，慶幸自己偷溜了出來，大飽眼福。

    老爺爺在人群中左擠右推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棧，店小二一看又是這個老乞丐，今天卻背着裝束華麗膚色白嫩的小孩子，真是顯得格格不入，上前怒斥道:「又是你這個老不死的臭乞丐，今兒個從哪裏拐騙了一個小孩子，還是收了個小乞丐啊！這個小孩左看右看又不像是個小乞丐，看這衣着華麗，難不得是街道撿的；你今兒個還敢進店裏來，去去去，馬上給我滾出去...」邊呵斥邊用手哄，店裏的人都訝然了，目色掃向他們。

    有一桌三男一女，看似來自江湖，身旁皆佩帶刀劍，兩個漢子年紀大約五十上下，一壯一瘦，自顧自地喝酒吃肉，一男一女方二十上下，目光打量着他們。

    店小二這等歧視，老爺爺雖然衣服破舊身上有股難聞的味道，在年幼的張佑心理老爺爺非同凡響，像個神仙，不然怎會有快如風的本領。

    不等老爺爺開口，小張佑就搶口道:「老爺爺是帶我來吃飯的，我不是他拐騙來的，也不是他撿來的，他帶我來吃東西，就是我的大恩人。」

    小張佑肚子餓的發昏，恨不得馬上有飯吃有水喝。

    店小二呵呵陰陰地笑，鄙夷地道:「這個老不死的老乞丐隔三差五地在這條街道乞討，善心人才同情給點吃的，我見他都煩了，今兒個還大搖大擺地進店來討吃，這麼大年紀了，還真厚顏無恥。」

    話語全是數落老爺爺，竟然連區區的店仆也敢這等欺凌老爺爺，老爺爺反而陪笑不理不爭，任店仆說三道四。

    小張佑讓老爺爺放己下來，走到店仆跟前，似乎在哀求道:「看在老爺爺年紀大我又小的份上，尊老愛幼又是人間美德，您就行行好給我們一點吃的。」

    店裏的人側耳傾聽到小小年紀竟會說出這種話來，看是個有涵養的孩子，不免心生憐憫，其中一位三十來歲的黑衣男子忽地站起，厲聲道:「他們的飯錢我給，趕緊好好招待他們。」

    說完便從袖中拿出幾塊碎銀來。

    眾客也跟着點頭支持，店小二見眾客官都露出這樣的目光，既然有人出飯錢，也不能再說風涼話了，當下讓他們至一處偏暗的角落，那裏擺了一張小桌子。

    小張佑天資聰穎，憑什麼要去那麼陰暗的角落吃，剛又聽到那個大叔錢的話語，又看到銀色的石塊，登時明白了吃飯要給東西兌換，小張佑不知那些是碎銀，以為是碎石塊。

    他從小在谷中長大，衣食無憂，都是爹娘給的，谷中又不需要這些小石塊來交換，人人有飯吃有衣穿，理所當然不知外面的世界還必須以小石塊這種東西交換，自己不也有一塊小石頭在身上，就不願勞煩他人，而且自己的小石頭比那些碎石塊都大，肯定能換來更多吃的。

    小張佑馬上從懷中掏出一塊拇指大綠油油的小石頭，閃閃發出綠的光芒，眾人一見，驚訝的表情顯露無遺，店小二看到這塊石頭，頓時啞然失色，這是上等綠玉石，小小年紀竟然有這麼貴重的綠玉，暗道：「難道這個小孩是官宦人家，或天潢貴胄，或富甲之後，得罪不得啊！」

    立即陪笑呵呵道：「勞煩二位請隨我來。」轉身邁開步子，向樓上走去，小張佑向那位大叔謝過後就和老爺爺一起跟隨上去。

    老爺爺上樓梯的腳步聲咯噔咯噔地響，仿佛是要震破眾客耳膜，樓上樓下之客震驚無比，這老乞丐上樓竟然這麼踏步有勁，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似乎有一股暗流涌動着，充斥着極快地延伸四周，暗藏着極厚的內力和快速流動的氣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