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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姑,你看峰兒這年齡也不小了,是時候給他安排一門親事了吧?」
一大早,一位媒婆來到了楊家,別的媒婆楊家可以不給面子,但是黃媒婆來了,楊業一家子都得畢恭畢敬的好生招待。
無他,楊業父母早亡,楊業早年窮的叮噹響的時候,是黃媒婆給楊業說成的婚事,把陳秀姑娶了回家。
黃媒婆當時也沒料到楊業一家有翻身的一天,早年做媒給的是情份,現在楊家條件好了,回報給她的不止情份。
正因為有了這一層關係,周圍十里八村的人,家裏有個好姑娘的都給她家送禮了,想請黃媒婆出面說媒,要把自家的女兒嫁到楊家去,給楊峰當老婆。
農戶窮人人多,多數人最多只養得起一個,娶得了妻,納不起妾,所以能娶個婆娘回家過日子陪到老,就是老婆了,沒有太多講究。
「妗姑,怎麼勞你親自來說媒呢?不瞞你說,我也想過趁早為峰兒定一門親事的,但是我峰兒早早就說過了,他的妻子他自己選,我們不能替他做主!」
陳秀姑畢恭畢敬的奉上好茶、果脯招待黃媒婆,並坦言了不能接受的苦衷。
楊家的日子現在雖然好了,但是天有不測風雲,陳秀姑總覺得這富貴來得太多太快了,心裏不踏實,曾動過要給楊峰提前訂門親事的想法,但是被她的楊峰給否決了。
當然,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她沒說,那就苗神婆經常過來她家,明里暗裏的表示,她的孫女羅思思挺好的,兩人從小就是師兄妹,又一起長大,小兩口有青梅竹馬的感情,不需要擔心娶不到老婆這種事。
孩子要自己選老婆就讓他自己找,要是找不到,她就把羅思思許給楊峰。
若是兩人成了,她們家不但不要彩禮,還會加大陪嫁的嫁妝,要讓孫女在婆家有臉面。
不得不說,苗神婆這句以退為進的話說得,那是相當的漂亮。雖然她們家現在也不差那點彩禮,娶媳婦的彩禮是拿得出手的,但是苗神婆想要與她們做親家的這種態度,實在是讓人心裏暖暖的。
再加上這是苗神婆早在幾年前,就開始跟陳秀姑私下放的話,陳秀姑心中的第一人選,肯定是苗神婆的孫女,自己兒子的師妹羅思思了。
所以現在就算是幫她做媒的黃媒婆來了,陳秀姑現在也不能鬆口,楊峰也確實說過自己的媳婦自己找,千萬不要幫他做主。
楊峰是真不希望楊業和陳秀姑他們瞎操心,給他弄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給他當媳婦,要是大字都不識一個,就是只懂下地幹活的村姑,完全無法交流的好嗎?
所以他早早就一再強調過,不能給他安排,這些事情通通要問過他,他同意才能做決定。
雖然陳秀姑費盡口舌表明態度,但是礙於黃媒婆的面子,陳秀姑的語氣也不能強硬,只是反覆的跟黃媒婆說明情況。
但這種說話的態度黃媒婆聽了,以為她的臉面在楊家有戲,也沒放棄,不斷攪動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勸說。
說媒嘛,哪有容易的,只要在中間能把話說通,一切都還有希望。
於是這場勸說就從上午持續到了下午,攻防雙方都感覺到有些疲憊。
陳秀姑拒絕得不夠強硬,讓黃媒婆總覺得有勸說的餘地,但是聊了大半天,一句答應的話都不肯松。
「妗婆,你不要再勸說我娘了,我娘不會鬆口的,因為阿弟幾年前就說過了,這個事情絕對不能答應,他要自己選媳婦……」
楊翠進出好多回,看到娘親與妗婆為這事在角力了大半天,實在沒忍住,幫了一嘴。
終於,黃媒婆這才回過味來,最後只好放棄。
在楊家午飯也吃過了,楊家也款待了她,黃媒婆便打算告辭。
「妗姑,別走這麼快嘛,吃了晚飯再走!」
陳秀姑留黃媒婆吃晚飯。
「不了……現在回去正好,要是吃了晚飯,就得明天才能回去……」
黃媒婆決定趁早回去。
「妗姑,慢着,我這有點果脯,給你備好了,帶回去給孩子吃……阿翠,進去把我備好的那袋東西拿出來,布袋裝着的……」
陳秀姑趕緊讓楊翠去拿東西出來。
「不用,不用了……我老婆子過來你們家做客,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哪裏還需要拿什麼東西回去呢?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唉唉~哎呀~不用破費的……你看你看……真是的~」
黃媒婆一陣推脫,陳秀姑硬塞到她手上,黃媒婆最後勉為其難的收下,拿走了。
底層百姓民風淳樸,探親訪友分別時,基本上都要上演這麼一出,你送我推脫,最後勉為其難收下的戲碼。
黃媒婆出來後,離開楊家村沒走多遠,路上竟然遇到了一個她多年未見的人。
「你是……楊宗?」
「我是,你是……?」
槐梧的中年男子自己一個人,用扁擔挑着兩籮筐的東西,正朝着楊家村那邊去。
「我是黃媒婆啊,你二弟的媒就是我說成的,你忘記了?多年沒見,你竟長得這麼壯實了,差點沒敢認出來……」
黃媒婆當年還給楊宗說過媒,但是沒成,所以印象挺深的。
後來聽說楊宗入贅到了別人家,好像入贅得挺遠的,多年未見,沒想到今天給碰上了。
「原來是黃媒婆啊……」
不說是黃媒婆,多年未見的楊宗真的不敢認,因為黃媒婆比起當年要老多了。
「你多久沒回來了?」
「有四年多了!」
「這一擔子東西,都是帶回家的吧?快回去吧……你們楊家出息了,沒住以前的祖屋了,現在旁邊的一塊地那建了一套五進院落的宅子,氣派得很……」
黃媒婆說起楊家的宅子,那是相當的羨慕,據說這種五進院落的佈局,只有大地主或者城裏的官員才能住得起,楊家自己給建了一套。
「五進院落?」
「對啊,你回家看看就知道了,我老婆子就不陪你走一趟了,我還要趕回家!」
黃媒婆說完,便揮了揮手,繼續踏上回家路。
當楊宗回到了自己的祖屋時,發現果然沒人住了,倒是旁邊新起了一套氣派宅子,還有高門院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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