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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治達和燕和難得在期冀未來的時候想到燕弦。
然而偏偏是這一天,對於燕弦來說卻是災難的。
天還未亮,燕弦知道了三十三區物理研究所被炸的消息。
雖然燕弦早早離開物理所,進入了幕牆城,可對於在物理所長大的孩子來說,這件事依舊不可接受。
之後,禍不單行,在統司級會議上,燕弦還被喬運棄裹挾,被迫要加快光鳥研製的進度。
這時,他雖心裏十分的憤怒,憋屈,可能怎樣?如果燕弦還想走下去,唯一能走的路,似乎也是認命了。
但是,話說回來,燕弦並沒有破罐子破摔,至少,他還時覺得熬過這一切時都會變好的。
對,他相信,當自己熬到在幕牆城有立足之地後,一切都會變好。
於是他又違背着內心的氣憤情緒,和喬運棄一起共進了早餐,決定繼續光鳥的研究了。
雖說心裏憋着氣,可早餐給了他很多安全感,而且旁邊還坐着佳人,他本以為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接下來,燕弦便想着要處理心口憋着的那口惡氣,畢竟惡氣還是要釋放的,所以他挑了這個時間,想罵喬運棄幾句泄憤。
他本以為這樣也不會有什麼後果,畢竟所有壞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罵幾句也不會變得更壞。
而喬運棄也會像曾經的徐治達,笑笑也就過去了。
可該想到卻沒想到的是,早餐,應該是一天的開始才對……
而喬運棄卻不像徐治達那般寬宏大量,他也情緒激動地順着燕弦的怨氣,說了幾句話,挑撥了燕弦和佳人的關係。
而只因這句挑撥,佳人摔碎了手中的瓷筷,還扇了燕弦耳光。
佳人,那可是燕弦進幕牆城後心裏最親近的人。可想而知,這一耳光,幾乎扇走了燕弦心裏最後的那一絲希望。
不過這時,燕弦還是沒有放棄,他想通過自己的行動繼續獲得幕牆城的認同,通過自己的行動挽回佳人。
所以,他當機立斷,飯也不吃,便要拉着喬運棄去看光鳥母機,他要馬上行動,他想一個人造出光鳥,然後彌補這一切,熬過這一切。
可是,更糟的事情發生了,衛博的軍事行動沒有帶回光鳥的母機……
光鳥的母機,去哪兒了?
燕弦看着自己最後的希望也在今日破滅,呼吸也變得急促,情急之下,他竟要求起喬城主來,「快!派人出去,把物理研究所搬空!裏面一定有光鳥的母機!」
喬城主被燕弦這激動的一句話,也徹底打蒙了。
喬城主沒想到,這世界出現了一個比自己更急着得到光鳥的人,不免苦笑起來。
可喬城主太清楚了,現在派軍隊出城,那是自尋死路。
守護物理研究所的那兩個飛人可還沒走,幕牆城這麼點兒軍隊可不能為了一個光懸浮母機揮霍乾淨嘍。
看着燕弦一臉的絕望和緊張,喬城主終於意識到,關於光鳥的計劃,一切變壞了。
尤其是喬城主再次見識到黃衫的戰鬥力後,他更是意識到自己在這場軍事競賽中已經落敗。
沒有光鳥的保護,喬城主雖是都有可能命喪於黃衫之手,尤其是他選擇攻擊了物理研究所之後……
但,局勢無論多麼惡劣,喬城主的手裏,其實還有一把殺手鐧。
他立即向治安統司下達命令,關緊幕牆城的所有入口,再命令關閉日光裂縫,甚至為幕牆城工作的人類委員會成員也不得入內。
他要讓幕牆城永遠與這個世界隔絕,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命令下達後,一切行動快速展開。
行動之快,效率之高,是曾經那個幕牆城從未出現的場景,可見,喬城主確實成了這一城實至名歸的「領袖」了。
日光裂縫只在命令下達的半分鐘後便開始關閉。
幕牆城中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一幕,不,首先是聽到了那一幕。
日光裂縫合上蓋子時,漫城「嗡嗡」響着,所有的大樓大廈都隨着這地獄傳來的音波微微的發抖,所有人也都停下了腳步,四處張望,觀察着地獄如何降臨。
地獄降臨是震撼的,那些還在房子睡覺的人,那些剛剛從夜生活進入夢鄉的人,也被那震撼的聲音喚醒,都紛紛探出頭去,靜靜地觀察着城裏的風吹草動。
終於,有些人發現原來是日光裂縫在閉合,雖然那裂縫關閉的速度很慢,很難察覺,但還是有些人發現了。
他們紛紛向天上指着,然後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全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日光裂縫。
那一百五十年從未變化過的日光裂縫,甚至很少人能感受到其存在的日光裂縫,今日終於開始展現自己的存在感,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他。
之後,日光裂縫緩緩地越來越細,隱約間,還能看清那裂縫的邊緣的鋒利,那寒光閃閃,正與中間溫暖的太陽正形成對比,寒光與溫暖似有一場決戰就在眼前。
可那太陽全然沒有反應,她不戰鬥,也不逃避,只是巋然不動,穩穩地等着那把寒刀斬向自己。
看着太陽與那刀鋒越來越緊,終於有人開始祈禱,再是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全城。
幾乎所有人都在祈求,請求只留一絲光;也有人在許願,期待着永夜之城。
不管他們許下什麼願望,可對太陽的行刑不會結束,那刀鋒偏要把無辜的太陽劈斷,越來越恐怖了。
最後,太陽也終於頂不住這裂縫的擠壓,開始變細,城內變暗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然後地面再出現光柵,像是把那光芒擠爆在全城一般。
可那光柵也是太陽母親最後的愛了,最後,幕牆城終於將太陽的愛隔斷,被那地獄來的刀鋒,封死在這說亮不亮,說暗不暗的殼子裏了。
城裏,有些地方沉默了,也有些地方陷入瘋狂,可他們全部共情於這件事情,共情於太陽的消失。
終於,一切陷入黑暗的陰影中,喬運棄也鬆了口氣,「迫不得已,在封死幕牆城的一段時間裏,你也能安心研製光懸浮裝置了。」
可對於燕弦來說,他只顧細細體會着這種似乎沒有變化的變化。
首先,他不驚訝於幕牆城的變化,只覺得陷入黑暗的這個世界沒什麼新奇的。
畢竟,陷入陰影的世界,不只此地,幕牆之外也是這樣的,而且幕牆之外還是他的家。
現在他只覺得,又回到了那個不願回到的原點,又回到了那個不願回到的世界罷了。
變化很小。
看着燕弦發呆,喬運棄又開口說到,「只要這入口一日不開,城中物資便一直被消耗,直到,所有物資都被用盡,所有人只能吃白粉、喝水,怎樣,熟悉嗎?」
燕弦驚的一扭頭,而喬運棄又撇來那厭惡的眼神看着燕弦,輕蔑說着。
「而你也要記得,如果幕牆城真的被迫過上那種生活,全是因為你,因為你一直沒有研製出光懸浮裝置!」
「可這和光懸浮有什麼關係?」
「因為你我們才沒有力量對抗黃沙世界的那些暴徒,因為你我們才不敢打開城門與他們戰鬥,到時候,城內民怨沸騰,對你施加什麼極刑都不過分。」
燕弦聽完後,搖了搖頭,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
他進來只想做個普通人,只想做一個置身事外,沐浴溫暖陽光的普通人罷了。
可最後,怎麼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呢?
「怎麼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喬運棄又投來那鄙夷的眼神,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問着燕弦。
燕弦現在確實有許多問題,可他也知道,這些問題問不得喬城主,所以他只是低着頭說,「沒有問題。」
「那你愣着幹嘛?」
「嗯?什麼意思?」
「快去研製光懸浮,我實在怕你被千刀萬剮。」
這是燕弦的記憶中,頭一次有人對自己以命令的口吻說話。可在這時候,他對喬運棄生不出反感了,反而是害怕、畏懼。
燕弦的眼睛越來越無神,越來越無光,然後,點了點頭,轉頭朝科學院去了。
甚至,他需要佳人幫他製作光懸浮的話都不敢對喬城主說,他只是如地洞裏的老鼠一樣,灰溜溜的從一個人的目光里躥走了。
燕弦回到車上,看着散佈在滿城的陰霾,也是渾身的緊張,緊張中,腦子裏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質量消失場。
「質量消失場,光場構建器……光場構建器是質量消失場的核心技術……」
還沒說完,燕弦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自己罵着自己。
「你瘋了?質量消失場是賤民的叫法,難道你要暴露自己嗎!」
他又給了自己兩巴掌。
「那是光懸浮!光懸浮!光場構建器是光懸浮的核心技術!」
……
今日,從天而降的壓力,和周圍那陰鬱的環境,幾乎把這個曾經的科學天才壓成了神經質。
或者,他已經變成了神經病,他把自己全身的神經調動起來,一是扇着自己,一是嘴裏不斷說着要去製造光場構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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