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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使和陳霸正欲大笑。
兩人卻一個激靈,猛地朝窗口看去。
「誰?」
「來人——」
齊使大喊,卻被陳霸捂上了嘴。
「你我私下見面,別驚動太多人!」陳霸瞪他一眼,一邊摸刀,一邊朝窗戶口走去。
他拔出刀來,猛地推開窗戶。
只見一道黑影一閃。
「噗——」屋裏的燈燭,盡數熄滅。
黑漆漆的,還沒看清楚人……只聽「砰砰」兩聲鈍響。
屋裏霎時沒了聲音。
「好重!這陳霸,比死豬還沉!」悶悶的聲音,像是季風。
旁邊一聲冷笑,「本王幫你?」
「不用不用,卑職可以!」
蕭昱辰提溜着齊使,從窗口一躍而下。
季風扛着陳霸,跟在後頭。
後院兒黑漆漆的,只停着一輛大馬車。
聽聞聲音,馬車裏一動……
「抓到人了?兩人私聊了什麼?」溫錦從車上下來。
蕭昱辰悶聲道,「別管,別問。」
說着,他就拿過陳霸的刀,竟是要把兩人首接砍了。
溫錦一驚,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你幹嘛?」
蕭昱辰臉色陰沉,「我殺了他們!」
溫錦低聲道,「你冷靜點兒,這裏是大梁,他們是外使……」
讓使臣在大梁的都城被人殺了,一來不好跟陳國和齊國交代,極易引發戰亂。
二來,這不是說明大梁京都治安不行,既在外邦丟了臉,又容易引起民心動亂。
蕭昱辰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心頭怒火。
「讓他們指認吧。」溫錦拉着蕭昱辰上了馬車。
二人雖是夜行衣,且蒙面。但畢竟是和齊陳兩國使臣多次見面。
未免他們認出來身形,他們在馬車裏不露面。
雀爺帶着從破敗的城隍廟,帶走審問的幾人上前。
一旁有她手下人舉着火把,手下人將兩人反綁起來,往齊陳使者嘴裏塞了東西,拍着兩人的臉頰,「喂!醒醒!」
兩人迷迷瞪瞪睜開眼,「這是怎麼……」
齊國使者看見站在他面前,臉上還帶着血,鼻子都被打歪的人,當即嚇得一抖,「你是人是鬼?」
那打手連連點頭,「沒錯,是他!當時他還帶了個手下,跟我們說話的是他的手下,但實際做主的人就是他。」
「他起初躲在屏風後頭不露面……但爺們兒也不是傻子,他連面都不露,不交底,我們也不敢給他辦這差事!」
「後來,他匆匆跟我們見了一面,我記得清清楚楚!他脖子後頭還有一塊青色的胎記!」
打手說完,齊國使者臉色大變。
「你血口噴人!我讓你幹什麼了?我都不認識你!」
雀爺可不聽他說什麼,她親自上手,扳過那人的腦袋,看他脖子。
「果然有一塊青色胎記!是他沒錯!」
雀爺拍着他的臉,冷笑道,「可以啊,不遠千里來做客。不想着『客隨主便』,反倒琢磨着害東道主?」
齊使瞪着蒙着面的雀爺,「你、你們是什麼人?我們乃鄰國使者!你敢對我們不敬!就不怕引起戰亂嗎?!」
「倘若有戰事,你就是梁國的罪人!千古的罪人!」
雀爺看着他,不屑冷笑,「就憑你?不至於。裝起來。」
她一聲令下,立刻有手下拿了兩隻大麻袋來。
齊使張嘴要呼救。
雀爺眼疾手快,一團破布塞了進去。
陳霸見這勢頭,若有所悟,「我不知他做了什麼……但不管做了什麼,都跟我無關啊!」
「我只是跟他喝酒,完全是被他帶累牽連了!我乃陳國使者!陳國兵強馬壯,騎兵強盛。跟大梁戰亂多年,好容易修好,你們可掂量好!」
雀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丘之貉,若今日放了你,就是放虎歸山。」
陳霸搖頭,「不不,絕對不是……」
陳霸上下打量雀爺,以及她手下那些人。
陳霸是帶過兵,剿過匪的人。他看出了雀爺一行的氣勢,很有一股子江湖氣。
他道,「叫你們綁我們的人,出了多少錢?我出三倍!你放了我。」
雀爺哼笑一聲,「你怕是出不起。」
陳霸哈哈一笑,「五倍!你陳爺爺絕對出得起!」
雀爺臉色猛地一變,唰,她從靴筒里拔出一隻短劍,衝着陳霸就捅了過去。
陳霸嚇得驚叫起來,「誒誒誒……有話好好說。」
馬車裏的人也嚇了一跳。
好在季風動作快,他飛身上前,握住雀爺拿劍的手。
差一點,劍就捅到陳霸身上了。
「姑奶奶啊,你冷靜一點兒。」季風腦殼疼。
雀爺一雙鳳眸,死死盯着陳霸。
陳霸也有點兒呆愣,「女、女人?」
季風怕他再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趕緊堵住他的臭嘴!」
「唔……」陳霸的嘴也被破布塞上。
「打暈!」雀爺道。
才醒過來的兩人,又被敲暈過去。
雀爺來到馬車旁,她臉色不太好。
「指認了,就是齊國使者,接下來呢?」
溫錦己經準備好了,讓齊使「水土不服」,且令大夫們抓不到把柄的法子。
蕭昱辰卻突然改變了計劃,「你不用管了,人塞進馬車上,我帶他們去個地方。」
雀爺皺眉看着窗簾後頭的蕭昱辰。
火把的光,僅照亮他半張臉,他隱匿在暗處的臉更顯陰翳。
蕭昱辰道,「你放心,我比你更想他們死。但有些人,不能讓他死得太痛快。」
雀爺遲疑片刻,點點頭。
她的人把齊陳二人,塞進後頭的馬車上。
酒肆被封鎖的後院靜悄悄的,只有兩駕馬車,緩緩駛出後門。
溫錦看着蕭昱辰,「不按原計劃來嗎?」
蕭昱辰握了握她的手。他的手本就溫熱,此時更像炭火灼燒。
他壓抑的憤怒,可能都化作了熱量,「你不必管了,他們交給我處理。我定叫他們有苦說不出。」
兩人在酒肆里,碰杯說的那些話……猶在蕭昱辰耳畔。
那些玷辱溫錦的話,如利刃割着他的心頭。
她一步步走到今天,何其不易!焉能是他們口中的「玩物」?
今日,他就叫他們嘗嘗,這被「玷辱」的滋味!
夜深,其他地方都靜了。
但這條街,卻燈火通明,酒香陣陣,還有那曲聲、笑聲不絕於耳。
兩輛馬車,在一處偌大的院子後門口停下。
蕭昱辰握了握溫錦的手,「你坐在車上別動,不用露面。」
他縱身跳下馬車,對門口守衛道,「叫你家掌柜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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