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風雲錄 第四章：許願樹，我的系統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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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回，曹小樹可算是聽得真真的，那說話之聲，乃是發自後背，而且，聲音近及耳際。

    曹小樹心頭一緊，停頓一下，驟然一個轉身，但是，當他瞅到了一件東西之時，眉頭一皺，神色不由一滯，滿臉的驚詫。

    只見在他面前的一根大榕樹的根須上，居然垂掛着一張純白色的宣紙，而在那宣紙之上，畫着一副素描，其所描繪的，乃是一個老頭。

    老頭一頭蓬鬆的銀髮，五官周正，滿臉的褶子，一雙大眼眸子，宛如幽黑的深潭，沉澱着歲月洗滌過的風霜。

    曹小樹瞥見了面前憑空出現的素描，感覺有些古怪，精神驟然緊張，條件反射地四下一瞥，待得確定四周無人，方才迴轉腦袋，滿心疑惑地，又瞅向了素描。

    而他這一瞅不打緊，就像被什麼東西勾住了魂魄似的，當他目光落在老人的頭像上，只是一瞥，瞬間便再也挪不開眼了。

    因為老人的樣貌，雖然非常地普通，但是，其一須一發，神態卻是翩翩如生，竟然有一股鮮活的生氣向他撲面而來。

    尤其是老人的的那雙深邃的大眼眸子，在他的仔細端詳下，對方的那對眼眸之中，居然泛着一層盈盈的亮光，眼眸里就像被清風吹拂的湖面，波光粼粼。

    曹小樹眉頭微皺，神色肅穆，眼睛勾勾地盯着老人頭像，仔細地打量着，越看越喜歡，入魔了似的，臉兒慢慢地湊近畫像，到得後來，眼睛差不多都快要貼上畫像了。

    一會。

    宣紙上的素描老頭，原本是靜止的，卻突地活絡起來，他眉頭一豎，眼睛暴睜，怒視着曹小樹，齜牙咧嘴，一臉憤憤，厲聲呵斥：

    「喂！小子，你看夠了沒有，你特碼的，這樣盯着別人看，難道就不怕長雞眼嗎？」

    啊！…………

    曹小樹淬不及防的，被畫像嚇得尖叫一聲，雙腳彈簧一般，蹦了開出，距離畫像一丈來遠，方才停了下來，雙臂交叉，做出防禦的姿勢。

    他眼睛睜的就像一對銅鈴，定定地盯着素描里的，被復活了的老人，嚇得臉色蒼白，嘴唇一陣抽扯。

    老人瞅着曹小樹這呆滯驚懼的模樣，被他嚇得不輕，轉怒為喜，眼角一彎，嘴巴一咧，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他聲音裏帶着一絲戲謔，大聲叫道：

    「嘿嘿！有趣，真是有趣，好笑，真是好笑！」

    曹小樹見畫像裏面的老頭，居然能夠活絡起來，就像熒幕里的真人一般眉目生動，有說有笑，怪異之中，卻也透着親切，讓他很快自驚駭之餘，瞬間冷靜下來。

    他念轉如輪，快速思索，腦子突地里靈光一閃，似有所悟，瞬間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眉頭一舒，神色變得自若起來。

    曹小樹一個深呼吸，拍拍劇跳的胸脯，臉上露出一絲親切的笑容，即兒，神色一斂，整整衣衫，衝着畫像中的老頭躬身拱手，朗聲叫道：

    「小生曹小樹，拜見老神仙！」

    作為重生的現代人，他雖然感覺自己的舉止不倫不類的，有些彆扭，但是，其裝出來的態度，卻不可謂不恭敬，不真誠。

    畫像裏面的老人笑聲驟然停止，神色一斂，眼睛骨碌着，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着曹小樹。

    稍頓。

    他聲音寡淡，進行糾正：

    「小子，我不是神仙！」

    曹小樹放下行禮的手臂，直起腰杆，問道：

    「老大爺，你只是一副畫像而已，您如果不是擁有法力的神仙，又怎麼能夠像真人一般在宣紙之上，如此地喜怒哀樂，能說能笑呢？」

    老人一愣，即兒，目光灼灼地盯着曹小樹，神色凝重，沉聲問道：

    「小子，我問你，你是不是從另外一個世界穿越而來的人？」

    曹小樹略一思忖，點了點頭，坦然回答：

    「對！」

    老人又問：

    「小子，既然你是從另外一個世界穿越而來的，你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重生在這個大康世界，那麼，以後你要如何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活下去，並且出人頭地呢？」

    曹小樹眼中流光溢彩，一臉興奮，揮舞一下手臂，哈哈一笑，昂然叫道：

    「老神仙，所謂要想活得好，需要爸爸罩，雖然我沒有什麼本事，但是，只要我以後能夠傍上幾個大佬，認他們做乾爹，有了他們的幫扶，難道我還會害怕自己活不出一個人樣來嗎？」

    老人嘖嘖兩聲，點了點頭，語中帶着譏諷，感慨地道：

    「哼哼！小子，你不但心思澄明，世事通透，而且，還足夠無恥與坦誠啊！」

    曹小樹只當是老人在誇讚他，面不紅心不跳的，嘿嘿一笑，問道：

    「老大爺，既然你知道我是一個穿越者，那麼，根據穿越小說的套路，作為主角的我，是不是也會擁有一套可以幫助我魔擋殺魔，佛擋殺佛，一路開掛，抵達人生巔峰的超級系統啊？」

    老頭沒有猶豫，點了點頭，道：

    「對！」

    曹小樹突地心臟劇跳起來，血壓也升高了，他連忙一個深呼吸，控制住激動的情緒，神色儘量變得淡然。

    他停頓一下，語速放緩，讓聲調保持平和，怯怯地問道：

    「…………那、那您老人家、是我的系統嗎？」

    老人斜睨着曹小樹，一臉的審視，猶豫一下，癟癟嘴巴，淡淡地道：

    「對！小子，讓你猜對了，老子就是你的系統，一個可以幫助你一路開掛，心想事成，抵達人生巔峰的超級系統！」

    耶！

    曹小樹愣了一下，即兒，蹦跳了起來，重重地揮舞了一下拳頭，手舞足蹈，興奮地大叫起來：

    「系統，系統，還真的特碼的有系統呀！」

    老頭翻了一個白眼，一臉的嫌棄，癟癟嘴巴，嘿嘿一聲，帶着一絲自誇，道：

    「嘿嘿！小子，看你這沒有出息的樣子，不就得了一個神級系統，一個超級爸爸，用得着如此興奮，如此失態嗎？」

    曹小樹笑容一斂，連忙收斂心神，咳嗽兩聲，走到畫像的面前，搓着手掌，矜持地問道：

    「老大爺，根據穿越小說的劇情安排，既然你是我這個穿越者的萬能系統，那麼，為了驗證你身份的真假，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向我展示一下你那所謂的神力啊？」

    老人眉頭一挑，目光明亮地盯着曹小樹，揚了揚下頜，問道：

    「小子，你現在不妨查看一下自己胸脯的傷口，看看自己的身體是個什麼狀態，是否可有什麼意外的驚喜啊？」

    曹小樹連忙解開衣服，低頭查看傷口，一瞥之後，神色一滯，嘖嘖稱奇。

    原來在他胸口上的，那處曾經遭受胡為民鋤頭砸擊，造成血肉模糊的傷口，不知道什麼，居然自行癒合了，而且，皮膚光潔紅潤，看不出一絲受傷的痕跡來。

    曹小樹摸摸完好無損的胸脯，見自己安然無恙，心裏狂喜，待得穿好衣服，興奮之餘，就像一個猴子似的，又蹦跳了幾下，笑着叫道：

    「哈哈！我、我身上的傷口怎麼突地就自動癒合了，而且，此刻我感覺自己的身上是精力充沛，充滿了力量！」

    他歡笑了數聲，收斂激動的心神，感激地瞅着老頭兒，笑着問道：

    「大爺，我身上的傷勢是不是你老人家給治好的呀？」

    老頭癟癟嘴巴，一臉傲嬌，反問：

    「你說呢？」

    曹小樹念頭一閃，笑着又問：

    「剛才從這棵樹上掉下了一個塑料包，是不是你送給我的見面禮呀？」

    老頭點點頭。

    曹小樹再問：

    「那個塑料包里裝的不是液體，而是一縷白氣，而等我吸了那縷白氣之後，我的胸口就不痛了，那包白氣的裏面是不是擁有某種可以治癒傷病的神力呀？」

    老頭嗯了一聲。

    曹小樹心裏的興趣愈發濃了，就像個好奇寶寶似的，繼續問道：

    「大爺，那個塑料包里所裝的白氣，究竟是個什麼玩意，為何擁有能夠治癒傷病的神奇力量呀！」

    老頭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嘿嘿一笑，解釋道：

    「那個包包叫元氣袋，裏面裝的是一縷元氣，所謂元氣，其實就是濃縮版的精氣，常人要是經常吸用元氣，起始是活血化瘀，養精蓄銳，久則洗經伐髓，鍛骨淬體，最終能夠讓人身子輕盈，健康長壽！」

    曹小樹嘖嘖稱奇，強掩喜色，面上裝出一臉的不相信，眉頭微皺，疑惑地叫道：

    「真的嗎？」

    「大爺，欺騙老實人，可是會遭天打五雷轟的，我這麼單純的一個小孩子，你可不能欺騙我呀！」

    老人嘿嘿一笑，柔聲道：

    「小子，你是我的天選之人，咱們老老少少的，以後還要相親相愛，浪跡天涯的，本着誠懇待人的宗旨，我老人家怎麼可能會欺騙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呢！」

    曹小樹見老頭聲音裏帶着一股嗲味，有些發騷，打了一個寒顫，寒毛都豎起來了，叫道：

    「既然你沒有騙我，那、那你就再給我一個元氣包，讓我再來一次洗經伐髓，長命百歲唄！」

    老人聽了曹小樹的要求，笑容一斂，立即變臉，衝着曹小樹啐了一口，一口唾沫，自宣紙里飛了出來，噴在曹小樹的額頭上。

    他眉頭一皺，沉聲呵斥：

    「臭小子，老子告訴你，雖然你是我的天選之子，但是，元氣乃是何等稀罕的東西，豈是你想吸就吸的，你給我聽好了，以後除了情況危機，給你療傷保命，平日裏你想吸食元氣，想都別想！」

    曹小樹抹去額頭的唾沫，一陣噁心，眉頭一皺，一臉不悅，暗自嘀咕：

    「哎呀！不肯就不肯，用的着這麼生氣，這麼激動，真是的，再說了，你可是我的系統，作為我的系統，難道不應該將最好的東西，隨時地獻給自己的宿主嗎？」

    老頭聽了曹小樹的牢騷，越發地生氣，咬牙切齒，面目猙獰，嘶聲怒吼：

    「放屁！」

    「臭小子，老子告訴你，從別的世界穿越而來的，比你優秀的人，那是猶如過江之鯽，多如牛毛。

    因此，老子既然可以選擇你，同樣也可以選擇別人。

    你要是自認為高我一等，想要爬在我的頭上作威作福，信不信我現在就斬斷與你的任何聯繫，不給你任何的威能加持，把你扔在這個苦難深重的大康，讓你就像野狗似的戚戚惶惶，自生自滅！」

    喲呵！聽這口氣，看來自己碰上的，不但是一個老不死的，而且，還是脾氣很暴很臭的老不死的啊！

    曹小樹遭到老頭的威脅，見對方情緒激動，暴跳如雷，暗自吐槽，面上卻是嘻嘻一笑，一臉的乖巧，喃喃地道：

    「嘿嘿！老爺子，我這個人說話，一向是不過腦子的，你聽到什麼不如意的，全當我在放屁，不要計較，莫要生氣哈！」

    老頭翻了一個白眼，哼了一聲，一臉的傲嬌，昂然叫道：

    「小子，作為一個神級的系統，我是有名字的，以後不許叫我老頭，如此地稱呼我，讓我很沒有面子的！」

    曹小樹點頭哈腰，陪着笑臉，嗲嗲地問道：

    「對對對！不知大爺尊姓大名，貴庚幾何呀？」

    老頭神色一斂，咳嗽兩聲，一本正經地道：

    「臭小子，我的系統是一顆許願樹，老子姓郝名爸爸，以後你就喊我郝爸爸吧！」

    「…………好、好爸爸！？

    話說，這世上有姓好的，有取名叫爸爸的嗎？

    系統老爺，你確定你不是在占老子的便宜，故意調戲我嗎？」

    曹小樹聽得系統的這個絕逼的名字，滿頭黑線，臉色一沉，暗自吐槽。

    許願樹見曹小樹耷拉着眼皮，一臉的不悅，他眼睛一瞪，兇巴巴地叫道：

    「小子，怎麼，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曹小樹求生欲很強，見系統老爺又要發飆了，臉上立即擠出一絲笑容，點頭如蒜：

    「相信，相信，相信！！！」

    許願樹眉角一彎，唇角一翹，臉露微笑，神色立即變得柔和起來，吩咐道：

    「既然相信，那你還不快點喊我爸爸！」

    老小子，只要你真的擁有無邊法力，能夠助我在這個叫、叫什麼大康的地方平平安安，輝煌騰達，我便是把你供起來，天天喊你爸爸，我也是樂意的啊！

    曹小樹暗自吐槽，面上卻是神色一斂，為了表示誠意，雙膝一曲，咚咚咚的，就是幾個響頭，趕緊認爹：

    「爸爸，寶寶曹小樹，拜見好爸爸！」

    許願樹面對曹小樹的這一頓騷操作，福氣來得太猛了，感覺難以消受，不由心頭一顫，寒毛都豎起來了，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連忙一臉驚悚，大聲叫道：

    「好了，好了，別叫了，別叫了，叫的這麼甜膩親昵，讓我怎麼感覺有些假，一點也不真實呀！」

    曹小樹行了參拜大禮，站起身子，拂去身上的草屑，略一猶豫，語氣毫無違和，道：

    「爸爸，我肚子餓了，您能不能變出一隻燒雞來，讓寶寶解解饞呀？」

    許願樹眉頭一挑，吃驚地盯着神色自若的曹小樹，念頭閃爍，暗自吐槽：

    我去，老子這爹爹還沒有當熱乎，你小子就向我索要好處，這也太心急，太現實了吧！

    曹小樹見許願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臉色陰晴不定，便訕訕一笑，壓低了聲音，怯怯地問道：

    「爸爸，您要是覺得誠意不夠，也可以送我三隻燒雞的，我不嫌多，我真的不嫌多的！」

    許願樹聽了曹小樹要求，遇到這樣厚臉皮的人，真是無語了，於是，哼了一聲，點了點頭。

    曹小樹提出要求之後，便眼睛巴巴地看着許願樹，滿心期待，幾息時間，奇蹟發生了，自許願樹上突地飄下一個包裹來，自動落在他迎接的手掌中。

    包裹是用荷葉所裹的，曹小樹急不可耐地揭開一層層的荷葉，待得將所有的封皮都被揭開，登時露出裏面的美食來。

    燒雞！

    果然是一隻黃澄澄的，流着油脂的，濃香四溢的燒雞！

    曹小樹瞅着手中的燒雞，眼睛暴睜，驚詫之極，同時饞蟲蠕動，直吞口水，這會兒，他對許願樹的威能，終於深信不疑了。

    我去！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東西來得比火箭還快，不愧是有求必應的許願樹，不愧是疼愛寶寶的好爸爸啊！

    他這會兒還真的有些餓了，見到燒雞，張嘴就啃，但是，突地想起小妹曹小花還餓着肚子，想吃燒雞呢，立即收回了嘴巴，合上了牙齒，硬着心腸，又將燒雞復用荷葉裹好。

    曹小樹瞅着許願樹，眉頭一皺，噘起嘴巴，一臉的不快，埋怨起來：

    「爸爸，你不是答應送我三隻燒雞嗎，怎麼只有一隻，只送一隻燒雞，這叫我一大家子怎麼吃嘛？」

    許願樹滿頭黑線，一臉懵逼，就像遇見怪物似的，定定地盯着一臉委屈的曹小樹，嘴角一陣抽搐。

    幾息時間。

    許願樹滿頭銀髮支愣起來，雙眼噴火，咬牙切齒，嘶聲怒吼：

    「滾…………！」

    一股巨大的氣流自許願樹的口裏噴了出來，破紙而出，就像氣彈一般，撞在曹小樹的胸口上。

    曹小樹淬不及防，整個身子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撞的倒飛了起來，於是，在他一陣驚呼聲中，身子按照原路返回，然後，飛回家裏，重重地摔在自己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