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劍 第五十六章 降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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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憑藉你妖族的真身，我就破不開你的防禦嗎？」
葉楓語出驚人，巨龍剛剛還淚眼婆娑，一聽這話立刻變臉，巨口一張向葉楓齧來。
一股腥臭無比的霧氣直衝葉楓面門，葉楓早有準備，雙手一張，兩個巨大的爪影同時衝出，悍然握住了巨龍的兩顆門牙。
巨龍的衝擊硬生生被葉楓遏止，一雙龍眼迅速充血，猶如血湖。它憤怒的咆哮着，狠狠的搖動頭顱，意圖脫出葉楓的掌握，但無論如何搖晃，只能令它自己頭暈腦脹，卻擺脫不了葉楓的掣肘。
「你怎麼知道我是妖族！」巨龍瘋狂怒吼，顯得歇斯底里。
「哈哈哈！」葉楓朗聲大笑：「我不僅知道你是妖族，還知道你就是睚眥的八方鎮守之一，我說的沒錯吧戍桀？或者我該叫你深淵巨蜥頷淵？」
深淵巨蜥頷淵，一個數千年前臭名昭著的妖族巨頭。性喜舔舐人類腦髓，讓獵物在無限恐懼中生生驚駭致死。他鎮守的地域中，人類想要生存的代價就是，每年生育一個子女進獻給他，供他食用，否則就以身替子。
頷淵停止了掙扎，一雙血眼卻緊緊盯住葉楓，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點玄虛，可惜除了一臉嘲諷之外，他什麼也沒有看到。
這不禁讓頷淵有些絕望，自己化身深淵寒巨蜥在凡俗國度潛伏了三千多年，就連天池都沒有發現他的真實身份，只當他是一隻高級魔獸，可眼前這個人類居然一口道破了自己的秘密，這讓它如何不驚？
如果僅僅是妖族的身份敗露倒也不算什麼，可是他竟然清楚的知道頷淵之名，那就意味着，他同時也掌握了自己的死穴。當年妖族動亂時期，頷淵這個名字曾響徹四方，可是它也有一個人所共知的缺點，那就是怕毒。
只要拳頭那麼大一顆毒菌，就足以讓它麻痹三天三夜，如果是經過提煉的劇毒，更會令他全身鱗片盡脫，龍皮潰爛、全身流膿！雖說任何毒素都要不了他的命，可一旦中毒，它頷淵就不再是實力強橫的妖龍，而是一隻名副其實的壁虎，還是斷了尾巴的那一種！
想想中毒時的痛苦，頷淵就感到渾身乏力，肉身的疼痛還在其次，失去力量變得任人欺凌才是最可怕的，它永遠也不想回到那樣的日子。
萬般無奈，頷淵只好妥協，他輕輕呼了口氣，龐大的身軀隨之飛速縮小，漸漸凝聚成一個貌不驚人的駝背老頭，他不急不緩的從空間戒指中吐出一套麻布衣服穿好，這才轉而面對葉楓：「好了，現在你可以說出你的條件了。只要你不泄露我的身份，我可以滿足你一個條件。」
「看來你還是沒有一個戰敗者的覺悟！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講條件？憑你的力量？還是憑你粘毒就倒的秘密？」葉楓根本不為所動。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乃妖皇麾下猛將，答應你一個條件已經是我的極限……」
葉楓不等他說完，嗖的一聲消失在他面前，趁他微一錯愕的當口，葉楓出現在他身後，當頭一巴掌，扇得他原地轉了個圈，隨後一頭栽倒。
他以妖族真身面對葉楓，葉楓想要打倒他並不容易，畢竟他的實力相當於人類的五級劍神，力量也將近三千萬馬力，而且由深淵寒巨蜥進階成冰原巨龍後，防禦力也大得出奇。
可如今化作人形，他的防禦力直線下降！
他本來是想，葉楓力量如此強大，那麼一定是力量型的強者，敏捷度必然相對低下。若是依仗人類形體動作靈敏的優勢與葉楓周旋，想必即便不敵也能從容遁走。
豈料葉楓不僅力量大得直追八級劍神，敏捷更是遠勝於他，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甚至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倒地。
葉楓緊接着踏出一步，一腳踩在他的臉上，鞋上的泥土都踩進了他眼下的傷痕中。
頷淵心中生出一絲絕望，沒想到被鎮壓了三千年，剛一恢復自由就遇上葉楓這種變態的強者。明明只有三級劍神的實力，卻硬是能輕鬆打出相當於八級劍神的力量，如果僅僅力量強也就算了，想不到他的速度和敏捷也都如此強悍。
頷淵看向葉楓的眼神中透着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他甚至懷疑，這個人類是不是八級劍神在扮豬吃虎戲耍於他。
葉楓可不管他心中所想，叫下用力，口中冷冷說道：
「你知道麼，我最恨你這種沒有自知之明的對手，碰上你這種傢伙，我總要費上很多手腳。可我又實在很懶，所以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效忠於我，要麼死！」
葉楓盯着他的眼睛，對於他的眼神毫不迴避。
葉楓如此強硬的態度大出頷淵的預料，他自然看得出葉楓是認真的，不過不得不說他是一隻很有骨氣的妖龍，已經被人踩在腳下，卻依然毫不妥協，憤恨的大吼道：「你儘管動手，頷淵活了五千年，早已活得膩了！」
嚴格點說，人人都貪生怕死，但若是面對某種特殊情況，一怒之下豁出去了的衝動總能令人將生死置之度外！頷淵不是不怕死，只不過一來葉楓踐踏了他作為妖族強者的尊嚴，二來他也不信葉楓真的有辦法將他置於死地。
而葉楓見狀卻大笑起來，對於這種熱血上腦悍不畏死的對手，他自然有他的辦法。
只見他緩緩抬手，空間戒指中亮起一道淡淡的銀輝，一隻長三尺、帶着致命的弧度、鋒利之極的長牙形武器在他掌心浮現出來，正是曾一度融合了蒼龍之眼的龍牙！
「很好，我便成全了你的硬氣！」說罷，葉楓一擺龍牙，正對着頷淵的眉心刺了下去。
葉楓全身力量剛剛暴漲至三千八百萬馬力，但他不但沒有因為力量驟增而失去對力道的把握，反而將一身力量應用得更精準了許多。
龍牙刺破頷淵的皮膚，一點點攢進肌肉之中，再慢慢旋轉着鑽磨着他的顱骨。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那段過程。若是一刀致命，就此死掉也就罷了。可如今葉楓延長了這個過程，讓他切身體會到等待死亡的時那種恐懼。
「只有經得起死亡來臨前的痛苦，你才算是真正的硬氣！這種等待死亡的滋味是不是很熟悉？」葉楓之所以對頷淵的事情了如指掌，都是姚淡薇的功勞。
姚淡薇聰明伶俐，頷淵出現之時，她就認出了這個被妖族中人當成英雄傳唱的傢伙，她立刻將頷淵的經歷通過心靈傳遞給葉楓，葉楓這才會對頷淵了解的如此清楚。
想及頷淵食人腦髓的嗜好，葉楓甚至有種就此宰了他的衝動，但想到他的利用價值，葉楓忍住了心中殺意。
果然，頷淵的意志，在他最熟悉的死亡方式折磨下，一點點瓦解崩潰。
在龍牙終於鑽透他堅硬的顱骨，進抵腦髓的一剎那，他終於承受不住，大吼道：「我答應！我向你效忠！」
頷淵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插入顱骨的龍牙，心中翻天覆地。
事實上，當葉楓拿出龍牙的時候，他就已經呆滯了。若說世間有什麼武器是能徹底殺死他，那麼這蒼龍之牙無疑正是其中最有資格的一件！
沒有什麼防禦能在妖皇睚眥的遺骨前自稱堅固，何況，妖皇遺骨正是克制天下所有妖族的致命利器，同根同源的妖族，有誰比曾經一統八百億妖族的妖皇睚眥更強？
頷淵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人類神者，竟然擁有妖皇遺骨！難道他與四帝中的厲帝有什麼聯繫？
人類之中只有高高在上的厲帝，曾集齊妖皇遺骨意圖融合，卻最終也沒能如願。這樣的結果其實並不出乎頷淵的意料，厲帝再強，也只是個人類，一種無限接近食物的卑賤生物，又怎麼可能使妖皇的遺骨融合！
可這一刻，他的信念被推翻了，就算他視力再差，也看得清抵在眉心的妖皇遺骨是已經產生過融合了的！難道三千年的潛伏，人類已經進化到了超越妖族的層次？這個念頭一出現，隨即就被他推翻！
不可能!食物怎麼可能翻身做主人？
就像人類眼中，豬永遠不可能主宰世界一樣。頷淵心底又怎麼肯承認人類能掌控妖族！那麼只能說，眼前這個人類，是同類中高端的存在，只有這樣，妖皇遺骨才會在他手上融合！對，一定是這樣！
龍牙的出現，給了頷淵一個貪生怕死的理由，復活妖皇，中興妖族！還有什麼理由能比這個更堂皇呢！只要能令妖皇復活，暫時屈從這個人類又有何不可？忍辱負重、靜待時機，為了妖皇，為了整個妖族，自己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有了這個理由，頷淵徹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效忠之語毫不遲疑的脫口而出。事實上，他此刻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怕死，還是真的像內心所想的那麼「偉大」！
可他不會知道，他內心一切的變化，都早在葉楓的預料之中。
從仗勢威逼，到戳穿身份，再到龍牙出現，每一步，葉楓早就算好了頷淵會做出的反應，此刻頷淵心中打的什麼主意，葉楓又豈會不知。
不過這正是葉楓想要達到的效果，看在頷淵如此配合自己的份上，他自然不會去點破。
「很好，算你識時務，既然如此，就接受我的意志吧！」
說話間，葉楓指間再度彈出五彩元氣，轉瞬沒入頷淵眉心之中。
頷淵稍一品味這五彩能量的性質，心中幾乎笑出聲來：「以為這樣就能控制我的心神嗎？這種力量也只比我強上一絲，人類簡直是太愚蠢了！」
他心中狂笑着，主動放開心神配合着葉楓的探查，事實上，葉楓所能探查到的，都是頷淵想讓他知道的事情。
葉楓簡單的探查了一番，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不錯，早這樣乖覺豈會受那皮肉之苦，以後好好跟着我，只要你夠忠心，自然有你好處！」（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