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楚頤家屋子裏的油燈就被點亮了,今天是趙硯安考童生的大日子,一家人早早就爬起來了。
王翠梅忙着烙餅給他們路上吃,楚頤一遍又一遍的檢查着他帶的東西:「筆帶了沒,墨要拿好的啊,就拿上次我送給你那塊,別捨不得寫」
她簡直比趙硯安還忙,不知道的還以為考童生的是她。
趙硯安則走向了另一個極端,他淡定無比,仿佛今天不是去考試一般。
見楚頤坐立不安,他還笑着安慰道:「別擔心了,我什麼都帶上了,不會漏掉的。」
楚頤來回走了幾步,一敲手心,還是道:「不行,得把上次程老爺子送你的那隻湖筆帶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好毛筆就得用起來,不要擱着。」
趙硯安將她拉住,按到凳子上坐下來:「好了,別走了,快歇一會兒吧。」
他拿過一塊烙好的餅放在楚頤手裏:「先吃塊餅,早上起來你還什麼都沒吃呢。」
楚頤只好接過烙餅吃了幾口,這時王翠梅也已經將剩下的烙餅裝好了留着路上吃。
生怕趙硯安在路上餓着,她又塞了些其他食物在裏面。
如果不是不方便帶,衣服她都要塞四五身進包裹去。
總之,家裏每一個人都緊張極了——除了考試的正主。
童生考試共分三場——縣試、府試和院試,每一場都要比前一場競爭大。
為了方便大晟學子趕考,這三場考試安排的時間都比較接近,而且都被安排在了各州府的考試院內。
楚家對這一場考試極為重視,前一天就給好麗來的老顧客們說了要休業,王翠梅和楚頤都打算陪趙硯安去趕考,這樣路上也有個照應。
王翠梅實在是不放心趙硯安自己一個人去,他今年才九歲,比楚頤還小一歲。
這個年紀去考童生,真是前所未有,在別的孩子還在玩泥巴的年紀,他已經準備去考童生,走科舉之路了。
王翠梅知道自己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但至少在生活上,可以讓這個孩子過得舒心一點。
為了讓趙硯安休息好,王翠梅特地找了一輛驢車,平時挺摳門的一個人,這時候卻不怕花錢了,三百銅錢輕易就給了車夫。
趕車的車夫是鎮上的,大清早就到上坪村來接他們,噠噠的驢蹄聲吸引了一些村民的注意。
「這驢車是去哪的?」
「好像送楚三郎家收養的那個小子去考童生的。」有人消息比較靈通,知道的比較清楚。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圍繞趙硯安考童生這件事,大家開始發表自己的觀點了。
「你們覺得那小子能考上嗎?」有的人比較好奇。
有的人說:「考什麼呀!秀才老爺是那麼好當的,整個臨裕鎮一共也沒出過幾個秀才。」
「就是,那小子才幾歲,就忙着考童生去,我看,這一家人人是想當官想瘋了。」有人應和道。
當然也有的人比較慎重,不願嘴上得罪人,說出來的話就比較圓滑:「也不能這麼說,萬一人家就考上了呢?」
「他能考上?!他要是考上了我就不姓李了,我改跟他姓!」
「哈哈這可是你說的啊,別到時候說話不算話啊」
驢車趕了三天,終於到了考試的地方,楚頤估算錯誤,不知道他們竟然要花費這麼多時間,還好他們出發的比較早,這才沒耽誤考試的時間。
臨裕鎮歸屬於永固縣,而永固縣則歸奉嘉府管轄,這次考試就是在奉嘉府內的考試院進行。
到了古代一年多,楚頤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臨裕鎮,趙硯安也同樣如此。
當驢車駛入奉嘉府城時,高聳的城牆和寬逾五十多尺的城門映入眼帘,楚頤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是個土包子。
儘管他們來自現代,見慣了現代的摩天大樓,出行搭乘的也是便利的交通工具。
但當他們真切的處在這個朝代時,還是會被府縣的繁華所驚訝,畢竟臨裕鎮已經算得上挺富裕的了,和這裏一相比,就好像一個是絕世大美女,一個是村裏的小芳,沒法比。
因為各地的考生都到奉嘉府趕考,所以這裏的客棧房間十分緊俏。
幸好他們來的比較早,所以還有房間住,趙硯安自己一間,方便他安靜看書,楚頤則和王翠梅一間,兩人擠着睡。
若是來得晚一點,連一間房也騰不出來了。
這樣一般的小客棧,一間下房都要收兩百文一天,王翠梅頭一次聽說的時候,直呼奸商。
但沒辦法,只能咬牙住了。
第二天才考試,楚頤和王翠梅興致勃勃的在州府的坊市內轉了轉,沒捨得買什麼,不過倒是大開眼界了一番,州府果然不同於小地方,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多着呢。
而趙硯安則留在客棧溫書,早上看完書以後下樓準備吃點什麼,客棧里已經坐滿了人,看穿着打扮大多數都是來趕考的學子。
大家都在結交朋友,互相之乎者也的說着。
其中以一位藍衣書生興致最高,談到高興處,和各位考生稱兄道弟,大有考生中的中心人物的做派。
他也算長得清秀,但當趙硯安從樓上走下來時,他的俊俏也黯然失色。
看到趙硯安,大家的談論聲都小了一點,有人甚至看得呆了一下,長這麼俊俏的人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真應了書上說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原本大家都圍繞着藍衣書生,此時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追逐着趙硯安。
藍衣書生的臉黑了那麼一下,然後他哈哈大笑了幾聲,故作親切的和趙硯安打招呼:「這位兄台想必也是來趕考的吧,快到這邊來做,我們方才正說到各自看過的書呢。」
趙硯安是誰啊,是暴露在公眾場合十秒以上就會強裝高冷來逃避搭訕的內向i人啊。
他自然不想和那邊高談闊論的書生挨着坐,所以搖頭,自己找了張沒人的桌子坐下來。
趙硯安自覺自己已經很客氣的拒絕了對方,但藍衣書生卻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趙硯安:我搖頭了,我明確的拒絕了。
藍衣書生:他沒有委婉溫和的拒絕我,還拿冷臉給我看,他在蔑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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