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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你這一次有多嚇人?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很憔悴?你在看我的胸肌,是不是也已經沒有了?還有我的皮膚,是不是也鬆弛了?我頭髮枯黃,眼神也不太好了,這都證明你這一次有多折騰人,日夜照顧你,我很乖很可憐是不是?阿珩,你是不是很心疼我?那就不要說話,乖乖讓我抱着你睡一覺就好了。」
洛芷珩無語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耍賴的功夫倒是更上一層樓。她已經醒過來好幾天了,身體依然是很虛弱,畢竟這一次折騰的太嚴重了。但,她怎麼看着穆雲訶比她還要憔悴嚴重似的呢?
上面那段話,穆雲訶這幾天每天都會重複幾遍的,而且不帶重樣的,穆雲訶很疲憊,她感覺得到,穆雲訶的狀態也不是特別好,她也感覺到了,可是每一次她想問他是不是生病了的時候,穆雲訶就會用上面那一段話來搪塞自己。
當她洛芷珩九死一生之後變傻了啊?!
冷眼瞧着穆雲訶那張憔悴的臉,不安顫抖的睫毛,雖然閉着眼睛,可洛芷珩知道穆雲訶沒有睡着。
「你到底怎麼了?就算為了我很憔悴,可是也絕對不至於變成這樣吧?我看你比我這個重傷員還要能睡的。」洛芷珩涼涼的問道,聲音還是有些嘶啞,但比之前可是好了太多。
穆雲訶睫毛輕顫的越發厲害,卻並沒有睜開眼睛。他沒有告訴過洛芷珩,她有一雙會說話,能看透人心的眼,那麼明亮和透徹,曾經他那麼愛看着她的眼睛,但現在,他不敢看。他不懷疑自己只要和洛芷珩對視一眼,洛芷珩就能從他的目光里看出問題來。
像沒骨頭似的,穆雲訶耍賴的往洛芷珩的肩胛上拱了拱,呼吸着有洛芷珩溫度的空氣,心中滿滿的感覺,真好,還能擁抱着活生生的阿珩,就為了這安寧的時刻,他所有的付出就是值得的。
「你還不知道嘛,我本來就體弱多病啊,從來都是人家照顧我的,哪裏有我照顧人的時候?這一次你這麼折騰,我都快要嚇死了,不過幾天連擔驚受怕帶守着你,真把我給折騰的快脫了層皮了,阿珩乖啊,看在我這麼拼命照顧你的份上,別找麻煩,好好休息,讓我也把覺給補回來。」穆雲訶看似抱怨的說道,實則聲音里都是寵愛的溫暖。
感覺沒有什麼問題啊,可是怎麼就感覺從自己醒來之後,穆雲訶就變得很奇怪呢?他明明就在身邊抱着自己,可洛芷珩卻有一種穆雲訶距離自己很遙遠的感覺。那感覺讓她非常不舒服。
洛芷珩也是累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漸漸的陷入睡眠。
等她終於睡着了,穆雲訶才睜開雙眼,只是那雙眼睛沒有平日裏的明亮和神采,顯得十分的暗淡,仔細一看還有種空洞的感覺。
穆雲訶的身體出現大問題了,靈魂出鞘,回來的靈魂受傷,還無法和身體得到完美的融合,現在的穆雲訶,為了讓洛芷珩安心而努力做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可是身體的痛苦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他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靈魂上的事情偏偏還沒有人能夠幫助自己,他只能一點一點的自己修復。但他不願意讓洛芷珩擔心,所以盡力隱瞞着。現在他的眼睛沒有光澤,也許過幾天他的身體也會出現各種狀況,死不了,但絕對會活受罪。要是死老頭師傅在就好了。
「小王爺,穆王爺又來了。」門外小喜子極地聲音的稟報。
穆雲訶臉色變幻莫測,複雜的很。對於這個父親,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和心情去面對穆王爺了。曾經以為的冷酷無情,曾經的針鋒相對,曾經的仇恨,到今天,因為驟然被揭開的真/相。讓穆雲訶從未有過的混亂。
就算穆王爺對母親無情冷酷是因為絕情蠱所致,但如果不是他自己猶豫不前,讓琴銀獻鑽了空子,又怎麼會造成今天的各種遺憾和慘劇?所以穆王爺是由不可推卸的責任的,而且過去的那麼多年裏,穆王爺對母親也確實是不盡心的。
還有姐姐穆清雅,倘若穆王爺當年能對姐姐多一點的關愛,能對姐姐有一個做父親最起碼的慈悲心,能對瑞兒那孩子有多一點的上心和愧疚,也就不至於有後來姐姐的喪心病狂,也許姐姐就不會那麼仇恨自己的親人,做下錯事,害人害己悔恨不已了。
種種悲劇,都是源於穆王爺的身上,他是悲劇的發源地,他是悲劇的縱容者,他是李芳菲那個踐人的同犯。他不殺人,人卻都是因他而死。
所以,原諒不了!
穆雲訶下床,步伐很緩慢的走出房間,就看見那站在院落門外的高大身影,此刻也已經頹廢了,頭髮也白了許多,臉上不再那麼精神,有些憔悴。
這些天穆王爺天天來將軍府,在沒有了盛氣凌人,可是依然是冷酷的模樣。穆雲訶能感覺到穆王爺的來意,可是他就是不想讓穆王爺痛快了,不是他,阿珩也不會有此一劫。所以穆雲訶不打算給穆王爺找解藥解開那絕情蠱了。反正都是個絕情之人,絕情蠱也死不了人。
穆王爺看見穆雲訶終於出來了,這幾日來的壓抑和頹廢,在這一刻一掃而光,他沉聲道:「她怎麼樣了?」
穆王朝能否保住,是他最最在乎的,而保住穆王朝,洛芷珩就是關鍵。裸照死了,穆雲訶會遷怒,這個重大的後果,穆王爺承受不起。
穆雲訶冷眼瞧着穆王爺,面無表情的道:「不勞費心,阿珩非常好。」
穆王爺忽然就鬆了一口氣,只要死不了就行!那樣穆雲訶就沒有理由來遷怒穆王朝了。
「可是本官說過的話卻一直是當真且有效的!」穆雲訶又開口,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能完全的吸引人的在注意,只見他一步步的走下台階,走得極慢卻也極其優雅,冷聲道:「阿珩此番遭此一劫,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以為就能這樣輕鬆的逃過本官的怒火了嗎?」
父親怎麼了?為老不尊,倚老賣老,以大欺小的長輩的更可惡!如果已經是無藥可就的長輩,那就無需客氣。
穆王爺卻很淡然的樣子,他也是名震四方的英雄,也有英雄的氣度,坦蕩一笑道:「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沒有怨言。畢竟之前是我做的過分了。可是愛恨情仇有時候卻是讓人最最無法分得清和執迷不悔的東西,我為這些而瘋狂,倒是感覺有血有肉的活了一次。」
「只是你我畢竟身體裏流淌着同樣的血液,你在怨恨我也是你的父親,你也不好親手結束了我吧。」
穆雲訶冷笑,就知道穆王爺沒有那麼大的胸襟,原來是想用父親親情來牽絆住自己?讓自己開太貴手放了他嗎?
穆王爺仿佛看懂了穆雲訶的表情,笑道:「不用你親手解決了我,你隨便找個人吧,本王絕對不會還手和有絲毫怨恨的。你的怨恨,本王那個未曾蒙面的長孫,洛芷珩的仇恨,你姐姐的冤屈,瑞兒的慘死,還有……你母親的含恨而終,果然我是罪孽深重的。不過就算你心有不甘不能親手殺了我,但我作為你的父親,一輩子也沒有為你做過什麼像樣的事情,就這一件,不讓你背負上殺父的罪名,就當是我這個父親給你最後的一件禮物吧。」
穆雲訶震驚的看着穆王爺,仿佛這些不可思議的通情達理的話,不是出自對面那男人之口的。
「雲訶啊,也許你會不舒服,但我還是要說,這是我的請求,請你在我死之後,依然保護穆王朝!你身份高貴,但你的血脈依然是流淌着穆王朝的血脈,你是穆王朝的人,捏身份不僅僅是神官一個,請你看在是穆王朝養育了你的份上,以我的死為終結,放下你所有的怨恨,真心對待穆王朝吧,這也當時我這個做穆王朝子民,在臨死之前,懇求你的事情!」
穆王爺慘笑一下,倒也算得上是坦坦蕩蕩的,毫不畏懼生死,淡然轉身漸漸離去:「我在皇宮,要殺我隨時來吧,絕對不會讓你為難,這條命等着你隨時來取。」
「主子!」穆王爺都走了好久了,穆雲訶還是僵硬的站在那沉默不語,小喜子帶着哭腔喊他。
穆雲訶才恍然一個踉蹌,雙眼無神的看着灰濛濛的天空,心口就像是堵着一塊巨石一般,憋悶的快要窒息。
究竟事情,怎麼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的呢?慘的讓他渾身顫慄,不知所措。
又有腳步聲響起,抬頭剎那,穆雲訶的目光驟然兇殘起來,警惕的看着那越走越近的華服女人:「你又來做什麼!」
女皇陛下眉頭一挑,看了眼他身後的房門:「洛芷珩此刻可是醒來了?」
救了洛芷珩之後,女皇陛下沒有離開,也不再和將軍府的眾人為敵,而是住進了之前世王住的院子,就這麼堂而皇之的,佟將軍等人整日裏全神戒備着,上京城裏的兵力三分之一調集來了鎮守將軍府。
女皇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存在,穆雲訶在眾人還能安心一點。可是穆雲訶自己本身就是極度不安的,這個女皇不是個好東西,洛芷珩那被突然揭秘的身份,讓穆雲訶也震驚了,問過了奶娘來龍去脈之後,穆雲訶就更恨女皇了。
當年洛芷珩母親的事情他不清楚,但是一個自己生出來的孩子,不給別人說幾句這孩子不是你的,就相信了的人,腦袋不是缺根弦就是白痴!害死了自己的皇后和女兒,現在又想來害死阿珩嗎?當年她正值頂峰時期都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女,現在又有什麼能力保護阿珩?不,她會不會害阿珩穆雲訶都不知道。
「你不用這樣戒備朕,朕現在只想確定,洛芷珩和朕女兒的關係而已,如果她真的是琴銀衡的女兒,那就是朕的親孫女,朕更加不會傷害她了。」女皇皺眉,耐心對滿身冷氣的穆雲訶解釋道。
「可你之前卻要親手殺了她!還將她的救命藥給毀了。」穆雲訶毫不猶豫的打擊道。
女皇陛下那張臉瞬間變得慘白,她裝的再好,卻還是因為臉色變了而出賣了她的內心。她說真的緊張洛芷珩得到,之前差一點親手殺了洛芷珩,也成為了女皇心中的一根刺,到現在她只要一想到之前那一幕,就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懊悔的不得了。
「那件事情是朕魯莽了,可是阿珩如果知道也會體諒朕的,畢竟當時朕確實不知道阿珩可能有的身份。」女皇這個解釋自私極了,但也是無可奈何的,氣瘋了的女皇,哪裏還會在乎一個不起眼的民間女子?殺就殺了,但是哪裏能想到,這民間女子是個金鳳凰,還是自己應該是若珍寶的寶貝,其中的誤會,女皇只要一想起來,就有種吐血三升的衝動。
「我的阿珩,很記仇的。」八個字,穆雲訶說的極清楚,也極其諷刺。
女皇心口緊縮,眯着眼睛道:「那就不告訴她。」
穆雲訶一臉浪蕩公子哥兒的嘴臉,端的是油鹽不進滾刀肉的態度:「不好意思,本官同樣記仇,而且本官答應過阿珩,與她之間是沒有秘密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一定會告訴阿珩,你這個老妖婆之前差點殺了阿珩!
女皇陛下忽然就異常暴躁起來,極力想要隱藏這個秘密,她其實很怕洛芷珩真的是琴銀衡的女兒,很怕洛芷珩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怨恨她。女兒一定已經怨恨死她了,倘若小孫女也怨恨自己,那自己豈不是要痛苦死了?
「哼,你也別想的太美,你以為你能用這件事情來限制朕嗎?那洛芷珩還不一定是不是朕的孫女呢,你也不一定就是朕的孫女婿,你以為朕會一而再的忍耐你的無禮嗎?」女皇強裝鎮定的冷哼道。
她在等最後一步,只要通過洛芷珩看到了那批黃金嫁妝,那就能確定洛芷珩的身份,到時候這孩子她說一定要帶走的。冷眼瞥了穆雲訶一眼,雖然非常優秀,而且占卜神官的身份也是那麼的誘人,但穆雲訶這個人已經和她有了間隙隔閡,只怕以後會成為她和洛芷珩之間的障礙呢,既然這樣,以後就要想盡一切辦法休掉穆雲訶,就算不行,也要給阿珩安排眾多的側妃和妾室……
銀月國的美男可是一大把一大把的,銀月國的女人三妻四妾比男群國家還兇狠,屆時就讓穆雲訶難過去吧!她就不信虐不死穆雲訶。
讓也經疼。「既然你一直不確認阿珩是不是你的孫女,那就不用確認了。阿珩就算真的是你的孫女,她也是不會和你走的,你的如意算盤,就不要打了。還有,阿珩這輩子只愛一生一世一雙人,任何人也不可能插足到我們之中的,美女不行,美男一樣不想那個!我只要阿珩一個,阿珩也一樣只要我一個!」穆雲訶咬牙切齒的獰笑,這話說的表情有點猙獰扭曲。
在占卜神官面前想這麼邪惡的事情,占卜神官還那麼忌憚女皇,自然就要觀測和用自己的方法知道女皇的想法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差點嚇抽』。老妖婆竟然還想給阿珩安排什麼狗屁美男?!想要拆散他們夫妻?!
你大爺的啊!
穆雲訶表面平靜,可是心理面已經開鍋了,翻騰着聽過洛芷珩罵人的那幾句話,翻來覆去的問候女皇陛下祖宗一百八十代。怒極了的時候,還在心裏將女皇給拔光了扔妓/院去,讓一群男人狠狠的嫖她!!
縱然是控制的很好,可是這件事情還是讓穆雲訶情緒外露了。再加上他的話,也讓女皇陛下暗暗心驚,這穆雲訶竟然能知道自己剛剛在想什麼?那在穆雲訶面前,自己還有秘密嗎?
女皇陛下咬牙笑道:「神官閣下還真是太自信了啊,你別忘了,洛芷珩要真的是我銀月國的人,那她的身體裏就流淌着銀月國的血液,銀月的女人向來天性是霸道利落張狂的,他們絕對不會比任何男子差一點,甚至男子也比不上他們。銀月國的女兒,天生就是個獵艷的好材料,左擁右抱也是在正常不過的。朕聽說,洛芷珩從小到大對各色美男就是向來喜愛的?甚至還大膽的向男子求愛呢,這些,不都是銀月國女人的特點嗎!」
穆雲訶瞳孔緊縮,有想要殺人的衝動!
曾經以為洛芷珩兒時只是胡鬧罷了,今天聽女皇陛下一解釋,雖然知道女皇一定是不懷好意的,但那些事情可都是阿珩自己做下的,抵賴不了。這麼說來,阿珩真的是銀月國的人?那阿珩的血液里真的有……好色的成分在?那以後他倆……
完全想不下去了,穆雲訶只覺得胸腔里都是酸氣,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惡狠狠的瞪了女皇一眼兇狠的道:「這裏不歡迎你,請你立刻離開,離開將軍府!阿珩說絕對不會和你去什麼狗屁的銀月國的!」
這一刻的穆雲訶是孩子的任性和沒有理智。對於想要將阿珩搶走,還要把阿珩變成壞女人的女皇陛下,穆雲訶只祝願她『早點死翹翹』!
砰地一聲將房門關上,女皇被關在門外也不惱,美滋滋的想,那小阿珩曾經的『豐功偉績』和『沾花惹草』,還真的是有銀月國女子彪悍強勢的作風啊。這幾天調查來的洛芷珩的一點一滴,都讓女皇陛下覺得洛芷珩很不錯。
而查到了洛芷珩,一定就能查到洛凝霜的,還有哥哥洛芷蕪。
對另外兩個孩子,女皇對洛芷蕪是可有可無,畢竟是個男孩子,在銀月國的話,以後長大了是要嫁給大臣的,沒有女孩子重要。而另一個女孩子洛凝霜,女皇本來也是看中的,畢竟也可能是自己的孫女。
可是調查出來的結果卻讓女皇陛下眉心緊蹙。
這孩子可真是哪裏也不像銀月皇族啊。嘖嘖,從小就體弱多病?銀月的皇族女都是從小能文能武的,騎馬能打仗,哪裏是洛凝霜那種風一吹就會倒的人?更有洛凝霜常年大家閨秀,一點銀月國女子的風範和氣度都沒有,更沒有洛芷珩的那種大膽調戲男子的勇氣,這樣女皇陛下沒見面就已經不喜歡洛凝霜了。
洛凝霜此刻正在南朝受苦受難,想方設法的逃脫這個鬼地方。而女皇陛下也已經插手,派人去將洛凝霜接回來見一面,畢竟可能是自己的孫女,知道洛凝霜過得不如意,女皇心裏也不滿意。
洛凝霜若是知道自己當年精心策劃的想要毀了洛芷珩的絕妙方法,今天竟然成就了洛芷珩在女皇陛下眼中的喜愛,只怕洛凝霜會吐血三升,悔不當初的吧。
而此刻的洛凝霜還沒有見到女皇派來的人,在她最水深火熱快要崩潰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
穆雲訶縱然在難受,此刻也是睡不着了。緊緊的盯着洛芷珩的臉,一坐就是一個時辰,終於在他粘人的目光中,洛芷珩漸漸醒來。
一睜開眼就看見穆雲訶的臉,洛芷珩小臉已經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嬌聲道:「雲訶。」
穆雲訶大手捂住她的雙眼,不理會她奇怪的喊他,小心的趴在她身邊,不觸碰她哦傷口,卻也讓她感覺得到他身體的溫度和怒火:「阿珩,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你要是敢說謊,我就,我就……』」
他我就了半天也沒有就出來個所以然。
洛芷珩睡了一覺精神極好,打趣道:「你就怎麼樣啊?你還能咬我啊?」
「嚴肅點!」穆雲訶瞪眼,一愣,才想起來洛芷珩看不見他的憤怒,於是放下手,幾乎將一張俊臉貼到她的臉上,又很嚴肅的重複一遍:「嚴肅點你!」
洛芷珩眨眨眼,無辜的撇嘴:「那麼嚴肅幹嘛呀?」
俊臉划過一抹苦澀和忐忑,穆雲訶軟聲說:「你如果不好好回答我,我會心疼的,會很疼!還會好怕!」
洛芷珩腦海里慕然划過一句話:阿珩,你醒醒,你別這樣睡着,我好害怕,我好怕……
那是她昏迷的時候穆雲訶說的話吧?心裏突然柔軟的不可思議,酸酸漲漲的。她嘟起嘴,故意賣萌討好他,軟軟的拉長聲音道:「好啦,你說,你問什麼我都回答你。」
穆雲訶深吸一口氣,問:「我是不是你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
他緊緊的抓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毫無縫隙,他的緊張和在乎,從他顫抖汗濕的手上清晰的傳遞給洛芷珩,洛芷珩抿嘴看着他久久不語,以至於穆雲訶瞬間有一種絕望的感覺。她不語的每一秒都好像利刃一般穿刺着他早已交給她的毫無保留的心。
歪歪頭,洛芷珩鼓着玉腮認真的回答:「好像……不是誒。」
穆雲訶面色大變,本就灰暗的眸子,轉瞬陰沉。
見他生氣緊張又暴怒傷心的樣子,洛芷珩忽然笑了起來,只是笑的動作牽扯了傷口,她緩了口氣,在穆雲訶惱羞成怒想要殺人滅苦之前,連忙艱難的纏住他的脖子,鄭重又嬌憨的道:「不是喜歡,是愛。穆雲訶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很愛很愛,愛的那麼多,愛的就算你老爹想殺了我,我卻依然不會遷怒於你的那種愛。」
穆雲訶傻瓜一樣的愣愣的看着聽着,她的呼吸暖暖的,她的語氣軟軟的,她的呼吸香香的,甜甜蜜蜜的像張網包裹着他,一張慘白的臉瞬間有了顏色,有些淡淡的粉色,他嘴角矜持的勾起,眼裏有止不住的光彩浮現,卻故作兇狠的道:「逗我很好玩?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洛芷珩瞪眼,無力的雙手揪住他兩隻耳朵嗔怒道:「你和我玩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是始祖,你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了?」
穆雲訶細長的眼睛都笑得眯起來,亮晶晶的光擠碎了的往外跑,洋洋灑灑的落在洛芷珩的小臉上,倆人傻瓜一樣的一起笑。
「你幹嘛突然那麼嚴肅的問我這個問題?受刺激了?沒事,姐姐活過來了,受啥委屈和姐姐說啊,姐給你報仇去。」洛芷珩一臉痞子樣的摸着穆雲訶的腦袋,那姿態,好像在給寵物狗順毛。
穆雲訶臉黑了半邊,捏捏她的小臉惡狠狠的道:「那你之前還不給爺好好的守身如玉?竟然還敢整天勾三搭四的,花名在外,上京城裏凡有點姿色的哪個沒被你染指過吧你說?你讓爺現在怎麼安心?洛芷珩你過去的生活怎麼就那麼奢靡呢?要是咱倆早點遇見,我早就收了你了,看你還禍害眾生。」
洛芷珩樂了:「喲喲,您老心胸還挺寬廣,有普渡眾生的胸襟啊?可我怎麼就聞着這空氣里酸溜溜的呢?大爺,您不會是吃醋了吧?哎喲喂,這陳年老醋吃來味道就不一樣啊,酸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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