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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懵了,不由厲聲道:「又無比對之物,你怎可能這般肯定?!」
毓湖姑姑一聽就惱了。
她查案查案,查了那麼多案都是模稜兩可,毫無眉目,唯獨凌雲徹那靴子一事,她當場就認出了不對。
這乃是她人生中最為榮耀的時刻。
她怎麼會記錯?!
毓湖乾脆上前將那枕頭也一併拿在了手中,細細檢查後,便斷定道:「這枕頭也是,全部都出自皇后娘娘之手!」
如懿驟然回頭,死死盯着容珮,厲聲道:「本宮不是讓你縫——」
話才說到這裏,她便猛然停了住。
但已經晚了。
「啊呀。」魏嬿婉掩唇微笑,「這算不算鐵證如山?」
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偏如懿這腦子,卻不曾從前一次中得了進益。
靴子換了針腳一事,如懿並未再深查下去,或者說她壓根沒有想到去捉出誰能夠模仿她的針腳,才在今時今日,再度被重創——
惢心實在做的足夠精巧。
「自然算得。」皇上將手中的帕子丟了開來,嗤笑道:「不但是鐵證,皇后亦承認了這是你贈與凌雲徹的,真是情深義重啊。」
他往前走去,靴子毫不留情的踩踏在了在了落了一地的帕子上,「進忠啊,帶十二阿哥上來!」
皇上殘忍的笑着,「皇后,朕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問你——」
他指着身後被引領上來,卻始終低頭着的永璂,「永璂,你來說,你今日看見了什麼!」
永璂恍恍惚惚的抬起了頭,瞳孔還在劇烈的震盪着。
看見了什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見了什麼!
日日夜夜,夢境和現實交錯而過,他早已分不清楚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
夢中凌雲徹擁抱住了他,現實中凌雲徹擁住了皇額娘。
還是夢中凌雲徹擁抱住了皇額娘,現實中他擁抱住了自己?!
永璂已經分不出來了。
他痛苦的低嚎道:「皇阿瑪,兒臣看見了,看見了凌雲徹和皇額娘抱在了一起!」
此語一出,什麼都不重要了。
帕子、枕頭,什麼都不重要了。
太后猛然坐直了身體,神色難掩震驚,「永璂,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永璂嗚咽着跪了下來,「皇阿瑪,皇祖母,你們信我!」
他受不了了,他不想再繼續沉浸在這無窮無盡的痛苦之中了,他想要得到解脫——
不管這個解脫是誰死。
是皇額娘死,還是凌雲徹死,都可以。
只要都能將他從日日夜夜想着皇額娘背叛皇阿瑪這件事中解放出來,就都行!
「皇阿瑪!」永璂痛苦的磕着頭,求着,「皇阿瑪,救救兒臣!」
他好痛苦,痛苦的輾轉無法入眠,痛苦的甚至感覺不到額頭拼命撞擊地面帶來的痛楚。
他恨皇額娘。
恨凌雲徹。
也恨——
自己。
若他足夠出色,沒有被皇阿瑪放棄,皇額娘是不是就不會走上這條道路?
他的痛苦和哀嚎讓幾人都不忍看他。
太后更是心疼極了。
就算她不喜歡如懿,但永璂畢竟也是她的親孫兒!
她氣急道:「為女不孝,為母不慈、為妻不忠、為後不賢,皇帝,你還要這樣縱着這樣的皇后?」
「太后娘娘。」如懿不願就這樣被太后下了判定,當即頂嘴道:「永璂還是個孩子,他說的話不可信!」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還該信你?」魏嬿婉緩緩起了身,她眼睛輕閉了閉,再睜眼,便是帶着極為凌厲的恨意。
她恨極了。
前世,她為了能將孩子留在自己身旁,絞盡了腦汁,拼盡了全部——
卻也只換來親子亡,親女背心。
所以這一世她早早謀劃,甚至不敢再碰任何孩子,就怕再有報應在自己身上,再奪走自己的孩子。
可,她不曾碰十二阿哥,十二阿哥病的卻比前世還要嚴重!
「皇后!」魏嬿婉厲聲道:「你究竟想要折磨十二阿哥到什麼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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