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她堵住,逃也逃不得,也不肯如同以前那般溫和,只冷嗤道:「皇貴妃有心思在臉上塗抹這麼厚的一堵牆,想來也沒有多少難過。」
他慢吞吞道:「或者,皇貴妃去洗掉這簇簇落下的粉末再來和朕說話吧。」
如懿為了顯露自己的傷心,並未塗抹她摯愛的鮮紅口脂,所以嘴唇看上去比平日要薄上不少。
也更顯刻薄。
但再刻薄,也沒有皇上說出的這句話讓如懿傷心。
她不由擺出了習慣的態度,用教導的語氣同皇上說話,「皇上,璟兕也是臣妾的親生女兒,臣妾還特意為她穿戴孝服,皇上怎麼能說臣妾不難過呢?」
如懿沉浸在自己的裝扮中。
現在的她是傷心的,難過的,也是不該被皇上斥責的可憐母親,全然忘記了璟兕死時,她心中不曾起過半分波瀾。
亦忘記了,在群蛇包圍之時,她放棄了璟兕,選擇了永璂。
「臣妾難過。」如懿黯然道:「真的很難過。」
說着,她還偷偷瞄着她的少年郎。
按照以前,皇上該往前走幾步,將她攬入懷中好生呵護才對。
可是她失望了。
眼前的皇上,動也不動,目光亦從她身側穿過,看向了床鋪的方向。
如懿不解的回過頭,心立刻「咯噔」了一下。
床鋪旁的花台上,有一株枯萎的矮樹。
那是——
她每日將璟兕的藥汁倒進去的花盆!
皇上怎麼會注意到這個?!
如懿不由往後退了幾步,想用身體擋住花盆。
其實,皇上的的確確看的是床鋪,他正難過着璟兕死在這處,便發現了如懿奇怪的舉動,「你在擋什麼?」
皇上狐疑的撥開了她,走上前去。
如懿沒擋,皇上未必發的現,如懿一擋,就顯出了這枯萎矮樹的不對勁來。
進忠垂手在皇上身後一步,低聲道:「江太醫說他調養五公主身子很久了,她發病不該這麼迅猛,所以,他判斷除了受蛇的驚嚇外,應該還有別的原因。」
如懿帶着護甲的那幾根手指緊張的翹了起來,她儘量鎮定道:「進忠公公說的不對吧?江太醫明明說過璟兕若再犯病,必定會出事的。」
進忠微笑道:「也是,許是奴才記岔了。」
他的目的只是提醒。
而皇上也想了起來,當即不顧如懿的阻擾,揮手命人將暖閣之中的所有東西封存,等待檢查——
至於如懿,被請去了偏殿。
她也只能眼睜睜看着那花盆被進忠捧走!
不成。
如懿不願被皇上發現她曾幹了什麼。
她難得動起了腦筋,只要將蛇出現的原因查出來,必定能將皇上的注意力吸引走!
查。
立刻查。
如懿迅速的命人喚來海蘭,海蘭也有事情要和她說,「姐姐!真的和儀貴人那次一模一樣。」
她急切道:「地毯上浸了蛇莓汁,才誘得那些蛇一直往地毯上爬。」
如懿吃驚的用兩根手指按住厚唇,「真的?」
「真的。」海蘭肯定道:「姐姐信我。」
她為了姐姐幾夜未眠,就為了尋出真相。
「那,」如懿兩根手指捏成一個圓形,護甲如花瓣一般綻開,「誰做的呢?」
她滿懷期待的看着海蘭,希望她能立刻告訴她真相。
可惜,海蘭羞愧的低下了頭,「我不知道。」
她能找出這個線索,已是絞盡腦汁,也盼着能得到如懿的誇獎。
如懿難掩失望,「是嗎?」
海蘭最受不住姐姐對她失望,她想來想去,最後篤定道:「姐姐,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應該是」
她迅速的從魏嬿婉和金玉妍中選擇了一下,「應該是嘉妃。」
說出口,她自己也信了。
「嘉妃幾次和我們懟上,一定是她。」
誰會在意真相如何?只要有個背鍋的就行了。
如懿微笑着點了點頭,「那就她吧。」
想要污衊一個人,實在太簡單了,譬如讓一個宮女指認,曾看見啟祥宮的人經過地毯。
而正洋洋得意的金玉妍宛如被打了個悶棍——
她明明做的毫無痕跡,如懿是怎麼發現的?
她亦根本想不到,如懿隨口的污衊正好戳中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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