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的時候,邊鵬飛的房間中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腦海中回憶着昨夜的一切,仿佛都如同一場夢一樣。
到現在他依然沒有想明白,自己好好的修行做任務,還是在自家地界。按理來說一切都應該於他有益才對。
與自家宗門師兄弟一同尋到北境出現妖魔緣由,再受到家族中長老長輩的褒獎。
哪裏想得到一夜之間家族中人盡數消失,另一頭的更是滿門被滅。而自己竟然還被宗門當成了弒殺同門,引發妖魔的罪魁禍首,軟禁此處。
如今他將一切都寄托在易塵身上。
更可笑的是,這個易塵小師弟,在前幾日他們甚至都沒有說過幾句話,如今卻成了性命相托的唯一人選。
他頹然地坐在床邊,等待着天亮,等待着真相。
而另一邊的易塵,已經迎着初升的太陽光,掠向東邊那處埋藏着不知多少秘密的山林中。
這次進山雖然是熟門熟路,一到了山路與平地的交匯之處,就不得不再躍下飛索。之前因為一路上與顏令談論說話,自是沒有格外注意身邊這些樹木。
如今一個人向裏面走去,感覺又是與之前不盡相同。
那些樹木看似高大茂密,枝葉上雖然沒有多少樹葉,但想着不過是早春時節。北境又尤其寒冷,樹枝發芽晚一些也是正常的。
但是一路走,一路瞧。他逐漸發現了這些樹的不同之處。
哪怕是冬日樹葉乾枯,一般的樹木樹枝之中總是會有水分,而當他看着一株極高的樹木樹根處竟然隱隱也有黑氣縈繞,拔刀在此樹枝幹上一劈。
咔嚓一聲,粗壯的一根樹枝應聲而裂,甚至還帶起一些木屑飛揚,此時才發現樹木卻是已經乾枯到可以直接當柴火燒了。
「所以這些樹?都是死的?」
喃喃自語後,手中的二刃青鋒脫手而飛,一陣劍風在山路上起了個來回。
咔嚓咔嚓的聲音,讓他剛才懷疑的事情得到了證實。果然這個山上,樹木並無生機。
怪不得之前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來來回回並沒有在山中看見其他異常,所以他也沒有說出來,此時在看應當就是這些樹的死氣。
當心中有了個這個念頭,並且注意到這些細節的時候,發現這整座山都籠罩在一層奇怪的氣息當中,這些樹木已然死了,但那種黑氣並沒有蔓延到四處。
反而是零散的,不成規律的。
一路上偶有遇見,易塵會隨手一揮,那些黑氣便如同薄霧被風吹過,消隱無蹤。
山石林立,樹木叢生。一個人行走在山路上,四周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響,甚至這條路上連枯葉都沒有落下。
易塵手中的二刃青鋒握得更加緊了,即使他已經入了元嬰境界。按道理來說在宗門弟子之中,應該已經算是修為提升極快的,但是最近幾次遭遇,讓他不得不提防着宗門的師兄弟,或是忽然跳出來的巨怪野獸。
之前與顏令直接上山,在山林之中穿梭,只知道這山不高。但是現在他打算從邊鵬飛所說的那處山道上行進,這才發現這座山竟是極大,哪怕一日過去太陽即將西沉,這才再次回到了之前的那處洞口。
易塵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洞口有一道石門,極為恢宏大氣。若不是因為它所處的地方在這個荒山野嶺之中,並且上面的圖案似乎不出常理,定會讓人覺得門背後是哪一家正道宗門的入口。
石門粗獷的雕刻着一副圖騰,野豬一樣強壯的身體,左右各有一個腦袋。腦袋上的獠牙鋒利,雖然不過是石雕,在易塵看來卻依然閃着寒芒。
鋒利,森然。
「並封?」易塵看着眼前的景象,輕輕說出那圖騰中所雕刻巨獸的名字。
就現在看來,邊鵬飛沒有騙他。邊家的並封一說,得到了證實。
不過,之前他們的話語之中,並沒有說到此處石門,昨夜邊鵬飛也沒有提到此處石門。
易塵心中疑惑,手掌推向那道石門。
紋絲不動。
此時易塵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怎麼?你小子推不開這道石門?」
易塵心下一驚,來人悄無聲息就能站到自己身後,說明他的修為境界不知高到幾何,最起碼,是高過了自己這個元嬰境。
猛然轉頭,看到一個老人家站在身後。
老人看到易塵以後也是面露疑惑:「怎麼會是你?我還想着是鵬飛那小子。」
說完拈起鬍鬚,搓了搓,又似乎想通了什麼事情:「不過也對,鵬飛的身體有你兩個那麼壯,怎麼可能連道石門都推不動。」說完,他左右看看,似乎是在找什麼。
「老郎中?」易塵看着眼前的老人家,驚訝地問出話來。眼前這人,就是當年在清泉鎮,給了自己希望的老郎中,他又為何在此處?
老人家聽易塵這樣問,這才眯起眼看了半晌,似乎有點想起來站在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你?你不是那老道身邊的小童子嗎?」
易塵點點頭,臉上有些笑意:「老先生記得我。那年多虧了您給的地址,我才有機會前去石家,後來又因此去了陽華宗,得了能夠令我活下去的法子。
易塵再次謝過老先生的點撥。」
老郎中聽到他說這話,面色也和善不少:「無妨無妨,不過是看着那老道人的面子上,舉手之勞而已。」
說完又問道:「那你既然入了陽華宗,你家老道人?」
「老道說要去探自己過往之事,現在雲遊天下不知在何處。」易塵的聲音中明顯帶着一些失落。
老郎中點點頭:「理應如此,做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到底是件痛苦的事情。」說完不知道想到什麼,半晌之後才想起來剛才是在問易塵:「你來此處,是做什麼?這可是我邊家的家族重地,尋常人摸不到這裏的。」
易塵心中感嘆,還尋常人摸不到這裏。那之前這裏那麼些人,趕集似的在這裏打架爭奪是在幹嘛?但他沒有將此話問出,而是道:「小子是受了邊鵬飛,邊師兄的委託,前來查證一事。」
老郎中面色露出一些不悅:「鵬飛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懶。這種地方怎麼能夠讓你一位外人前來,罷了罷了,既然你說你來到此處是因為他的委託,可有什麼證據?
若是有,那便同我一起進去。反正你是易老道那傢伙的後人,也算是自己人了。若是拿不出證據來,醜話說在前頭,莫要在老頭我眼前耍花招,否則.....」
分別之時,邊鵬飛曾經給過他個珠子,讓他帶在身上,如今看來果然是正確的:「鵬飛師兄可不是因為懶惰,而是被軟禁在了廣蘭城中,喏,這個便是信物!」
老郎中看到易塵手中的珠子,面色頓時一沉。
不再廢話,手中忽而凝氣一揮,那道石門緩緩開啟:「我們進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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