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時間過去了。
院子裏,以那株柳樹苗為中心,綠色的草地,正式鋪就而成。
雖然看起來仍有些稀疏,但整個院子已經被綠色填充,院子裏的靈氣也愈發濃郁。
一縷赤紅的晚霞從天際落下,院子裏的綠色,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隱約間,似乎有金色流光浮動一般,如夢如幻。
「主子,這些靈草還是有些少了。」台階上,呂芳擦了擦臉上的汗,有些感慨。
「現在是我們強栽下去的,等過些日子,這些靈草的根就把土壤扒夯實了,」嘉靖看着院子裏,稀稀疏疏,很是雜亂的靈田,道:
「等六七天就知道結果了。」
「若是六七天後,這些靈草能活,那靈樹也能活,也就證明了,在大明是可以培育出靈田的,如此當院子裏的凡土變成靈土」
說到這裏,嘉靖沒有再往下說,但呂芳卻是明白,若是凡土變成靈土,那就可以種穀物了,當然,這個穀物就是靈米之類的。
「主子是要讓這些『仙家』之物落凡塵啊,若是一塊靈田成功,那麼大明會有多少田地?若都是靈田,那」呂芳不敢想了。
他無法想像,若是大明的田地,都是靈田,那該是何等的景象。
當然,這些都只是他的猜想。
現在的主子已經『修成了仙』,主子的深意,早已經不是他這等凡人能揣測的了。
以院子中間的柳樹苗為『支柱』,溝通天地,四面用禁制封鎖,整個玉熙宮後院,就是一個被開闢出來的靈田空間。
中品禁制符籙,在大明可以維持半年,每半年重新佈置一次即可。
雖然很麻煩,但若是用這種方法,能讓靈田被成功培育,一切倒也都是值得的了。
「回去吧。」說話間,嘉靖轉身大手一揮,兩道『清潔符籙』甩出,作用在他跟呂芳身上,瞬間二人身上的泥污被清理一空。
一瞬間的符籙席捲全身,讓身上污垢被清洗一空,呂芳也是感覺身體猛的一松。
清潔符籙,之前主子也給他用過,所以倒也並不驚訝,放下心中所想後,快步跟上。
「沐浴更衣。」長袖輕甩,關閉通向後院的大門後,嘉靖隨口吩咐道。
「是。」自家的主子愛乾淨,顯然那清潔符籙,根本不足以讓他滿意,這點呂芳自然是清楚,應了聲後,便出偏殿去招呼小太監們了。
浴桶里,嘉靖舒服的躺下,呂芳則是為他輕輕按壓着肩部和頭部的一些穴位。
此時,嘉靖的意識再次進入了識海。
一揮手,面前滿目瘡痍,黑氣繚繞的大明王朝陡然放大,沒有去他處,而是選擇來到皇宮。
「大明出現靈氣匯聚之地,不知道在本命的觀察下,會有何不同。」想着,本命旋轉,視線直接來到了玉熙宮內。
看着躺坐浴桶里的自己,還有默默給自己按摩的呂芳,嘉靖眼中不由浮現出一抹笑意。
第一次用這種方式看自己,倒是挺有意思。想及此處,嘉靖心中一動,只見浴桶中的自己雙眼緩緩睜開,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來。
就這樣,自己跟自己進行一場詭異的對視,突然,二人皆是一笑。
「自己看自己,呵!」輕笑一聲,空間變換,視線來到玉熙宮後院。
「等朕突破築基,擁有神識後,本命與本命物綁定,那時便可以對本命進行操作,就可以實現自己舉起自己的壯舉了」
「果然有不同!」當視線來到後院後,嘉靖目光一凝,只見院子裏不斷有無形的能量,幾乎化作實質一般被固定住,凝而不散。
心念一動間,視線陡然拉高。
俯瞰整個大明,果然看到皇宮處有一個明顯的亮光浮現,視線緩緩下拉。
一個『水泡』一樣的,透明半球,鑲嵌在皇宮裏,抬手將玉熙宮後院單獨放大,抬起到雙目距離處,仔細端詳着。
「靈氣,就像是水晶球里的液體一樣。」視線向下,嘉靖查看起地下的狀況。
只見地底下,靈氣開始朝着四周的泥土散開。
靈樹和靈草的根莖部位,也開始舒展,開始吸收泥土中的那一絲絲靈氣。
「希望可以存活吧」觀察片刻,並未看出什麼的嘉靖收回了目光。
之後又將目光朝着東南的方向看去。
然後在距離定海縣大約一百多里的路上,找到了清風乘坐的馬車,正駛向驛站。
嗯,按照他們的行駛路程,晚上在驛站休息,第二天傍晚,應該就能抵達定海縣。
視線來到清風乘坐的馬車裏。
「呵!」看着躺在馬車榻上呼呼大睡,不時還吧唧一下嘴的清風,嘉靖不由輕笑,「她倒是個心大的」而後,視線又來到了定海縣。
目光鎖定到了海瑞的身上。
此時,縣衙後堂里,有三個人。
而在大堂中間,擺放着一條長長的案桌,桌上堆滿了賬冊和一摞摞的卷宗。
海瑞和王用汲,以及另外一個身型高大,樣貌偉岸,氣質儒雅的中年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監察御史,張子明。
「接到消息,國師明天下午就能到,」王用汲放下筆,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看向坐在上方翻閱賬本卷宗的海瑞,「我們是要配合的」
正在翻閱卷宗的海瑞則是毫無動靜。
「剛峰兄,」王用汲張口就要繼續勸說,這時邊上的張子明抬手打斷王用汲,「明受,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一個月前朝廷的飛鴿傳書抵達,賀知府就已經安排了下來,」張子明面上掛着儒雅的笑容,看了眼依舊漠不關心的海瑞,道:
「泰山、武夷山、杭州、蘇州這些地方的知名道觀,都有道門名宿提前而來準備着。只等國師一到,羅天大醮就能準時舉行了。」
「倒是不需要我們來操心。」張子明身為嚴黨派系的人,對這事自然是極為上心的。
畢竟這位深受陛下恩寵的國師,可是嚴閣老和小閣老親自送到宮裏的,他自然不能輕慢。
「聽說布政使跟按察使二位,還有賀知府,也都已經動身了,」王用汲點了點頭,嘆道:「就是不知這位欽差國師,是否好相與了」
「剛峰兄,國師是欽差,此次前來定海縣,除了主持羅天大醮,為百姓祈福外,肯定還是要詢問定海縣的案子」
「對了文昭,」說着,王用汲看了眼漠不關心的海瑞,心中一嘆,面上卻看向張子明,道:「清風玄靈守真慧悟真人的尊號是何意?」
「為人又如何?是否好相與?」
「我跟剛峰可都不是京城來的,對這些不甚明白,你定是有消息的,提前告知我等,也好見了面,不至於失了禮數」
被王用汲點名,張子明面上露出一抹尷尬之色。
他能被嚴世蕃派來定海縣,自然不笨。
這麼長時間了,他也早就知道,海瑞跟王用汲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歷,雙方心照不宣而已。
王用汲此時點名他,顯然是要向自己打探國師的消息了。
「說實話這些我也不甚了解。」張子明微微搖頭苦笑,道:「只知道,嚴閣老對國師很是重視,東廠的黃錦公公幾乎是她的隨從」
「這次東南之行,黃錦公公就跟在身邊,總之小心應付着就是,沒必要與之衝突。」
說話,點到為止。
張子明知道,王用汲問的不是道號真意,而是在向自己旁敲側擊的打探消息。
但關於國師,他確實不知道什麼消息。
他唯一能告訴二人的,就是陛下對這位國師的重視,這話尤其是說給海瑞聽的。
海瑞的脾氣秉性,他是了解的,萬一得罪了國師,怕是會栽一個大跟頭。
張子明,監察御史,他也有一顆一心為朝廷,為社稷的赤子之心,只是立場不同而已,誰說嚴黨就不能有好人?
胡宗憲,胡部堂,如今的浙直總督也是嚴黨,更是嚴閣老的學生。胡部堂在他心裏,那就是一位憂國憂民的好官。
也是他心中的榜樣!
所以,他不希望海瑞這位好官員,因為得罪國師,從而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到定海縣有些日子了,上面至今沒有給他明確的指示,只是讓他繼續幫助海瑞,儘可能的徹查士紳大族。
但他堅信,除了這些,上面肯定還採取了行動,清流不會坐以待斃的。
而直覺告訴他,從上面先前給的命令,不難判斷出來,等國師到了以後,定海縣一事,估計也就到了真正結束的時候了。
只要這裏的事情了了,海瑞等人也就算是沒事了,或許還會因此而高升。
所以,他不希望這樣的人無端隕落。
「不管來的是誰,」這時海瑞緩緩放下手中的卷宗,「案子都必須要查清楚!」
話畢,海瑞默默拿起了大明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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