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今晚見 32.靜待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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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超市暑假的生意並不算太好，尤其是現在這種大熱天，人們都懶得出門。
偶爾有一兩個放學的小學生來買根冰棍，或者是爺爺奶奶輩的人來買袋鹽或者糖。
阮誼和站在收銀台前，百無聊賴地盯着電腦屏幕出神，手指一下一下漫不經心地敲着收銀櫃枱的桌面，等了半天也沒見一個顧客來結賬。
小超市另一個收銀台的王阿姨也正閒的沒事，在上班時間偷偷啃蘋果吃。
王阿姨一邊啃蘋果，一邊含糊不清地問：「小阮呀，你們今天晚上是不是要查高考成績了？」
「嗯……」阮誼和有些擔憂地點頭，她從高考至今每天都在擔憂自己的成績。
王阿姨又問：「感覺怎麼樣啊？昂立高中出來的學生，考得應該還不錯吧？」
「應該還好吧。」
「唔……那應該是很不錯了。」王阿姨鼓勵地說：「不管怎麼樣，考完了就好好放鬆吧，難得這麼一個暑假。」
阮誼和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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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熬到六月二十三號。
據說凌晨三點可以查分。
阮誼和捧着手機坐在床上，房間的燈關着，整個人陷入一片柔和的漆黑里，唯有手機屏幕的最低亮度散發着幽幽的光線。
她正在網上看一本武俠小說，翻着翻着就沒了興趣，大概是太擔心成績了，連平時覺得精彩的小說現在讀來也索然無味。
「可以查分了，臥槽！」
「我剛剛查了……」
「快，誰先爆成績……」
班群里一瞬間炸開了鍋，阮誼和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到凌晨三點過五分了。
心懸得很高。
保佑我……
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祈禱着，終於鼓起勇氣點開了網上查分數的頁面。
總分681。數學是滿分，英語也有148分，將近滿分。理綜成績算不上耀眼，但也比平時考得好不少。唯有語文分不太好看。
所謂「惡有惡報」，誰讓阮誼和平時最喜歡在好脾氣的語文老師的課上睡覺呢……
這個總分，應該是很好的成績了。畢竟今年網上都在說高考難度比較大。
阮誼和忽然有點想哭。
這一刻簡直太激動了，真不枉苦讀十餘年。
她打開床邊那扇老舊得掉漆的窗，夏夜的微風還帶着白日裏殘留的乾燥炎熱氣息，一股腦地從窗戶里鑽進來，撩動她披散的青絲。
她看着窗外的天空，仍是黑漆漆的，但卻開闊。
班群里好像還在熱鬧地討論着高考成績這個話題。
這種時候，當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阮誼和只想立刻就把這個好成績告訴奶奶，想了想還是算了，奶奶睡得正熟，明天早晨再說也不遲。
過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想把這個消息告訴言征。
算了，言征現在估計睡了。
可是……真的好想告訴他啊。
阮誼和捧着手機自顧自糾結了一會兒，忍不住再看一眼查成績的頁面，確定了自己沒有看走眼，才把那個成績單頁面截圖保存下來。
然後下定決心般打開了微信的頁面。
置頂的聊天記錄就是她和言征的。
兩人其實沒有怎麼聊過天，只有考理綜之前言征給她發的短短一句叮囑，以及她更短的一句回復。
要怎麼開口呢？開頭說什麼才能顯得不那麼刻意啊？
這可真是，少女的煩惱。
阮誼和暗自想了半天，盯着言征的微信頭像也看了半天。
言征的微信頭像是一張風景圖，在一片蔚藍的天幕下矗立着一棵挺拔的大樹。
微信名是「Yanzheng.」
阮誼和給他的備註是「言老師」。
猶豫良久，阮誼和最後選擇直接把成績單截圖發給他。
又在圖片下面補充說了一句：
「我應該能考上Q大。」
看了看微信聊天界面，總覺得哪裏不好，阮誼和醞釀着是不是該說幾句感謝老師之類的客套話。
可就在這時，她驚訝地看到聊天界面上的「對方正在輸入」。
哇靠！言征竟然還沒睡！還秒回她發的微信消息！
阮誼和直接高興成二傻子，抱着手機在寂靜的深夜裏歡呼一聲「耶」，比剛才看到高考成績時的反應還激動。
對方很快發來兩個字：
「祝賀。」
什麼嘛……居然……就回復這麼平淡的兩個字？
也對，她考得好不好本來和言征也沒有多大關係。
阮誼和這心情簡直像坐了趟過山車，經歷大起大落。本來還激動不已，結果言征回復了這兩個字以後就沒動靜了，微信聊天界面再也沒有「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提醒。
她患得患失地捧着手機，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言征的第二條回復。
等到最後，阮誼和自己也覺得這個高考成績好像是沒什麼值得聊的，言老師發來一句「祝賀」已經算是給她面子了。
於是悵然放下手機，整個人懶懶地趴到床上準備睡覺。
在窄窄的單人硬板床上滾了兩下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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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七點半，差點上班遲到。超市收銀工作是八點整開始。
阮誼和手忙腳亂刷牙洗臉，連鞋子都沒有穿好就往家門外面跑。
氣喘吁吁地踩點到達小超市，王阿姨拍着她的背給她順氣：「跑慢點，是不是昨天熬夜查成績去了？」
「嗯…」阮誼和一邊喘氣一邊猛地點頭。
「那，考得還可以吧？」王阿姨關心地問。
「嗯，還可以。」阮誼和謙虛地點頭，其實她以前還從來沒有考過681分這麼高的分數，甚至算是超常發揮了。
真是感謝上天眷顧。
王阿姨笑眯眯地說：「那就恭喜你啦。」
「謝謝您。」阮誼和禮貌地回應。
小超市白天的生意依舊平平淡淡，阮誼和在無聊神遊之際才想起來自己早上出門太急，忘了帶手機。
超市收銀工作下午三點結束，她連午飯都來不及吃就要趕到一家餐廳去洗盤子。
這盤子一洗就是一下午，直到晚上九點半才能下班回家。
早上來不及吃早餐，中午來不及吃午餐，只有晚上勉強買了塊最普通的麵包填肚子。
阮誼和擠在公交車上，咬一口乾硬的麵包充飢，味如嚼蠟。
她又餓又累地想着，真希望早點結束這種生活，真希望早點賺大錢。
終於披星戴月地回家。
第一件事就是趕緊看手機消息。
靠！竟然有言徵發來的微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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