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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了,宣妃還沒有醒,錦心倒是想去探望,都沒能進去,漪瀾殿不許人進出,唯有皇上能進去。
錦心能懂,宣妃危在旦夕,這件事還沒個結果,她甚至都不能出去別的宮裏。
只能讓自己宮裏人將那些嘴巴給管好,不許人出去多嘴,只安心做好的自己的事。
天牢那邊至今沒有個消息,錦心也託了人去問,回的消息是一切都好。
錦心還是不放心,花了點錢,四處找了關係,入夜後,喬裝去了天牢。
錦心沒有想到的是,是顧昭在天牢門口等着自己。
「娘娘,知道你擔心,我已經替你打點過了,這裏監獄長是我同鄉,騰了半柱香時間,娘娘有話速說,儘快離開。」顧昭上前站在五步之外恭敬對她道。
「多謝顧將軍費心了。」 錦心感激道。
錦心確實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積極幫自己,要說他們之間的合作,錦心甚至覺得,根本不能算作合作,她幾乎沒有機會爭取什麼,他就已經讓皇上頗為重視他了。
對於他和江衢梧的深交,錦心更是覺得,不至於他這般積極對自己,基於上次他夜裏送禮物的事,錦心多少能感覺他心思不純。
但他又沒有僭越,更沒有露出半點心思,錦心又不解了,不知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但眼下容不得自己想那麼多,只能先進去看看母親。
天牢裏,真的很冷,撲面而來的寒氣,在進入天牢之後,感覺更強烈,絲絲冷氣鑽進了衣服里,無處可逃的感受這份寒意浸入身體裏。
難以想像夜晚會是多麼難熬。
還沒走到裏面,眼眶就已經濕潤了。
安氏被關在單人牢房,地上鋪滿雜草,周遭的環境,實在惡劣,滿是腥臊味,尿騷味,甚至有腐爛的惡臭味夾雜,這樣冷的天氣都無法遮蓋這些味道,若是夏天,人因為窒息悶死都是很可能的。
這天牢果真是刑罰最重的地方,即使沒有上刑,光是這環境,都能讓人心裏崩潰了。
安氏抱着手臂,來回踱步在裏面,她這裏已經算是很好的待遇了,起碼兩邊都架着火盆,還能取暖。
但寒氣實在太重了,只能多走動,才不至於那麼冷。
聽到動靜,安氏看向來路,只見錦心穿着一個小太監的衣服正在走來,安氏一眼就認出了錦心,正吃驚,錦心趕忙噓聲讓她別說話,安氏趕緊捂住嘴。
隔着一道牢門,錦心看着安氏穿着單薄,嘴唇都凍得青紫,雙手交握的時候,錦心一下沒繃住,眼淚當即湧出。
「母親,你這幾日還好嗎?」
安氏忙擠出一個笑容,「很好,這裏吃得好,睡得好,你別太擔心我,我相信皇上會查明真相,放我出去的。」
錦心抽泣着,心裏卻疼壞了。
「是我連累了你,讓你年紀這麼大了,還受這份罪,是我沒用,太沒用了。」錦心哽咽道。
「你別這麼說自己,分明是我連累了你,若我是不入宮,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早知道,我就不送衣裳了。」
錦心嘆氣,「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若我自己多警醒點,不那麼大意,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安氏也不想女兒這麼自責,如今事情已經這樣,只能等皇上那邊查出結果,當即笑道,「不說這些了,你既然看到了我沒事,心裏就安定些,別再來了,免得叫皇上對你起疑。」
錦心苦笑,也不想多說什麼,讓人將自己準備上的東西都拿過來。
「這是厚襖子,母親趕緊穿上,這是絨靴,護膝,這些都是保暖的,還有一床厚被子。」
安氏看着這些東西,欣慰錦心這麼念着自己,可是她卻推回來,道,「這些東西你拿回去,我在這是關押,沒有被上刑就已經是皇上開恩了,你別再給我拿這些東西,你如今被人盯着,我在這挨不着冷,餓不着肚子,過得還滋潤,皇上那邊知道了,你日子肯定不好過。」
錦心卻不要這麼憂心焦慮那些,不知道要等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計劃能不能成功,母親年紀大了,多受一天苦,就會多一分危險。
「母親,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無論我怎麼受苦,心裏多煎熬,但只要想着母親在,安康無事,再多的苦我都不會覺得苦了,我能進來,就肯定有法子讓人不知道這件事,你不要跟我犟。」
安氏無奈,看着這些東西,她不想為了這麼點小事,再讓女兒受罪,還想拒絕,卻被錦心強行推回來,態度強勢了幾分,「不許這樣,我沒有時間了,你拿着,我走了,我會想法子救你的,你不要為難自己,也別擔心。」
安氏點點頭,抱緊了這些東西,擔憂的看着錦心被翠姑拉出去,錦心不舍的看着母親,但也知道時間不能耽擱了。
出來到門口,監獄長正和顧昭說話,見錦心出來了,監獄長避嫌的走開了,假裝不知道這個太監是錦心。
「我母親的事,就拜託顧將軍了。」錦心苦澀的說道。
顧昭點點頭,「我必然會替娘娘周全此事的。」
錦心感激一笑,「我事事麻煩將軍,實在有愧,往後,用得上我的,我必不推辭。」
顧昭聞言,心頭一暖,也是滿足,能和她這樣平靜的說說話,其實他也很開心了。
看見她沒事,萬事不愁,神采飛彩的時候,他更開心,尤其是她得意風光的時候,她的貴氣逼人,讓他迷了眼。
他眼神有光,卻趕緊收斂,依舊看着冷靜清雋,微微拱手,「娘娘眼下正處困境,還是多多保全自己,天牢這裏,臣會照顧到,你不必牽掛。」
錦心再次福身感謝,顧昭連忙退步,隨後目送她緩緩離開。
看着她安全進了宮門,他這才安心幾分。
身邊的心腹走來,對顧昭道,「外頭的謠言是從蕭家起的,看樣子這局是蕭貴妃做的沒錯了。」
「孫毅難道還沒查到嗎?」顧昭皺眉。
御前司的人,不是飯桶,但幾天了,他都查到了,御前司的人怎麼會查不到。
要麼就是皇上對謠言這事根本不打算追究。
那只能他暗中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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