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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倒是取悅了他。
哪有人不喜歡聽好話的,尤其是這種奉承的好話,他覺得錦心完全是發自肺腑說這些話的。
「別人不知,但你知道,朕也不會再有其他皇子,如今三皇子也算看出了苗頭,並非多聰明的孩子,朕覺得,還是鴻兒更得朕心。」皇上笑道,繼續閉眼,讓錦心給他按摩腦袋。
「鴻兒知道了,該驕傲了。」錦心也笑道。
她的兒子,自然是最好的。
「鴻兒如今在尚書房讀書,朕也去看了,他很用功,朕也會教他練功,強身健體,等他再大些,帶去狩獵場,讓他好好見識一番生死搏殺。」
「再過幾年吧,鴻兒才四歲,騎馬都不會呢。」錦心擔憂道。
孩子一直在宮中長大,也沒出過宮,皇上上來就說帶他去見識生死搏殺,跟玩一樣,她就這一個兒子,可不能玩出事了。
「你就是慈母多敗兒,鴻兒是男孩子,自然是要多多鍛煉,非得是在馬上成長,他才能成為真正的男子漢,你別管了,明年,朕讓人教他騎射,務必要文武雙全才好。」
他是八歲開始學騎馬,拜了師,勤學苦練,力爭優秀,那是沒人幫他,但鴻兒有他這個父親在,自然要早些。
皇上說着,坐了起來,想好了怎麼規劃。
正在興頭上,黃萬順進來,道,「皇上,冷宮那邊傳來消息,宣嬪自稱懷孕了,想見見皇上。」
這話讓倆人都為之一怔,尤其是皇上,反應過來後,瞬間臉就黑了下來。
「是她自己說,還是御醫去看過脈了?」皇上咬着牙問,感覺這句話是從牙齒縫裏蹦出來的。
錦心更是心驚,這宣嬪又出什麼昏招。
她敢懷孕,這要是肚子裏沒東西,皇上會殺了她,肚子有東西,也要殺了她。
難道是為了出冷宮,想了個餿主意。
「是宣嬪自己說懷孕了,還沒遣御醫去看脈呢。」黃萬順趕忙道。
皇上的呼吸明顯有些喘了,咬了咬牙,「宣方御醫去冷宮看脈,叫文御醫進來。」
皇上這下子,心情是複雜的,想知道究竟怎麼回事,比起宣嬪懷孕,無論是做戲還是借種,皇上都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讓女人懷孕的能力。
如果真的沒有那個能力,宣嬪死定了。
要是真的懷孕,裴家就完了。
隨後,文御醫進來,跪在地上,等着皇上問話,皇上讓他上前搭脈,問道,「朕這身子,是不是真的不能讓女人懷孕了?」
文御醫聞言,心口突突的跳,事情都確定這麼久了,皇上怎麼還突然發問。
難道知道當初自己和皇后聯合說假話的事了?
「文御醫,你如實說就是,不必緊張。」錦心出聲提醒道。
文御醫垂首,語氣肯定道, 「皇上當初傷了龍體,確實不能再孕了,此事,皇上也可以叫其他御醫一同看診。」
那怎麼能行,皇上一向只用文御醫和方御醫,這兩個醫術好,雖然其他人也不敢多嘴,但這事,他不願意多一個人知道。
上次是叫了另外一個看,皇上自己心裏過不了那關,讓人出去了。
後宮的女人,一個個都沒懷上,也能驗證這件事。
但宣嬪突然說有孕,皇上是生氣,但也升起一絲期待。
眼下被再次確定,皇上心裏五味雜陳,又一次傷心了。
「皇上,也許宣嬪只是撒謊而已,並沒有做出讓皇上失望的事。」錦心安慰道。
皇上沉默着不說話,低着頭,不知道想什麼。
宣嬪算什麼,是他自己又一次跟自己過不去。
他捏着眉心,心情沉重。
半個多時辰後,方御醫回來了。
「宣嬪怎麼樣了?」皇上心情不好,臉色也不怎麼好。
「回皇上,宣嬪……確實有孕了,不足一個月。」方御醫低聲道。
皇上聽完,閉上眼,只覺得眼前一片黑,心口有些撕裂傷痛,他捂着心口,有些痛苦的弓着身。
「皇上!御醫,快!」錦心緊張的看着皇上的臉色瞬間煞白了。
兩位御醫也是嚇着了,趕緊上前搭救。
餵了速效救心丸,又施針,又是按穴位的。
皇上這才稍有所緩,臉色也逐漸恢復了血色。
「皇上不可太激動,否則氣急攻心,便會引發不適,若是不及時服藥,恐有性命之憂。」文御醫提醒道。
皇上撫着心口,深深吐口氣,「朕的身體好得很,只是一時氣急攻心而已。」
錦心看着皇上的臉色好轉,心頭也鬆口氣。
他這些年也算勤政,起早貪黑,日夜繁忙,疏於鍛煉,又養尊處優,這才幾年,身體底子都不好了。
錦心以為他起碼能健康的到四十多歲才有這些症狀,沒想到,這麼快就身體壞了。
還是不能氣,氣沒了,就真的沒了。
皇上能不氣嗎?
再次確定了自己不孕,宣嬪真懷孕比假孕更讓他生氣。
「全都出去!」皇上緩和過來了,冷喝道。
所有人都出去了,皇上這才失聲痛哭起來,為自己而哭。
第一次,錦心看見他這樣不顧及身份臉面哭泣,看樣子是真氣到不行。
完全是雙重打擊。
「皇上,你別為難自己。」錦心勸道。
「宣嬪放肆!她放肆!」皇上怒吼,說着,砸了一桌子的東西。
錦心皺着眉,看着他發瘋。
宣嬪明着懷孕了,皇上還不能處置,也不能昭告天下,他們的皇帝不孕,這個女人給他戴了綠帽,借種生子。
「皇上……」錦心看着他這樣發瘋,還真是不知道怎麼安慰了。
「後宮的人知道了嗎?」皇上問。
「大約是還沒有吧,黃萬順不是剛來啟稟,就派了御醫去看嗎?」錦心也不確定。
皇上深吸口氣,氣的狠了,臉上的橫肉都在顫抖。
「既然沒人知道,你替朕悄悄將事情給辦了。」皇上咬着牙吩咐道。
「處死宣嬪嗎?」錦心問。
「做成意外便是。」皇上咬牙。
她竟然敢懷孕,皇上豈能放過她,連同裴家,他都要端了。
錦心聞言點點頭,「臣妾明白,一定讓宣嬪悄悄的上路。」
皇上聽完,長長舒口氣,江錦心的手拉着,苦澀的自嘲,「朕坐上這個皇位,做下太多陰毒的事,老天爺都要讓朕得這種病來懲罰朕。」
「皇上是明君,老天爺只會看見你的豐功偉績,歷代君王上位,有幾個是手上乾淨的。」錦心緊了緊他的手。
皇上被安慰到了,一把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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