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河流永不停歇,故事的小船在其中悠然飄蕩,謝元潛也只不過是個順水推舟的人。
羽音殿殿主烏鈺資並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烏家能穩坐禮部一百五十年,靠的可不僅僅只是他哥哥的修為,
智謀,在勾心鬥角的鬥爭中往往更加有力。
按照烏鈺資昨晚的吩咐,謝元潛酒醒之後就被安排到羽音殿的客房休息去了。
烏鈺資醒來的時候還帶着點宿醉的後勁兒,頭疼。他拿出備好的醒酒丹一口服下,頓時整個人就清醒了。
他心裏直犯嘀咕,師曠先生的酒怎的比仙滿樓的醉仙釀還帶勁兒,現在想想還有點回味無窮的感覺,哎呀,小事小事,今天的事至關重要,烏家的富貴全靠你了呀,師曠,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昨夜的醉酒,看來是一出心照不宣的逢場作戲。
烏鈺資很快就着手了面見羽彤公主的事,有禮部的拜帖,正儀的名頭,他要見羽彤公主不是難事。
接下來的故事發展順利的超出謝元潛的想像。
踏入羽國皇宮,這座六百年的恢宏建築從四周施加了一股沉重的壓力向他壓來,這是真的壓力,因為皇宮有陣法保護,持着信物的宮人引路,烏鈺資緊隨其後,謝元潛只得快步跟隨。
皇宮的步道是白玉石板鋪的,行至鳳翱宮偏殿,這一路上皇家的氣派隨處可見。
雕欄玉砌,碧瓦朱檐自不必說,單是偏殿的琉璃楠木門也讓謝元潛大吃一驚,
這居然是扇安檢門!
帶路的宮女將信物嵌入門上,待識別認證成功之後再進門通報。烏鈺資和謝元潛進門時還需將儲物裝置摘下進行例行檢查。
謝元潛隨口問了問門的事,烏鈺資隨口答了句不過是陣法的奇技淫巧。
幸好謝元潛行事謹慎,儲物袋裏除了映雪和寒梅的信物就是作樂成曲的道具,沒有露出破綻。
不過這個世界的玄妙倒是超乎謝元潛的意料了,按他的小說閱歷,皇宮應該都是大差不差的古代風格,但這種安檢門可以說是未來科技了。
時值秋末,寒風瑟瑟。
謝元潛修為不高,冷暖不能自控,穿的又是低級卦袍正裝,不由得緊了緊衣領。
所幸皇宮的辦事效率還可以,不然他可就要蚌埠住了。
進了殿內,金碧輝煌的晶燈將房間照的通明,身側則是六根長達十米的火羽仙鶴雕紋焰頂梁石柱,謝元潛經過時明顯感覺到這些石柱之間有陣紋聯通,它們散發出溫和的熱氣,為這處宮殿供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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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界對陣法的開發程度已經不亞於前世的科技了。
金貴的屏風上畫着雙鶴齊飛,這些栩栩如生的仙鶴一看就知道是名師畫作,白玉的珠簾雖然搭在一旁,但其中的珠光寶氣卻是不減半分,函蘊紫氣的香爐幽香陣陣,散發着如蘭似麝的香氣,楠木的座椅上鋪着柔軟的獸皮,放着蓬鬆的靠枕,若是個有眼界的,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築基妖獸黑山熊的皮。
奢華,豪華,不愧是帝王之家。
穿着華貴宮裝的羽彤公主緩緩坐到了主位上,兩旁的宮女用金枝將帘子放下。
烏鈺資先施臣禮,彎腰恭敬道,
「臣下烏鈺資參見殿下!」
謝元潛心中一震,正主到了,這便是羽彤公主。
他也有樣學樣向她行禮,
「臣下師曠拜見公主!」
羽彤公主紅唇輕啟,將皇家風範展現得淋漓盡致,
「二位卿家免禮,烏師特地請見所為何事?」
羽彤公主曾經在羽音殿學習禮樂之儀,烏鈺資親自授課,這聲烏師的稱呼他還是受得起的。
無論是親自給公主授課還是引薦謝元潛,都是為了烏家能穩住自己世家的地位,
今天,烏鈺資也是為此而來。
別看這次聯姻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羽國大大小小的世家可都看得透徹——羽國勢弱了。
孟虎宗吃下去的地盤斷然沒有還回來的道理,而嘗到了肉味兒的惡狼不吃飽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出百年,羽國必定要落入孟虎宗之手。
這是大勢所趨,烏家作為羽國六部之一也是在劫難逃,在自身實力不強的情況下,唯有攀上強者的高枝,才能穩坐鰲頭。
眼下,孟虎宗無疑是羽國最高的枝頭。
說起來其實討好孟祥龍會更直接一些,但這孟祥龍油鹽不進,深居宮闈,還出言不遜貶低羽音殿的樂道造詣。
烏鈺資只得採取曲線救國的方案——討好羽彤公主。
畢竟羽彤公主是要嫁到孟虎宗去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種聯姻在世家之間也是常有的事,未來的宗主夫人還是很有分量的。
烏家能佔住禮部一百五十年,靠的就是這種遠見卓識。
烏鈺資沒有先將他的來意稟告,而是先語重心長的引薦起了謝元潛,
「這位師曠先生是我羽音殿客卿,羽國樂道才華無能出其右者,近年來國內傳唱的《臨江仙》《鵲踏枝》《送別》等仙樂皆出自他手。先生有心為殿下作曲,卻苦思不得靈感,故由我代為引薦,希望殿下成全。」
哦?這倒是讓羽彤公主燃起了一絲好奇心和希望。
本來她以為烏鈺資是為聯姻正儀的事前來請見的,現在看來他是另有來意。
居然先介紹起了身邊這位男子,這些名曲佳作她也是頗為欣賞的,如果不是正值多事之秋,她已經自己召見這位創作出這麼多仙樂的奇人了。
雖然不知道孟祥龍他們在打着什麼壞主意,但現在婚禮延期我必須做最後一搏了,
一切都是為了家族!
也許,這位作曲家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心思各異的三人就這麼聚在了一個廳里,事情卻開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起來。
羽彤公主盛讚謝元潛,愛才之心言溢於表:
「善!師曠先生身懷踔絕之能,爾等速速將珠簾撤去,準備一桌茶點上來!」
見羽彤公主如此看重謝元潛,烏鈺資心裏暗喜,成了!
珠簾捲起,謝元潛這才得見羽彤公主的絕世容貌。
金縷絲線在素白無暇的裙面上勾勒出火羽仙鶴的樣式,猶如點睛之筆的朱紅寶石綴在飽滿的球面上,青花瓷般恰到好處的盈盈豐腰與這華貴的修身宮裝相得益彰,
精緻的髮飾,幹練的短髮,精緻柔美的五官,白裏透紅的膚色,略施粉黛的面容讓整個廳堂都粲然生光。
雖說修仙界靈氣正盛,修仙者的容貌大多都是俊男靚女級別的,但像羽彤公主這般天仙之姿的美人還是萬中無一的。
而且貴為公主的她身上又帶有金丹真人超凡脫俗的氣質,更為她那傾城絕色的姣好面容增添了一分聖潔的姿色。
前世形容美貌的代名詞中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怕是也配不上她吧?
謝元潛一時都看呆了,但他馬上意識到這裏是皇宮,於是趕忙誠惶誠恐的請罪道,
「公主貌若天仙,小人一時亂了分寸,還請公主怪罪。」
羽彤公主對於自己的容貌也是十分自信的,謝元潛會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之中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他能這麼快就清醒過來倒是比一般男子要強上幾分。
「無妨,還請先生不要拘泥於禮數,務必才思泉涌,盡情發揮。」
謝元潛趕忙答應道,
「能得公主賞識乃是鄙人三生有幸,在下必定嘔心瀝血,不負公主厚愛。」
所以說有名就是好啊,謝元潛的曲目傳唱整個國都,但他有心藏拙,歌紅人不紅。
如今身份在這宮廷之內曝光,倒是成了一件熱點事件,一眾仆侍都想見一見這位天才,連這桌茶點整的有些豐盛了。
烏鈺資也是懂藝術的,知道靈感的重要性,這麼多人眼巴巴的在這肯定會妨礙謝元潛發揮,於是他再次請命道,
「殿下,師曠先生創作需要清淨,閒雜人等還是屏退了吧。」
羽彤公主深以為然,況且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所以清場還是很有必要的。
「爾等都退下吧!」
待屋內只剩三人,謝元潛要開始他的回合了。
「曲目如文章,渾然天成才最佳,在下有感而發,還望公主不要怪罪,煩請烏殿主為我記譜。」
羽彤公主頷首微笑,答道:「當然可以,師曠先生請便。」
烏鈺資一臉高興的答應道:「能為先生記譜,實乃一大幸事啊!」
謝元潛先仔細端詳了羽彤公主的絕世美貌,
誒,這次是放心大膽的看,
坐着看。站起來看。盯着看,左看看右看看,
喝茶的動作都這麼優雅,羽彤公主怎麼這麼好看!
啊,難道這就是異世界的福利時間嗎?
說是福利時間,謝元潛心裏卻也沒有冒犯之意,他的目光很放肆卻又很清澈,就像是在觀摩博物館裏精美的展品一樣。
烏鈺資紙筆拿出來老半天了,墨都快幹了,可謝元潛還是來回走動,光看不說,這給他急的呦。
羽彤公主心裏也直犯嘀咕,你小子怎麼回事?你這個眼神怎麼跟看物件似的,我茶都喝了兩杯了,趕緊說詞兒啊!
見這兩人都快蚌埠住了的時候,謝元潛終於開口了。
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潤了潤喉,
而後連踏七步,走至大廳中央,用宮、商、角三種調式的唱腔將一首流傳千古的《清平調》吟唱出來: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鹿杖/山頭見~,
會向/瑤台/月下逢。」
你小子!早就準備好要用這首李白的《清平調》了吧?故意磨蹭那麼久,還說你沒有見色起意?!
誒,此言差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況且,咱們得把逼格拉起來啊!
這要是輕輕鬆鬆就唱出來,不就說明我是有備而來的嗎?師曠先生現在可是臨場發揮嘞。
不得不說謝元潛這一手微操效果拔群,久等這麼長時間沒讓他們失望,烏鈺資和羽彤公主都在細細品味這首《清平調》的婉約之美。
烏鈺資一聽就知道這又是一首傳世之作,心裏暗爽:
好!不愧是師曠先生!略一出手就是如此優美的曲調,辭藻也華麗無比,不愧是我羽音殿客卿,今天之後一定要把他留在羽音殿,請為供奉!
羽彤公主也甚是歡喜:
此篇詞曲倒是真的足以展現我半分風姿,曲調也是宛轉悠揚,實屬上上之作。不愧是師曠先生!但是!我還有要事在身,可不能在這些細枝末節上歪了心思。
羽彤公主面帶疑惑的問了句拋磚引玉的話,
「先生此曲又是一首流芳百世的佳作啊,只是這鹿杖、瑤台在何處?又如何能遣詞句中?」
巧了,謝元潛也正有拋磚引玉之意。
「小人曾在鹿杖山修行,山中有亭名為瑤台,我有幸在山上遇見御劍飛行的太黎門仙子,在下資質愚鈍不得仙法,只能心生嚮往,又記得殿下也曾在太黎門中修行,便將群山、瑤台編在曲中了。」
嗯?太黎門?羽彤公主瞬間就察覺到了要素,心裏很激動:
很好!師曠先生真是陣及時雨!我有破局之法了!
她面露喜色,讚賞道:
「好!此曲當賞!既然先生心生嚮往,我就成人之美,這塊太黎門的弟子令就賞賜給你了!」
說完她就迫不及待的從儲物鐲中拿出了她自己的弟子令推到謝元潛面前。
謝元潛還沒表態,烏鈺資可就坐不住了,他有點慌:
啊?!這怎麼行呢?師曠是我羽音殿的客卿啊!是我羽國的人才啊!你怎麼把人往外推啊!這小子本來就是個淡泊性子,可不能讓他跑路到太黎門去了。
烏鈺資也急忙的拿出了羽音殿的供奉牌,阻止道:
「師曠先生已無飛升之心,太黎門怕是不適合他,我羽音殿的供奉也配得上太黎門的弟子,還請公主收回此份大禮吧!」
一句話得罪兩個人。
謝元潛心裏不爽:
我已經甜蜜的拒絕了你羽音殿很多次了,現在你又借題發揮上了是吧?你這是在強人所難啊!
羽彤公主心裏也直冒火,但又不好發作:
烏鈺資!你怎麼這麼不識相啊!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要是被你截胡了,你這羽音殿殿主也就做到頭了!
畢竟隔牆有耳,她要是強行讓謝元潛接受這塊令牌,必定會被家族裏的叛徒發現端倪。
羽彤公主咬了咬紅潤的嘴唇,還是裝出通情達理的樣子,伸手就要將令牌收回去。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好強人所難了。」
見這兩人一唱一和的,謝元潛似乎毫無被當做工具人的覺悟,心裏直吐槽道:
不是你們這一個個的,都不聽聽當事人的看法的嗎?還是說你們在設計我?非要把我留在羽音殿?
在羽彤公主即將收回成命之前,謝元潛眼疾手快,唰的一下就把兩塊令牌都收入囊中了。
但羽彤公主伸出去的手就尷尬了啊,這不是存心讓她進退兩難嘛!
而後他的動作飛快,行了個西方單膝跪地騎士禮,將羽彤公主的白白嫩嫩的素手輕放在自己的手心。
這一連串的操作讓兩人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謝元潛這麼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算計的。
他語氣激昂,表情浮誇的說道:
「公主賞賜乃是我的榮幸,鄙人高興還來不及呢!再者說您高貴偉岸的形象僅用這一首短短的《清平調》是無法完美體現的!請允許我托大將這兩份賞賜都提前收入囊中,我要再為您獻上一曲!」
羽彤公主心想:
啊?是這樣嗎?你還要再來一曲,那就當是這樣吧。
她收回了自己無處安放的玉手,借坡下驢的說道:
「那本宮就期待先生再次大放異彩了。」
這麼一來烏鈺資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但心裏還是對謝元潛有些芥蒂:
你小子還真是膽大包天啊!通吃就算了,公主如此金尊玉貴你也敢逾禮。要是惹惱了公主,搞砸了我的事,你小子就等着穿小鞋吧你!
謝元潛此時是背對着烏鈺資的,所以他起身前對公主做了個小動作。
(^_<)?☆ wink!
這倒是讓羽彤公主百思不得其解了:
???這是什麼意思?師曠先生眼睛癢了?
但謝元潛接下來的作品卻讓羽彤公主有些猜到他的真實身份了。
「飄零黃葉/枯坐枝,
墨雲/映雪~/終有時。
雖是/萬籟俱寂處,
傲骨/寒梅~/綻芳華。」
謝元潛用先抑後揚的手法現縐了一首《清平調》,在映雪和寒梅處又特意將聲調轉換,加上前面的小動作,以羽彤公主的聰明才智很輕鬆就能猜到謝元潛的身份。
那麼現場就只有一個「蒙鼓人」了,他是誰呢?
烏鈺資細細品味這首曲目,但很顯然,這一首的樂理造詣肯定是遜色不少的,越是品味越覺得完全不能和前面那首相提並論。之前那首精妙絕倫的曲目,羽彤公主都要挑些毛病,這首相差甚遠的曲目她該不會看不上吧?
他擔心羽彤公主會因如此落差而感到失望,於是先聲奪人,替謝元潛美言了起來:
「妙啊!師曠先生借物喻人,將公主比作在寒冬時節也能生機盎然的傲骨梅花,此曲雖在韻律上有些許美中不足之處但瑕不掩瑜,不愧是我羽音殿供奉!」
好傢夥,這就把供奉的名頭安上了,看來羽音殿謝元潛這一遭怕是插翅難逃了。
羽彤公主什麼反應呢?當然是三分驚疑三分暗喜四分蠢蠢欲動。
難不成師曠先生是寒梅和映雪派來的!?我先確認一下,如果他的身份無誤,那我就可以暫時鬆口氣了。
曲目的水平如何羽彤公主已經不在意了,先確認師曠的身份才是要緊事,她別有用心的問道:
「好一朵俏麗的梅花,請問先生枯葉、風雪又是何人?哪裏又是萬籟俱寂處?」
烏鈺資一聽這話就知道大事不妙,以眼下羽國這個形勢,枯葉風雪和萬籟俱寂處還能是啥,肯定是羽家啊,要是這小子如實相告,肯定是要壞事的。
但禍已經從口出了,他也於事無補了。
謝元潛這曲就是奔着和羽彤公主接線作的,現在公主先射箭後畫靶的提問無疑是和他的計劃呼應上了。
他無所畏懼的答道:
「國遭其劫,內憂外患,鄙人也只能含沙射影,還請公主見諒。」
烏鈺資到底還是惜才的,他再次先聲奪人,怪罪起了師曠,厲聲呵斥:
「大膽師曠!居然敢在公主面前大放厥詞!朝政之事豈是你一介愚民能妄議的!還不速速跪下請罪!」「還望公主看在我羽音殿的面子上饒他一命!」
羽彤公主心裏已經有了判斷:
好一個內憂外患,好一個含沙射影,看來這位師曠先生不是映雪她們的內應也是個愛國的赤忱之人,我可以信任他。只是這個烏鈺資未免太礙事了,得想辦法支開他。
她曾在羽音殿學習過,知道羽音殿有一件鎮殿之寶,只有殿主能動用。她有主意了。
「烏師言重了,先前我已經說過了,師曠先生暢所欲言即可,本公主要是因為一首曲目就上綱上線降罪於他,豈不是丟了自己的顏面。不過既然師曠先生如此天才,不如再作一曲如何?」
烏鈺資此時冷汗都冒了一身了:
幸好羽彤不是孟祥龍那種嗜血殘暴之人,好歹給了師曠一條活路,以師曠的實力,只要不像剛剛那樣亂來,這事就這麼翻篇了。
謝元潛此時和羽彤公主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在烏鈺資看來不妙的情況卻是他們一拍即合的好時機。
謝元潛躬身作揖請謝道:
「多謝公主寬宏大量,既是公主雅興,在下自當奉命!」
烏鈺資怕他亂來,跟着囑託了一句:
「還請先生務必用心!不要再藏拙了。」
羽彤公主再次發話了,這次矛頭直指烏鈺資:
「光是聽先生清唱未免太過單調了,還請殿主將太古遺音琴取來,讓其奏唱如何?」
這話讓烏鈺資心裏直接就涼了半截:
啊?這這這,這怎麼突然變卦了呢?且不說這太古遺音琴只有殿主能使用,這太古遺音琴可是上品靈器,就是給師曠用他也沒有足夠的修為催動啊!怕是彈不完一句詞他就要力竭身亡了。唉~罷了罷了,也是我弄巧成拙了,師曠罪不至死,我替他受了這一罰吧。
烏鈺資趕緊起身作揖,替謝元潛擋劍道:
「太古遺音琴乃是羽音殿鎮殿之寶,非殿主不可動用,而且卑職琴技遠比師曠先生精湛,公主既然雅興正盛,不如還是讓我來為先生伴奏吧。」
羽彤公主先不動聲色,故意晾他一會兒,再開口准奏:
「殿主有心了,那就依殿主所言吧。」
烏鈺資心思全在如何保住師曠上了,得到准奏後就刻不容緩的返回羽音殿取琴去了。
機會稍縱即逝,羽彤公主和謝元潛都有當務之急,一開口就撞到一起了:
「公主/先生,我有話要說!」
沒了第三者,兩人四目相對,默契再度上升,但事情卻說不明白了,
「公主/先生,你先說!不!還是我先說吧!」
兩人再度對視,愈加確認對方是自己人,只是越急越錯,再開口怕是還要撞車。
說不如做,謝元潛直接就拿出了映雪和寒梅的信物,這是她們精心準備的,除了公主以外沒人知道這信物代表什麼,所以謝元潛才能帶進宮來。
看到信物,羽彤公主才終於放鬆下來,謝元潛乘機行事,將自己早就寫好的小紙條遞給公主。
「這是小人餘興之作,還請公主鑑賞。」
隔牆有耳,話不可明。
羽彤公主細細看完了謝元潛的計劃,頓時大喜過望,對師曠也燃起了一絲好奇心。
這位師曠先生真乃神人也!不過區區練氣士,既能聯繫上寒梅映雪,又算得到羽家內部有叛徒,佈置的這個計劃也是天衣無縫。我只需按計劃行事,孟虎宗的威脅就能暫時解除了,只要我從羽家脫身,找出叛徒易如反掌,屆時老祖必會收回成命,將孟虎宗驅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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