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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樓下,梧桐樹枝繁葉茂,長得很高大,幾隻麻雀排排站在樹枝上,應該是天氣太冷,將頭縮在翅膀里。
外面的天氣,也跟江裕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一樣,寒冷。
「我不會同意,分手!」
他的語氣冰冷,強勢。
莊明月抱着手臂,收回視線,回過身,「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想的,是給我們彼此一點時間,有些事總歸是要弄清楚,在我們分開時,也該想明白,我們…是不是真的合適在一起!」
「感情里是容不得第三個人存在的,當你知道慕南珠遇到危險,你選擇去救她。我知道…對於當年的事,你並沒有放下她。」
「我不是沒有感情的人,你我也都一樣,都希望對方眼裏,只有彼此。」
莊明月唇角微微揚起的一抹笑,「去向她問個清楚吧,要是有誤會,萬一就解開了你的心結了呢?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像最初的那段時間一樣。」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莊明月身上,從未移開,莊明月也同樣看着他,氣氛沉默的詭異。
其實她這麼說,也是為了兩人考慮,趁現在對彼此還沒有陷得太深,最好是將以前的事情全都解決。
不然,慕南珠摻在他們中間,日子都會是一片不安寧。
也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麼的難堪。
如果江裕樹一邊喜歡着她,一邊又對曾經的慕南珠放不下,這跟精神出軌又有什麼區別。
沉楓打破了這沉默的氣氛,他站出來說:「…明月小姐,其實事情並不你認為的那樣。既然已經過去的事,總裁絕對不會再回頭,你應該相信總裁。」
「真的是這樣嗎?」
莊明月短短几個字,還有那清澈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眸,讓他心頭一窒。
「有些事,其實我都知道,不管是過年那段時間,去國外,還是大晚上離開去找她,如果都不能證明…心裏放不下。那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已經讓父親過來給我辦出院手續,很快就到了。」
江裕樹站起身來,「這是你的意思?」
莊明月目光認真:「是!」
「好,如你所願。」江裕樹丟下一句話,他轉身離開。
原本壓抑的氣氛,跟着他的離開,一起消散。
終於安靜下來了。
其實並沒有什麼有人過來接她,莊明月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下午等開了太陽,莊明月辦理了出院手續,費用已經全都結清了,除了一些手術的費用,手上還提着,治療抑鬱症的藥。
出院的事,她也沒有告訴任何人。
離開前,徐澤楷給了她一張名片,「以後關於心理精神上的事,歡迎明月妹妹找我,隨時恭候!」
站在公交車站前,莊明月隨後丟了手裏的名片。
她自己的情況,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會靠自己走出來。
醫院門外,徐澤楷看着那抹纖瘦的身影,上了公交車,手機貼在耳邊,通着電話,「你的小明月私自出院了,不過…今天似乎跟姓江的那位吵了一架,一個人辦的出院手術,這麼好的時機,你不想乘虛而入一下?」
未等到,那邊的回聲,電話就被掛斷了。
莊明月沒有回莊家,而是去了那間出租屋。
拿出鑰匙打開門,一股青草帶着泥土的香味,撲鼻而來,陽台的門沒有關,莊明月走進門,看到了陽台上種的那些植物已經開了花。
屋內一塵不染,打掃得很乾淨,只有藍色的沙發上搭着一件明顯不是她的衣服。
莊明月想到了江野,她走過去,將衣服拿起,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回想起那些過往,這間屋子裏有更多回憶的是她跟江野,他在廚房做飯,在餐桌上學習做題,累了他就像個大爺一樣,躺在沙發上一直睡到,下午的課開始。
眨眼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
在這期間,她手機一直都是關機,沒有出過房門半步,對外界的事,她更是不知道。
她將自己封閉在這個小屋子裏,盤腿坐在沙發前的地上,用畫畫來麻痹自己的神經中樞,有時候,她一畫就是一天一夜。
困了,就睡覺,餓了,就自己隨便打發吃點什麼。
沒有碰關於學習上任何課程。
手觸碰到玻璃杯,裏面的水,已經喝完了。
莊明月撐着沙發站起身,抓了抓好幾天沒洗的頭髮,整個人亂糟糟,她也從來沒有邋遢過。
倒了一杯剛燒好的水,才想起該吃藥了。
桌上都是被吃了大半,治療抑鬱症的藥,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
這樣的她,算是自暴自棄嗎?
莊明月自己也不知道。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莊明月掰下一顆,還沒來得及放進嘴裏,就走去開門。
見到來的人時,白色藥片掉在了地上,感覺到自己的失態,莊明月很快回過神來,回頭撿起地板上的藥,往沾有顏料上的衣服擦了擦,在喝水吞下。
展宴走進屋子,將門關上,原本稍微亮堂的屋子暗了下來,窗簾緊閉拉着,燈也沒開,屋子裏也亂七八糟,水槽里桌上還有沒有洗的碗。
向來喜歡乾淨的莊明月,沒想到也有這麼邋遢的一天。
展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她。
莊明月一句話都沒有說,又繼續坐下,拿起手裏的畫筆,描繪着畫板上得畫。
「接到學院的電話,你已經一個星期沒去學院了。」
「給我個解釋。」
莊明月語氣十分冷淡的說:「沒什麼好解釋。」
「不想讀了?」
「我已經申請了退學。」
展宴看着她頹廢的背影,眼底一片陰翳,「這不像你會說出來的話,父親知道?」
莊明月道:「他知不知道重要嗎?他也不是巴不得我不讀?我也是才明白,反正讀了也沒什麼用,還不如做點自己想做的事。」
展宴心裏不明而來的一陣燥郁,這明明是他要的結果,目的達成,他卻有些不忍心,一個自暴自棄的莊明月。
「一個考試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
莊明月手上的動作,停下,指尖捏着筆桿有些發白,突然感覺自己的心口一痛,「以前的事,沒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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