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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妍想起來一身秘密的顧北煜,又看了看床榻上,正沉睡着的小奶糰子。
她說:「不管如何,我們只要知道,顧北煜不會傷害公主,會對公主好就行了。」
公主對顧北煜不去深究,她們也不要多嘴了。
晴茉點點頭。
因為今日要去上朝,所以小姜瑤並不用去宮學,補了一會兒覺,晴茉就把她喊了起來,幫她更衣。
「公主,待會那邊下朝了,他們都會聚集在議事堂,您抓緊時間,吃點東西?」
小奶糰子還沒睡醒,長長的睫毛有點濕漉漉的,她一邊揉着眼睛,一邊乖巧地讓晴茉幫忙梳頭髮,穿衣裳。
晴茉看到這樣的小公主,又是忍不住一陣擔心。
聽說那群大臣,每個人都不好相與,會不會待會嚇到公主殿下啊!
只不過,晴茉跟清妍都只是送到了議事堂門口,就只能止步,趙權和迎了出來,帶着小公主往裏走。
清妍忙說:「還請趙公公多幫忙照顧公主,如果有事,就喊我們進去伺候公主。」
趙權和笑了笑,「你們倆倒是忠心的,放心好了,有陛下在,公主不會受委屈。」
清妍晴茉點了點頭。
這邊小姜瑤穿着一身正式金白相間的宮裝,頭頂戴着金鑲玉的發冠,唇紅齒白,眸光靈動,腳下踩着的羊皮小白靴上,還有着翡翠做點綴。
趙權和連忙安撫小公主兩句,「殿下,您不用緊張害怕,陛下說了,不管待會說得如何,都有陛下給您撐腰。而且,陛下還把已經告老還鄉的季太傅,請了回來,馬上就要到了。」
小奶糰子揚起笑臉,甜甜地說:「瑤瑤不害怕呀。」
趙權和端詳了一下,果然發現小殿下一臉淡定從容,這種大氣凜然的氣質,也只有皇太女能夠擁有,趙權和心中喟嘆不已。
只是走到門檻的時候,小奶糰子卻停下了。
趙權和一愣,以為對方是怯場了,連忙詢問是怎麼回事。
小姜瑤轉過身,憋着小嘴,指了指那十分高的門檻,委屈巴拉地說:「門檻太高了,瑤瑤跨不過去……」
趙權和:「……」
他連忙弓着腰,伸手把小奶糰子抱了起來,越過了那朱紅色的門檻,然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又把小殿下放下。
這議事堂的屋脊極高,而且也十分空曠,除了最上端的金鑾寶座外,都是由幾十根十分粗壯的柱子做支撐。
屋頂中央,放着許多顆巨大的寶珠,被陽光一照,熠熠生輝。
那些穿着朝服的大臣們,文武分列兩列,而居於最中央的嘉和帝一見寶貝女兒來了,就立刻起身,快步走了過來。
他長臂一身,就把小奶糰子抱在懷中,轉過身,龍袍衣袂飛揚,上面用金線刺繡的金龍,栩栩如生。
年幼的皇儲,舌戰群臣?還是一個女娃娃?
大臣們都沒有當一回事,甚至溫丞相的眼底,都閃過一抹很細微的譏諷。
還直接抱到了龍椅上?
這麼多寵愛,降臨到這個孩子身上,就不擔心她福薄,承受不了麼!
如果小姜瑤知道溫丞相的想法,肯定會認真回答他,你見過誰家瑞獸福薄的嘛?
雖然大臣們都對嘉和帝直接把小姜瑤抱到龍椅上,十分有微詞,但也很明智地沒有提及這件事。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年紀最大的周閣老,先開了口。
他拱手道:「陛下,聽聞皇太女殿下,只是去宮學讀了一年多的書,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們一起發問,是不是對她不公?」
嘉和帝冷笑,「的確如此。」
周閣老啞然,他並不是這個意思啊,而是想要速戰速決,讓陛下意識到,立年幼的十三公主為皇儲,有多荒唐哇!
這陛下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溫丞相見這周閣老也不行啊,連忙輕咳一聲,開口說道:「不過既然我們都來了,就先請皇太女殿下,先說幾句吧。」
嘉和帝皺眉。
這一個個老匹夫,果然都不要臉!
他剛要再開口,懷中的小奶糰子扯了扯他腰上的龍玉佩,抬頭說:「既然溫丞相問了,那麼瑤瑤就說兩句叭。」
小奶糰子在嘉和帝懷中,坐直了身子……好吧,因為太小了,這坐直了,也沒多高,頭頂的金玉發冠,只是堪堪到了嘉和帝下巴的鬍鬚那。
「我大楚立皇儲,一向是立嫡立賢立長這個順序來呀,我母后是宸後娘娘,我的嫡女身份,毋容置疑了叭?」
周閣老拱手道,「那皇太女殿下,如何證明,您能夠擔當一個賢字呢?」
小奶音不卑不亢,「賢者,讀百家聖賢書,賢名聖裁。周閣老如若哪裏不信,直接問就好了呀。」
周閣老還是一派從容淡定,「那老朽就先獻個丑了!」
結果,他一連貫問了三道治國之事,小公主都說得頭頭是道。
到了最後一個問題,周閣老竟然有點恍惚,因為那個回答,都是他未曾想過的!
嘉和帝坐在龍椅上,悠閒地品茗,見到女兒對答如流,得意洋洋,看着臉色凝重的周閣老,他冷笑着說:「還真是獻醜。」
周閣老:「……」
不過這邊周閣老開了頭,其他文官也都陸陸續續跟上,問題愈發犀利,甚至都有之前嘉和帝未曾解決過的。
小麒麟眨眨眼,從記憶中提取了關於這些事情的解答辦法,同時融入了自己的看法,還有之前在神宮,聽那些前輩們說過的事情,融會貫通。
把眾位大臣,都聽得醍醐灌頂,目瞪口呆!
末了,小奶糰子還謙遜說道:「瑤瑤知道的不算多,畢竟有一些書,是昨天才看的,理解得不夠深呀。」
眾位大臣:「……」
昨天才看?理解得不夠深?
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有複雜的光芒!
一時間分不清應該感慨讚嘆,還是應該十分自卑無奈,或者是懷疑。
其中劉大學士反應更快,或者說,是明顯不相信小姜瑤昨天才看,他直接拿出了一本法顯傳,開口問到:「殿下可看過這本異域見聞?」
小姜瑤搖了搖頭,「還沒有看過呀,好看麼?」
劉大學士點頭,「其中許多事情,我們大楚聽所未聽,聞所未聞,選一處你看一下,我們當場校驗,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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