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斕曦甩了甩手上的棍子,一道道血線縱橫交錯在一起,刺目驚心。
劉老虎眉頭狠狠的跳了兩下,哪裏是斯文公子,這就是個活生生的閻王!
「剛才我進山殺了兩隻雞,劉哥,你怎麼跑這邊來了?」她說完就把左手上東西扔到地上。
還真是兩隻山雞!
劉老虎再傻也不信棍子上那麼多血,是打山雞打的。眉頭狠狠跳了兩下,趕緊躬身有禮的抱拳。
「有人夜襲,我特來查探情況。公子沒事吧?」
沈斕曦淡笑道:「沒事,這兩天一直趕路,身體有些虛,我想着進山抓兩隻雞燉了補一補!」
劉老虎嘴角狠狠一抽,剛才他要是沒聽錯,這個說自己身體虛的,甩棍子的時候呼呼作響,那聲音那力道,她手裏的棍子至少也得二三十斤,他甩的跟玩似的,誰都會虛,就他不會虛!
「公子好好休息,我去四周查探一下!」劉老虎恭敬的向後退了兩步才轉身。
再不走,他怕臉上不停抽抽的嘴角讓人看到。
春雪:「奴婢去打水!」
秋霜:「奴婢去把馬車趕過來!」
沈斕曦嗯了一聲,假裝從袖口裏抽手帕,實際上從空間裏抽了塊麻布擦拭棍子上的血跡。
血跡是她故意留下的,就是為了震懾劉老虎這些衙差。
馬車跟牛車都驅趕回原來的位置上了,春雪打了一盆水給沈斕曦淨手,李媽媽帶着全家去收拾山雞。
長棍入土三分,就立在沈斕曦旁邊,兩個丫鬟看都不敢看一眼,各自找事情做,忙個不停。
火光映照在沈斕曦平靜的像是無事發生的臉上,越發的襯的她深不可測。春雪秋霜再一次認清了小姐非常厲害的事實,伺候起來越發恭敬。
雞湯的香氣彌散開來,沈斕曦站起身。
「我累了,雞湯跟雞肉你們吃吧,守好馬車,不要讓人打擾我休息!」
秋霜趕忙問;「公子,那個死了的假魏家軍家屬怎麼辦?」
沈斕曦:「山中有狼,找個遠一些的地方拋了。」謀害別人的人,不需要留全屍!
秋霜趕緊領命去辦。
沈斕曦進到車廂里,等了兩秒,確定不會有人來擾以後,立即進空間梳洗!
剛才一頓打殺,雖然沒把血跡染到身上,卻出了不少汗。
李媽媽不敢打擾小姐休息,低聲問秋霜;「雞湯要不要給老爺夫人送去一些?」
秋霜果斷搖頭:「小姐沒說送,咱們就不送!」
李媽媽猶豫了下,點頭退下了。
這邊雞湯味濃,香氣飄到流放犯人那邊,一個個肚子裏開始不停的咕嚕作響。
沈從廉湊到沈老太太身邊:「父親母親,等斕曦給送湯來的時候,讓她再多送些饅頭過來。」
沈老太太點頭:「再讓她想辦法送些肉來!」
圍着老太太的幾個兒子,立即滿意的點頭。
沈家大房那邊,也在翹首以盼。
「父親,大姐姐會給咱們送湯來嗎?」
沈從文滿臉擔憂的道:「這兩天咱們沈家太高調了,你大姐姐讓人來送湯的時候,跟她說,不必每頓都給咱們送吃的,一天送一頓就行!」
沈元棠早就餓的胃裏不停的冒酸水了,早知道這麼快就餓了,她肯定不可憐那個婦人,把吃的分出去。
「父親,那怎麼行,要是沒有大姐姐給咱們送吃的,咱們哪裏能熬的住!」
沈從文臉一冷:「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其他的流放犯人已經開始針對咱們沈家了嗎?」
一句話把其他人說的全都沒了脾氣。
「他們是嫉妒沒有人給他們送吃的!」沈元卿嘟囔着說。
沈從文眼神憂慮:「晚上的時候,有誰被打了?」
沈元鈞下意識的捂着肚子,他被打了。那些可惡的犯人,竟敢趁着混亂打他,衙差們全都當看不見一樣。
「今天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咱們沈家要是還想平安抵達東川,就要低調行事,就按照我說的辦吧!」
沈元棠遙看了一眼大姐姐的方向,就算是低調行事也是從明天開始,今天晚上還有肉湯喝!
哪成想沈家人等了又等,直到衙差都睡着了,也沒把肉湯等來,只能滿懷怨念的合眼睡覺了。
沈斕曦第二天親自給家人送飯。
「請父親安,昨日聽李媽媽說母親生病了,女兒實在是放心不下,早起親手給母親熬了肉粥,母親吃一些吧!」沈斕曦剛要親手餵母親喝粥,就被父親把碗接過去。
「斕曦,我知道你心疼我們。但是昨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咱們沈家在流放隊伍里不宜太過高調,以後你每天只讓人來送一餐,你儘量坐在馬車裏,不要現身!」這是沈從文想了一晚上,做出來的決定。
女兒現在是他們沈家流放路上唯一的依靠,不能出事!
「父親,每天一頓,你們可受得了?」沈斕曦滿臉心疼。
沈從文想到剛才女兒送飯時候被衙差刁難的樣子,不禁悲從心中來。
「別人受得了,我們也能受得了。你兩個庶弟,昨天被人打了。那些流放犯人恨上咱們沈家了。如果再讓他們看到咱們吃用太好,肯定會在背地裏刁難。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現在咱們辛苦一些,等到了流放地以後就好了!」
周心柔眼眶含淚看着女兒:「我斕曦原來可曾受過這樣的委屈!」想到剛才女兒被衙差彎腰行禮,她就心疼不止!
沈斕曦也紅了眼眶。
「父親母親,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咱們整個沈家好。但是祖父祖母還有幾個叔叔那邊,要是不願意受委屈怎麼辦?」
沈從文一臉心疼的看着女兒:「放心,早上的時候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這次抄家突然,家裏人身上都沒有藏銀子。在城門口的時候,也沒有一個人敢來給沈家人送行,以後他們吃穿用度……」要是換做以往,這些內宅的事,都是家裏女眷打理,現在整個沈家怕是只有女兒一個人身上有錢。
剩下的話,沈從文都沒臉說下去。
總不能說讓女兒一個人養着沈家所有人吧!他還沒那個臉!
「斕曦,我的女兒,太不容易了!他們要是還敢有二話,以後每日一頓也不要給他們送,餓他們幾天,他們就知道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不好了!」
要是換做以往,父親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沈斕曦點頭。
「我聽父親的安排,以後還是讓李媽媽來給你們送飯!」
沈從文幾次想要開口問女兒身上還有多少銀錢,都沒能張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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