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此時已完全清楚了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這也是灰衫老者不惜浪費時間最終的結果。
李言記起他再次清醒時,老者不讓他睜開眼的言語,此刻當然也明白了用意。
那時自己若清醒後睜眼,肯定是立即盤膝運功繼續煉化藥力了,體內剛被壓制的火毒藥力便會再次爆發。
自己何來再有運氣遇見像灰衫老者這樣具有仙法神通之人,那麼等待自己的,今日就是第二次糊裏糊塗死亡了。
想到這,李言已是心有餘悸不已。
此時的老者身影已開始縹緲虛幻起來,連聲音都有些飄忽不定了。
「好了,講了這些,你想必已是知道我為何救你了?」
李言抬起頭看向身影虛幻的老者,點頭輕聲道。
「小子當然明白,我應該就是你要尋找的『癸水仙門』具有靈根之人。」
李言自灰衫老者講述到他們五大古老門派尋找特殊體質靈根之人,就已猜到了,這對於他來說,可並不難猜。
「是的,你就是我在悠悠歲月中苦尋之人,老夫這股神念也即將潰散,我已將我門仙法『癸水真經』放入到你的識海之中。
你待會可以感應一下它的存在,它是一整套完整的仙法,從凝氣期一直到大乘期,但你只能看到與自己法力境界相符的仙法內容。
隨着你修煉境界的不斷提高到,才能打開相對應境界的仙法口訣,所以現在的你,只能看到凝氣期的口訣仙法,如果你不幸隕落了,那麼這套仙法也會立即消散。」
說到這裏,老者不由得一嘆了一口氣。
「小子,本來若是正常的時機尋找到你,即使以我現在神念剩餘力量,雖然不能施展大神通,但陪伴你上千年應是無問題的。
這期間我可以悉心指導你的修煉,讓你少走彎路!
可惜剛才你已經一腳踏入了鬼門關,在給你梳理經脈、壓制火毒後,後面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至於能走多遠,這就要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李言看老者如此之說,不由訥訥說道。
「仙仙長,我我不想修仙,我想回家和爹娘團聚。」
灰衫老者聞言不由得一愣,在他的意識里修仙這可是人人嚮往的事情,而且他已經花費了那麼多寶貴的時間來解釋。
不過隨即,他就是嗤笑一聲。
「哼!你覺得你還有得選擇嗎?
你不修仙,那麼你體內的火毒估計過個幾年便會滋生壯大,到時一旦破了壓制,你的死狀也是更加的悽慘。
更何況現在你經過前期的修煉,加上今日我為你重梳經脈,引導藥力作用後,已是凝氣期一層的境界,你覺得你現在的那位老師看你醒轉過來,會讓你離開?
他遲早會吸了你的靈力,下場不比毒發身亡好上多少,如果修煉我給的仙法,說不定你還有一搏的機會,你說你不修仙?」
李言聽罷一時間愣在了那裏,他剛才真是一門心思想想回到爹娘身邊,還真忽略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了。
正如老者所說,他現在已是騎虎難下,不修也是死,繼續修煉,尚有一絲生還機會。
老者看李言默不作聲,當下冷冷一笑。
「你收了你那小兒的心思吧,多考慮如何能活命才是!以你體內之毒,若把『癸水真經』修煉到凝氣期一層頂峰應該就可以逼出了,這個稍後你看了功法後應該可以理解。
日後,你可多在這水潭邊修煉,這對我們水係為主的靈根是可以加強輔助效果的,季軍師當初選擇這個山谷做為府邸,也不是胡亂選擇的,這裏是附近唯一有些靈氣的地方。
而這些靈氣就來源於這個水潭深出,這水潭下面應該有一個很小的靈氣之眼一類的東西,靈氣擴散後大約可以停留在此山谷之內,不然你們是無法修煉的。
不過這點靈氣太少,靈眼太小了,否則這青山隘城估計也早不存在了,可能早被某個修仙門派佔據了。
還有一點,現在不知是福是禍,你體內的靈力由於是以毒入道,雖然經過我的梳理修復了你體內經脈,但我法力已是太弱,也已無法更改你體內靈力帶毒的本質。
日後,隨着你體內靈力的運轉全身,隱藏於靈力中的毒素會不斷壯大,同時會不斷滲入肌肉、骨骼之內。
不過當你改修『葵水真經』後,若修到凝氣期一層頂峰,這些靈力中的毒就可以被煉化掉。
所以,你現在要關心的還是怎麼煉好『葵水真經』,如何能逃出去吧?其他之事只有待你逃脫後,才有資格計劃。」
說道這裏,灰衫老者那已縹緲虛幻的聲音中竟露出凝重之意,他也很是擔心,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傳承弟子,如果最後死在一個小小的凝氣期修士手裏,當真是憋屈之極。
像這種小人物,他以前只是一個念頭,便可以讓他灰飛煙滅,可是現在卻是根本無法做到,當真讓他憋屈到了極點。
李言也是緊皺眉頭,的確如灰衫老者所說,目前如何能活着從季軍老師手中逃得性命才是最主要的。
老者聲音又飄蕩着傳入李言的耳朵之內。
「你應該還有一年左右時間,到時無論你是否修煉到凝氣期一層頂峰,季軍師都要動手了,他體內之毒最多也就能壓制一年左右了。
不過,你要是能在一年之內把『癸水真經』勤修苦煉,達到凝氣期第一層頂峰之境,那時也許情況就或有一絲逆轉機會了,說不定還有意外.......嘿嘿嘿」
灰衫老者此時縹緲的聲音中竟然透露出不懷好意的笑聲,但卻不再說下去了,話鋒一轉說道。
「你若想逃離此地,或許可以通過城內的那個洪元帥,他對季軍師所謂的『武功』可是極想到手的。
而且我還感應到元帥府內除了洪林英,還有一個不弱於他的武林高手存在,雖然這二人加起來都不可能是這季軍師的對手,但纏住他一時半刻也是可以的。
另外,你暫時不必擔心你爹娘家人的安全,反而你要現在逃離出去,他們只能是你的羈絆,季軍師可不會失去他們做餌的可能。
再提醒你一下,季軍師可是已經練成了一些入門仙法的,如木刺術、火彈術、風刃術,你當仔細應付才好。
這些雖是不值一提的入門仙法,但仙法就是仙法,不是凡人和你這種剛入門小修士可以抵擋的。」
老者如是說道,說到「武功」二字時還加重了些語氣,但聲音已是極其虛幻了。
李言聽到他前半段話心中還有些迷惑,不知灰衫老者說着說着怎麼有些不懷好意的笑起來,又聽得老者說到洪元帥意圖,不由眼睛一亮。
他想起那天在校軍場之事,當時卻不知洪元帥是何意圖,對方還曾用內力在他體內遊走了一圈,原來是惦記季軍師的功法了。
這也許真是一個可利用的機會,但是自己如何應付季軍師的仙法,卻一時是無從頭緒了,那可是仙法啊。
「好了,小子,想和你多說一些,也是不可能了,期待以後本體能與你相見!
不過,你至少也應該喊聲『掌門』才是,記住,老夫喚作『覆水尊者』---東拂衣!」
說到這裏,老者聲音已是漸不可聞,隨之身影開始化作點點水霧隱隱散開了去。
李言望着那些空中化作的水霧急道。
「老人家,老人家,你還沒說我怎麼出去呢?」
但那水霧中已是再無任何聲音傳出,李言不由在心中想到。
「還什麼掌門?話也沒交代清楚,而且自己又莫名其妙的拜入了一個仙門,還是一個無根的仙門,現在也就只有自己一名弟子。
那麼仙法在哪裏?我又如何才能從這識海中走出去呢?」
正在思忖間,眼前的水霧已是消散一空,隨着水霧的消散,李言頓覺眼前一花,然後就是一陣恍惚,已是一片漆黑。
李言覺得渾身有些發冷,猛地睜開雙眼,頓覺眼前一片刺目陽光,晃得他又連忙閉上了雙目,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徒兒,你終於醒了,如何?感覺是否好了些?」
李言聞聽此聲,不由得身體一僵,稍停過後才再次緩緩睜開雙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黑袍人,正略俯身遮住陽光,一張清瞿慈愛的面容正關切地看着他,正是他的師尊---季軍師。
李言不由的勉強一笑。目光左右看了一下,這才發現此時他正渾身濕透地躺在地上,手便在地上一撐坐了起來。
這時,他還在水潭旁邊,天上的陽光還是略偏向東方,好像還是上午的樣子,像是過去沒有多久的樣子,可是他覺得剛才自己在「夢」中經歷很久。
略一猶豫後,李言開口問道。
「老老師,我這是?」
季軍師見李言醒來,不由地鬆了一氣,便站直身形對李言溫和的說道。
「你這是修煉時引氣入體岔了經脈,落入了水潭,為師剛才把你救上來,這都過去半刻鐘左右了,你卻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所以,為師只能一直在為你運功療傷,現在你已無大礙,為師咦?」
他剛開始說話時還在邊想邊說,說到後來,習慣性的神識往李言身上一掃,不由得吃了一驚,隨着李言的甦醒,李言身上的氣息正在不斷的變化增強。
並且原本那張還有些扭曲浮腫的臉,也開始慢慢恢復,季軍師習慣性一掃之後,赫然發現李言竟已達到凝氣期一層初階模樣。
一時間,不由神情一陣恍惚,輕輕搖了搖頭。
剛才李言被他從水中撈出後,除了在他最初發出靈力救治時,李言有了那麼一絲反應,接下來他又打入了幾道靈力再無任何反應。
但摸李言的鼻息卻是呼吸正常,當時用神識掃描身體時,李言境界仍是引氣入體階段,並未衝擊成功到凝氣一層。
這不免讓他大失所望,不過只要人活着,還是有希望再次衝擊的,於是他又運轉靈力入體,希望能緩解其體內的火毒。
只是李言就那般一動不動,也無甦醒的樣子,他只好就這樣站在旁邊一邊思索,一邊觀察,過去了約莫一盞茶後,李言卻是自己醒轉了過來。
剛才習慣性神識一掃,他怎得就突然變成凝氣期一層了呢?
難道是自己恍惚了?於是他再次放出神識掃向李言,他可不認為這裏有誰能知道什麼是神識。
片刻後,那怕以他的城腑也不由的臉露大喜之色,果然是凝氣期一層無疑,而且他也看到李言雙目更加黑白分明,較之以前清澈不知幾倍。
但旋即他又狐疑頓生,剛才他可是神識掃視數次了,現在這又當如何解釋?
不過片刻後,他也就放下了心中疑竇,這四十九天李言可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修煉的,哪會有什麼問題?
或者就是自己打入他體內的幾股靈力起了作用,也或許是這小子體質有些特殊,只是自己多疑罷了。
剛才怎麼沒發現他晉級,可能是剛才李言昏迷時氣息不穩,再加上剛沖入到凝氣期一層,氣息太弱罷了,現在隨着李言的醒來,氣息自然是慢慢顯露出來了。
李言看着自己這位老師,說話說了一半,驚咦了一聲後,自己便突的感覺到有一股無形之力向自己身上覆蓋而來。
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窺探他全身一樣,這讓李言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無任何秘密而言。
「神識!」
他腦中一閃,這個詞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他確定這一想法後,更加清晰的感覺到那雙眼睛自上到下,自里到外不停地掃視着自己。
這種感覺雖是那般的虛幻,但他又能真實感受到,讓李言感覺很不舒服。
同時,他也赫然發現,自己的五官之識已變的靈敏異常,他不用回頭,甚至可以聽見水潭中魚兒的遊動聲音和谷內各種秋蟲低鳴聲。
再用眼角的餘光瞟向一旁,他驚訝發現距離他幾十丈開外草地上的露珠尤如放在眼前一般,是那麼清晰,那麼的光斑耀眼。
而這些草葉、露珠間爬過的一隻只螞蟻,正在陽光下辛勤的搬運着東西,他甚至可以看清這些螞蟻頭上不停擺動的觸角。
轉頭望向水潭,眼中頓時出現了絲絲線狀之氣,它們交織、扭曲、擴散,他猜測這應該就是東拂衣所說水潭擴散出的靈氣了。
「原來那真的不是夢,我剛才就是在自己的識海之中!」
李言只覺得這些一幕幕,以及之前遇到的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而且聽聞自己這位老師所言,自己只昏迷了半刻鐘左右時間。
可是他在那個空間裏和東拂衣說了好長時間的話,應該至少有一個時辰左右,這又作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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