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眉心中的黑色霞光席捲整個空中,那些原本翻湧不停的紅色霧氣,在黑色霞光接觸的剎那發出連綿不斷的「嗤嗤」之聲,竟如冰雪融化一般,藍色天空慢慢在頭頂顯露出來,這下更激起了更多宮牆上紅色扁平怪物的厲嘯之聲,它們攻擊猛烈了數倍,但往往它們剛一接觸那黑色霞光,身體便如那些紅色霧氣一般,開始融化成水,不待落到地面,已然蒸發一空,頓時前方露出不少空間地帶,這讓破天與身後眾妖飛行速度頓時加快。
破天看看身後那十隻一級妖獸,嘴角露出笑容,這都是他的好兒郎,現在他雖然催發了天賦神通,但這消耗他想在十里之處時,在拉開與身後天空巨大黑影距離後,還是有時間能夠恢復的。
只是就在他剛飛出去百米左右,驀然心中一凜,他的神識中前方有着一大片紅色浪潮向這邊迅速飛來,密密麻麻,不計其數的紅色怪物尖叫着向他這邊悍然攻來,破天不由驚怒交加,前方攻擊攻群起攻向後方,這根本不是通關中會出現的情況,他低吼連連「這不是正常的生~死~輪!」
只是他沒發覺,在這片鋪天紅雲中,竟有幾隻殘活的蜂蠱四處亂飛,即便他發現了,也有可能認為也是這裏的生物吧。
李言退出黃色光帶後,已然快速向另一側的白色光帶一衝而去。他嘴角有一絲笑意「想來六師姐他們遇到這隊妖獸時,壓力會變的極少了吧。」
他剛才放出的蜂蠱是一種不需要以精血培養,以數量取勝的蠱蟲,乃是他這幾年中問趙敏所要,一方面是研究蠱蟲之毒,一方面也是對蠱蟲感到好奇。趙敏便給了他一些算是較普通的蠱蟲,這蜂蠱便是其中一種。像那些需要用精血培養的蠱蟲,數量極為稀少,每個不離峰修士都視為珍寶,基本都是從蟲蛹時就以自身精血培養,與自身心神相連,根本不會送人。
李言在得了這幾十隻蜂蠱後,先是用其毒做了一番試驗,發覺對自己半點威脅也沒有,但還是覺得新奇,倒也沒還給趙敏,而是自己簡單的操練了幾天,竟也能簡單驅使,只是後來失了興趣,便收入了趙敏給他的一隻靈獸袋中,這次進入秘境李言考慮了一下,還是把這幾種數量不多蠱蟲帶了進來,他並不確定要做什麼,但覺得反正又不累,只是把靈獸袋掛在腰間就是了,但是他都沒發現,進入秘境時一道美目可是在他腰間靈獸袋上掃了幾遍,雖然這隻靈獸袋就是最普通的低級靈獸袋罷了。
李言在剛才進入黃色光帶後,發現期內根本不是三宗之人,眼珠一轉便想到了蜂蠱,他放出了十幾隻峰蠱的目的,凡有蜂蠱所到之處便會觸發原本安靜的禁制,屆時本來是隨着破天他們一路打過去才會一一觸發的攻擊,竟在短時間內全部觸動提前爆發,那樣一來,通道內的妖獸面臨的可不就是一小片攻擊了,而是短時間內要抗過暴風驟雨的總攻擊,而那時通道內的攻擊數量瞬間翻上幾倍。
李言看着前方越來越近如同風中柳枝般舞動不止的純白色光帶,眼中閃過一絲殺機。神識全面放開橫掃四周,腳下卻是更快幾分,只是幾個晃身已站到了純白色光帶之上,他的身形隨着光帶的舞動,起伏不止。
王朗英俊臉上如同罩了一層冷霜,看看身邊的全九星,又看看身後的二宗四十三名凝氣期修士,一手持着藍色菱晶,一手上不時揮出劍指,一揮之間便會有數十道劍光自天際呼嘯而來,端得是來無痕跡,去若閃電,擊向鐵鎖橋上空黑壓壓的怪雕,一時間飛羽四射、血肉橫飛。
這些怪雕通體烏黑,卻身若精鐵,後方那些凝氣期修士,除非是十層以上全力攻擊下才可傷得其性命,否則最多讓其震開數丈飛向高空罷了。怪雕長長尖嘴如鶴喙,長約二尺的巨喙通體閃着妖異的綠幽之芒,每一啄這下空氣如同被生生撕裂成一道道裂縫一般,摩擦發出刺耳的如布帛猛然撕碎之聲,只是聲音大了幾十倍,令人牙根發酸,耳膜如裂,頭痛不亦。這尖喙威力驚人,凝氣期修士護體靈光往往只在其二三下猛啄之下便已是碎裂成靈光點點,如若躲之不及便是透體而過。怪雕那一雙爪生的更為奇特,只有二指,二指呈一字前後豎向張開,二頭為二根尖利異常的爪鈎,而其一字型指腹卻有白森森如刀鋒般的骨刺透出,如同一柄長刀,在切中對方的同時兩頭竟可彎曲向內收縮,瞬間就可把二指抓中之物生生捏切成二段。
此刻他們正站在一條鐵鏈橋上,橋二邊有數根長長鐵鏈護欄,腳下除了一塊塊方形的木板鋪在幾根鐵鎖鏈上之外,並無任何其他之物。而木板與鐵鏈之下就是滾滾怒滔,江水咆哮不止。
全九星正全力應付腳下滾滾江中不斷躍身飛起的金色小蛇,這些金色小蛇身如細線,長約半尺,頭呈極尖三角,其上一對小眼露出嗜血光芒,一排排細密碎牙閃着寒光,它們成群接隊從咆哮江水中激射向走在鐵鏈橋上的眾修士,無論是修士的長劍或靈器擊打在它們身上,都會濺起一溜火花,然後墜落下去,但它們往往只是借着江中激起的浪花之力,再次悍不畏死的撲向橋上眾修士。
一時間,無論是天空中黑色怪雕巨大翅膀帶起的罡風,還是金色小蛇攻擊中被反彈打在橋身之上,亦或是修士法力鼓盪不止,這座江心中鐵鎖橫橋被擊打的搖晃不止,橋上眾人身形隨之搖晃不定。
這些本已讓人頭痛不亦,但最可怕的是下方的滾滾江水不知是何種之水,怒滔濺起間,只要有一滴落在橋身之上,那裏木板瞬時就被腐蝕一空,鐵鎖長鏈被江水點點沾上,立即冒出一陣黑煙後,其上深深凹下一塊,而那些金色如線小蛇每次自江中躍起後,都會帶來不少江水,這讓太玄教和十步院修士苦不堪言,好在王朗和全九星各分別負責對付天上與下方江中攻擊,他倆一手持着藍色菱晶,一手護住了大片空間,只有一部分攻擊才會落到凝氣期修士那裏,即便如此,他們這關進入後一刻鐘左右,由原來的四十九人已然減少到了四十三人,這只不過是剛剛前進了四里左右,還是在二名頂級築基修士的全力維護下。
望着前方江中霧氣升騰籠罩了前面的鐵鎖長橋,雖然心中算出還有六里左右,但一時間卻也感覺這橋漫長無比,只覺每走一步都是極其艱難。
「這一關如此難過,看來後面關卡越來越難了,如此下去,這一關損失的比剛才在球體之內損失的還要多。」王朗陰沉着臉低聲向正在全力抵擋下方攻擊的九星低聲說道。
「難道王兄有辦法嗎?這裏卻是沒有手段可以偷天換日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這般到了十里匯合處,估計也只能剩下三十幾人了。」全九星也失去了以往的溫文爾雅,臉色難堪的說道。
一時間除了各種爆裂聲,二人之間竟也是沉默了,良久後,王朗不由長嘆一聲。「看來你我這此番運氣不是太好了,第一關都是遇上妖獸,第二關才匯合,而這第三關你我竟又是遇上妖獸,怎麼如此晦氣,竟無一關與那魍魎宗邪修遇上。秘境妖獸兇悍如斯,果然名不虛傳,上一關我們可是足足殞落了十一名凝氣期修士,才全殲對方六隻妖獸。」
「想來這一關應該不會了,妖獸一共八支隊伍,這前三關已經遇見三支了,這一關極大機率是魍魎宗或是淨土宗。」全九星清秀面上竟也帶上了濃重的殺氣和不甘。
這也難怪,妖獸一共就八支隊伍,他們竟然先後遇上了幾支,雖然每關後都會重新匹配,但這機率也是極大了。
王朗忽然展顏一笑「全兄,上一關你贏了進入球體之內的機會,這一關應該讓愚兄進入才是。」他說這話是語氣中明顯透露着不甘,上一關二人打賭想不到他們倒是後到了一步,劍瘋子的毛病在前進的路中顯現了出來,在確定目標後,王朗他們一路橫衝直撞,所向披靡,但在前進到八里左右時,卻慢了下來,原因乃是餘力不足了,竟然讓太玄教慢慢趕了上來。這倒不是說十步院劍修不如太玄教修士,相反若是面對面廝殺,最終勝利之人有七成應該是十步院獲勝。
王朗要搶先在前到達黃色球體,自然是攻擊較之以前更加猛烈,只是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手下這些人都是凝氣期修士,能在大強度之下勉強跟上他的步伐已是不易。雖然他們幾乎個個皆為凝氣期十層以上修士,但是為了對付魍魎宗,這些修士都是三宗幾十年從荒月大陸各處苦尋而來,雖然雜靈根修士資質差到極致,但畢竟也是擁有靈根之人,不是說尋到就尋到的,往往費盡心思找到一名擁有靈根之人,結果確不是超雜靈根的擁有者,倒讓他們大失所望,這番景象若是說將出去,倒也是奇葩之極。
這些經過各渠道選出來的雜靈根,他們本來修煉到凝氣六層基本都是不可能之事,何況要培養出九、十層的凝氣修士,那只有靠更多的海量丹藥堆積出來,所以這些修士的修為並非實打實一步步慢慢夯實基礎修煉而來,無論是仙術領悟和靈力渾厚上都有所欠缺,一旦發生了持久戰,尤其像是高強度戰鬥,頂住一時半刻倒是沒有問題,但時間一長他們這個弱點就會顯現出來。
反觀太玄教雖然凝氣期修士也是雜靈根,同樣也是靠丹藥堆積出來的,但是他們卻有一套連環陣法,多人之間穩紮穩打配合,這倒與李言他們戰鬥方式頗為相似,走的不疾不許,平穩中雖也有急速之意,但基本還是以陣法相互配合前行,靈力消耗就少了許多,顯得後勁悠長,在接近九里的地方他們竟然反超了十步院修士,最後勉強佔據了上風,這讓王朗臉沉似水,看向手下一幫凝氣修士也是臉色不善了,好在這些凝氣修士在這幾十年中在他手下訓練早是死了一批又一批,餘下之人早已看淡了生死,雖是心中凜然,卻也是個個面無表情。
上一關最後只得由全九星帶着二宗修士進入了球體之內,單獨留下王朗一人守在球外,不時擔心的看向後方天空中的巨大黑影,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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