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似有所感,連忙抬頭看向龔塵影,他臉上還有一些迷茫。自他在球體內看到那些屍體就一直在思索很多問題,但其中有些關節他沒有想通,所以剛才對周圍幾乎是聽而不聞,直到龔塵影目光看向他,他才似有所查抬起頭顱。
「六師姐,我有一些發現,不知能否在此稍聽師弟一言,也許能有幫助。」李言吸了一口氣,目光灼灼的盯向龔塵影。
他此言一出,就連本來已打算沖入風雪中,一路拼殺過去的其他修士也是紛紛看向了李言。
「哦,你發現了什麼?」龔塵影把身子側了側,正面對向了李言。
「也不一定,只是一些猜測,還有一些東西沒想明白,也許說出的就是廢話。」李言苦笑一聲。
這次連米元知、祁不勝聽了這話後,竟也未開口諷刺,現在任何一些消息都會讓他們燃起一絲期望,雖然李言話是如此之說,但之前李言諸般舉動,無一不透着一股神秘,讓人根本看不透,不免對他心生期望。
「那好,你長話短說,一刻鐘,就一刻鐘,我們必須有所決定,要麼前進,要麼在你的發現中有重新決定的結果。」龔塵影並沒有因李言是小竹峰之人便好說話,她稍一考慮,決定給李言一刻鐘時間,這時間不能再拖,否則也許這一關都過不去了。
「你們可記得第一關中淨土宗那名禪師死之前說了一句『可惜了,遇見的有些早』,這句話我之前不是太懂,但現在我想我可能知道他的意思了。」李言聽罷,稍一點頭便直接開口說道。
李言開門見山說出這麼一句,起初不少人一楞,然後稍一回憶,便想起了第一關中那智為智禪師臨死前之話,可是有不少人聽見了,想起這句話後,又聽了李言後面緊跟着的話,已有人皺眉細沉思,只是不待他們細想,李言已然繼續向下說去。
「那名禪師的意思應該是第一關他期望的遇到是除了我們之外的其他宗門或妖獸,這樣就能出現第三關我們看見的二路或更多路合併情況,我們遇上只有死路一條。妖獸一方我想應該不予考慮與三宗合併的可能,可以去除。一是第二關我們遇見的妖獸一方並沒有一絲異常;二是根據宗內得到的消息只是十步院三宗聯手。還有第三點這個我一會再說,可能就是涉及到了他們聯手的秘密。
雙方聯手後,我們最可怕的敵人就是對方多名築基修士聯手,那樣我們幾乎就是必死無疑。」
眾人聽了當然贊同,他們現在內心最恐懼的就是對方竟然能同時出現多名築基修士,讓他們從心底生無一股無力感,聽李言的語氣,好似發現了能夠破解的方法。所有人不由精神一振,龔塵影也是美目流轉,一眨不眨的盯着李言,風雪中傲立的身姿如同裹上了一層銀色戰甲。
「那二名築基修士相離七步,靠裏面的太玄教築基修士致死的最主要幾種劇毒是問梧桐、透骨草,還有萬潛影毒,這個六師姐之前已經確認過」。說到這他看向如同女戰神一般龔塵影,眾人目光也是看向她,龔塵影被李言這目光一看,竟不知怎的臉上生出一絲紅暈,不由點點了頭。
「哦,原來我竟然殺死了一名築基修士,那可是我煉製的萬潛影毒啊」那名老君峰弟子聽罷不由臉帶喜色,低聲向周圍人說了一句,臉上帶着一絲得色,那可是一名築基修士,自己在人家面前一巴掌就能被拍死,想不到自己竟陰到了一名築基修士,自己這次若是能走出這裏,那可是以後炫耀的資本。
「呵呵,你那毒就能致對方殞落?不還有問梧桐、透骨草劇毒呢,那可是我四象峰陣法所藏之毒。」
「怯,難道光中了問梧桐、透骨草就能讓一名築基修士殞落了麼?」
李言聽了下面小聲議論後,並不打斷,而是自顧自說道,下面聲音也是慢慢消失了。
「他們距離七步,另一名十步院的劍修離出口較近,所謂的出口其實就是他們過來後升起的土台。只是以上二點,我有個判斷,這二人應是一前一後*進入球內,或者說是一人死後,另一人才進入的,為什麼會出現這樣情況,我猜測這球內應是無法同時存在二名活着的築基修士,否則這裏的規則就會判斷成是廝殺的敵對雙方,這就是說球體內或許只允許對方有一名築基修士存在。」李言此話剛出口,這裏眾人轟的一聲炸開了鍋,李言之語無疑給他們畫了一張生的希望,但稍後議論聲便小了下來,眾人又是看着李言,李言剛才並未給出具體原因,就直接給出了結果,眾人並不知道他是如何推斷出來的。
李言看了看身後天空,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語速不由加快了幾分「我剛才說了太玄教修士致死原因,而另一名十步院修士築基修士致命原因則是中了我所設之毒,我先前佈置中的一種毒也可在空中傳播,而且傳播速度極快,中毒着脖腔會被毒氣堵住,最後毒發身亡,只是這種毒有個特點,就是會在脖腔周圍會形成一圈紅斑,即使你挖掉那裏的血肉,紅斑只會出現在更深出。」
李言並沒有說明他毒的用處,輕描淡寫一句帶過後,說起了症狀,即便是這般,下方也是有修士注意到了,一些修士想了想卻在自己記憶中從未聽過此毒,不由臉色變了一變,不會解毒可以,但聞所未聞是毒修的大忌。
李言則不管不顧,自行繼續說道「而另一名太玄教築基修士雖然被透骨草腐爛了整具肉身,但其脖腔頸椎骨之上仍有紅斑出現,只是這紅斑程度並非生前所中,而是死後才形成的艷紅色。人活着中此毒時,由於靈力血液堵塞,紅斑會是黑紅色。
他們不過相距七步,十步院修士卻是活着中毒而死,以我對此毒的掌控,七步距離傳播只不到半息之間的事,傳播到四十丈的球內也不過是數息時間,但這裏卻出現一個活着中毒,一個死後中毒,由此可以之初步判定,他們應當不是同一時間出現在那裏。雖然不能排除一人中毒後無意中靠近了已死的另一人的這種可能性,但十步院的劍修有一個動作可以做為佐證,其臥倒時一手握着藍色菱晶,另一手曲指成式,其身體離球壁不到一丈,身後就是土台,身體呈後退狀,而且地面上血污內臟團留下了一個滑出前沖的腳印,其腳底鞋上佈滿了血污漬,而太玄教的築基修士鞋底幾乎沒有血污,只有其背後才有大片污漬,應該是從空中跌落時沾上的。
我可以猜測:為了伏擊我們,對方由一名太玄教築基修士帶領一眾凝氣修士進入了球內,而另一名十步院築基修士有可能是因規則限定,當球內出現二名築基修士時,就會判斷是敵對雙方,必須廝殺到一方倒方為止,或者是說因為其他原因,所以他必須留在外面,直到我們進入後死去築基修士,他才能進入。
當太玄教築基修士帶領一眾人進入球內後,準備找好地方伏擊我們時,卻陸續觸發了我們所佈下的伏擊手段,於是球內便造成了一場屠殺,由於我們之前生怕天空巨大黑影過來速度太快,所以設的毒都是見血封喉,一擊致命的劇毒,甚至他們連逃出去的機會都沒有,而外面那名十步院劍修可能是通過某種方式知道了裏面的變故,也或許是對方外面的天空黑影已然臨近不得不進入了球體。
無論那種情況,他在不知道裏面具體情況下,必是全身防備,而以劍修的速度,進入必是一個突擊進攻之式,只是當他進入球內後迅速前沖時發現眼前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便是踏步止住沖式,這樣便在地上血污中留下了一個前沖滑出的腳印,不過此時這裏空間已瀰漫了各種劇毒,無巧不巧的是他吸入了我所佈置的劇毒,於是急忙蹬地回退想衝出球體,他這一動作可能是本能反應,也可能那時對方球外黑影還沒來臨,真的出去後暫時可以逃得一命。
這幾點可以從地上血污中的前衝刺滑留在地上長長的腳印可以看出他是做了一個前沖的動作,並且我在他的鞋底之上也發現了大量血污,同時這也說明了他應該不知道球體裏面血污滿地,才沒有採用飛行方式,這根本不符合一名經驗豐富修士的採取方式,那時只有飛行才是最快的。同時太玄教築基則是身處其中,見到了球內一切,第一時間便飛了起來,企圖奪路而逃,不料數種劇毒纏身導致他直接從空中摔落,而後背着地沾了大片血污,所以說他二人並不是一時間進入。
另外一點則是,十步院修士他趴倒的方向是土台方向,身體成半側狀,應該是轉身中已然死亡,如果這幾關我沒記錯的話,土台只有雙方人員進入後才會升起,那麼是不是說因為這名十步院修士的進入球內規則判斷成了雙方修士已經進入,而升起了土台,這樣一來便封了回去的路,十步院修士在情況之下,當然本能的想毀了或阻止土台的升起,以便能夠再次出去,回退途中曲指射出劍芒劈向了土台。我同樣在土台上及附近地面上發現了十數道劍芒痕跡,土台被劈的七零八落,只是不待他繼續前進,已然毒發身亡,至死都保留了曲指彈出劍芒的姿勢。他攻擊土台的目的,是否可以說明在他進入前土台是沒有升起的,而是因為他突然闖入觸發了某種天地規則才造成的,那麼他這樣突兀的闖入是否也說明他並不是同一批次進入的。」
李言一口氣將這些說出,一眾人聽的目瞪口呆,龔塵影也是美目連閃,想不李言竟能通過自己所布之毒,再加上球內一些痕跡,分析出如此之多的情景,讓人尢若身在其中,但這結果偏偏讓他們又覺得五六分是可能的。
「即既然土台升起就封了通道入口,假如是我們首先進入後,他們第一批人隨後也進入後呢?那時土台就會升起,通道入口就會關閉,豈不是把留在外面的修士徹底的留在了外面天空巨大黑影之下?」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這片冰雪天地中響起,龔塵影美目盯着李言。
李言聽罷,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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