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側,那隻紅虎已然失去了一腿,身上更是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洞孔,但卻是沒有鮮血流出,只有靈芒在洞孔中狂閃不停。
而它對面的那名修士驅使四把飛劍,來去縱橫,不斷切割着紅虎的身體。
聽聞灰衫老人的厲聲喝斥,對面兩人則是哈哈大笑。
手舞巨刀的大漢精赤着上身,露出一身虬結肌肉,他雙目如環,一臉的鬍鬚的臉帶猙獰的狂笑。
「霜老鬼,你想同時纏住我二人嗎?呵呵呵
你們一個也不跑掉,快把『神詎術』交出來,我可以給你一家三口留個全屍,否則,一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也是奢望!」
「無恥之徒,為了一件東西,你們能隱忍十八年,即便是死,你們也休想得到它!」
灰衫老者臉上突然浮現一片黑氣,但旋即又被他用靈力給壓了下去。
對方一提及家人,灰衫老者更是惡向膽邊生,體內靈力有了片刻的分散,連被強制壓的毒氣都無法控制了。
僅這一下心神動搖,神識一滯。
另一邊巨大紅虎在騰挪之間也是一頓,驅使四把飛劍的高瘦青袍修士立即抓住了機會。
其中兩把飛劍擋住了紅虎巨爪拍下之力,另兩把飛劍快速盤旋,瞬間變了位置,雙劍相交之下,立即叉住了紅虎粗壯脖頸。
高瘦青袍修士體內靈力不再有任何保留,全部傾泄而出,雙劍爆發出刺目光芒。
相交之下猛的一旋一拉,斗大的虎頭已在靈光四射中飛出,傷口出靈氣四溢間,噼啪作響,猶如電弧跳躍。
旋即他一腳將紅虎巨大的身軀踹飛,同時口中呵呵一笑。
「馬兄,你可說錯了,不是三口全屍,而是四口才對!」
說話間他猛的轉身對上了正撲將上來的霜連舟,同時眼光掃向了另一側,那裏是「三足青鸞」剛剛帶離挺着大肚婦人的方向。
這一切都發頃刻間發生,灰衫老人再想挽回局勢,已是無力。
「爹,我不能留下你一人!」
霜連舟目光赤紅,單手持劍,靈力瘋狂注入劍中。
灰衫老人眼見自己拼着身受重傷,才拖住二人幾息時間,霜連舟卻是再度返回,他不由目眥欲裂,憤怒的狂吼。
「你簡直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失去你操控的『三足青鸞』威力還能剩下幾何,剩下幾何啊!」
但他說這些都已然太晚,霜連舟已與對方斗在了一起。
就在此時,灰衫老人猛的身體一震,臉上黑氣升騰而起,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裹住對方板門巨刀的碧綠藤蔓,在馬姓大漢狂暴靈力絞殺下,終是寸寸碎裂,化成一片齏粉,隨風飄散。
灰衫老人在法寶損毀之下,立即受了到了力道的反噬,之前本就強撐的身體在空中搖搖欲墜。
如果不是對方想從他這裏拿到東西,馬姓大漢現在只需趁機補上一刀,灰衫老人瞬息就會身首兩處。
「霜老鬼,給你一次機會,快交出『神詎術』,不然就殺了你兒子!」
馬姓修士伸出手一手,快若閃電的拍出一張符菉,立即就貼在了灰衫老人的額頭之上。
本來就欲墜落倒地的灰衫老人頓時被定在半空,他雖然意識清醒,能言能語,但渾身法力頃刻間已被對方封印。
「你!做夢!」
灰衫老人絕望中眼裏充滿了怨恨,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們都是築基修士,對方也是無法搜魂的,所以接下來他要經歷的酷刑可想而知,但他根本不會交出那件東西。
「好,好,好!高師弟,不用留手了,先讓他看看自己兒子如何死的,我去將他兒媳擒回,待會開膛剖腹,取出紫河車留作煉丹,哼!」
馬姓修士見對方根本就是一幅不知死活的模樣,眼中厲色連閃,連說三個「好」字,已對高瘦青袍修士吩咐。
話音剛落,他人已撲了出去。
另一邊的霜連舟見自己爹爹被擒,而此時另一人又要去追擒妻子,狂吼中,如同瘋魔了一般,不顧一切就想沖向馬姓修士,阻攔於他。
而高瘦青袍修士則是嘿嘿嘿怪笑聲中,幾把飛劍幻成一片光幕,穿叉急飛,數聲悶哼聲中,霜連舟身上血光飛射。
幾個血洞「滋滋」的向外噴着一條條紅線,即便是拼命之下,他也根本突破不了對方的劍網。
「舟兒!」
灰衫老人雙目圓睜,眼角已然開裂迸血,但他卻是絲毫動彈不了分毫,心中悲愴到了極致。
可更令他急火攻心的是,只是在十數息後,一道光華飛回,馬姓修士手中赫然擒着一大肚婦人。
這令的灰衫老人險些直接昏迷過去,馬姓修士瞟了一眼高瘦青袍修士。
「怎麼還沒殺了那無用的東西!」
高瘦青袍修士則是哈哈大笑。
「這不是等着馬兄無聊嗎,只是想多玩一會罷了,你沒見霜老鬼快要瘋了的模樣,嘿嘿嘿
現在既然有了那母子在手,這傢伙也就沒用了。」
怪笑間,高瘦青袍修士手中法訣一緊,兩劍直接鎖住了霜連舟手中的單劍。
而另兩把飛劍再次交叉中,如同之前卡住紅虎一般,一個盤旋中,鋒利的劍刃卡在了霜連舟脖頸之處。
霜連舟剛才一眼看見馬姓修士手中的妻子,癲狂中已然亂了章法,更加不是高瘦青袍修士的對手,片刻被制住。
但他口中發出嗬嗬的古怪聲音,同時狂吼道。
「你們你們不能殺她,不能殺她,不能啊」
聲音有若厲鬼在夜空中淒鳴。而馬姓修士則是獰笑中看向灰衫老者。
「這樣的好戲,你全家怎可錯過,都要參與進來的!」
與此同時,他手上靈力一渡之下,昏迷中的大肚婦人已然清醒過來。
而她尚未反應過來,頭髮就被馬姓修士薅在了手心,然後狠狠的掰向了一個方向。
大肚婦人驚懼之下就想呼救,但下一刻,她的呼救聲已然變成了悲慟的哀求。
「不!」
她目光所視之處,如瘋魔般的霜連舟手上單劍已被鎖住。
而脖頸間有兩柄閃着寒光相互交叉的利劍,正在一點點的旋轉切割,霜連舟脖頸已有鮮血不斷迸出。
灰衫老者嘴唇不斷的顫抖,幾次想出口,但終是忍住,他知道就是自己說了,一家人最後也是同樣的下場,那樣又何必便宜了對方。
而馬姓修士和高瘦青袍修士就這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灰衫老人,看着他究竟能堅持忍耐下去多久。
而他們要做的,就是一點點割下對方兒子的頭顱。
如果對方一直不說,接着就會再剖了他兒媳的肚皮,慢慢取出其腹中之物,一點點展示給霜老鬼看。
就在雙方都以為自己結果已定時,突然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在幾人耳邊響起。
「對付那二人也就算了,何必還不放過一名有身孕的婦人!」
這聲音來的突兀,尤其是在黑夜之中,顯得分外的刺耳。
這裏四周可是一直無人的,突然有人說話,頓時嚇了幾人一跳。
尤其是馬姓修士和高瘦青袍修士,做賊心虛之下,差點炸了毛。
高瘦青袍修士心中一個哆嗦,靈力一瞬間就失去了控制,四柄飛劍差點墜落而下。
幸虧他也是久經生死之人,隨即就控制住了體力渙散的靈力,同時本能的一個側身,閃到了霜連舟的身後,以他為盾,神識迅速掃向四周。
即將掉落的飛劍再次鎖死了霜連舟的脖頸,只是沒有再繼續絞割下去。
而馬姓修士也在剎那間,身體外就升起了一道靈力護罩,掰住大肚婦人的手迅速拿開。
靈芒一閃中,板門巨刀已出現在了手中,神情猙獰的望向四周。
這二人在神識一放的同時,轉動頭顱間對着漆黑夜色中,不約而同的大喝出聲。
「誰(是誰)?」
這二人反應也是極快,幾乎在那道聲音剛一出現時,就已做出了應對。
除了已然處於癲狂中的霜連舟還在極力想運功反抗外,灰衫老人與大肚婦人同樣滿臉驚愕中環顧四周。
可是四周一片寂靜,一片的死寂,仿佛剛才一切都只是幻聽。
「出來!」
「哪位道友在此裝神弄鬼,我二人只是在此對付仇家罷了!」
相比較高瘦青衫修士而言,馬姓修士顯得鎮定了許多。
只是眼見無人出現,口中只能再次厲聲喝道,只是任誰都聽出了他們色厲內荏之意。
「我可沒有裝神弄鬼,只是你們修為太差,發現不了在下罷了!」
隨着再次響起一道平靜聲音,一道人影就緩緩浮現在了灰衫老人的一側兩丈處。
即便是在黑夜中,這裏所有人也能看到一道人影正迅速由虛變實。
然後在幾人震驚目光中,顯露出一個玄衣青年來,相貌普通,目光幽冷。
玄衣青年先是看了一眼一側已然呆滯的灰衫老人後,這才重新將視線投向了不遠處的馬姓修士二人.
此人正是思慮過後,出現在此的李言。
馬姓修士與高瘦青袍修士在對方身影剛一出現時,就用神識掃了過去,但是令他二人驚懼的是,他們根本探查不出對方的修為境界。
但是李言也沒有刻意釋放出強大的氣息,這樣一來反而讓他更加的難以捉摸。
二人很有默契的對望一眼,已知曉都沒有看出此人的修為。
一時間不知對方是身懷隱蔽氣息的法寶,還是真的法力高深。
「這位這位道友,你認識他們?」
馬姓修士見李言現身後,並沒有立即出手,反而是在打量在場的所有人,這讓他立時確定,此人並不認識霜老鬼一家。
心中倒也稍稍放鬆了一些。
這裏雖然偏僻,可畢竟他們在此動手也有一段時間了,引起一些膽大的修士過來查看也是有可能的。
這人出現的神秘,實力令人無法捉摸,一時間他倒是不知道如何稱呼對方了。
但心中本能的就是不想輸了氣勢,這是常年混跡江湖的經驗。
猶豫一下後,還是暫以「道友」相稱,不過語氣已是客氣了許多。
他們與霜氏一家可是相交了近二十年,對方的底細早已摸的清清楚楚。
霜氏一家認識的人中從未見過此人,所以心中雖然有些驚懼,但哪裏又能願意輕易罷手,放下即將到手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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