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匡漢心中頓時就是一驚,他雖然沒有看到對方施術,但是一下想到了當初的事情。
三妹幾乎沒有任何抵抗之下,就中了招,不由已是心中警惕起來。
而同時剛剛聞風而動的於二爐六人,同樣速度也是緩了一緩,但依舊向前撲了過去。
他們當然聽過程匡漢說過內谷考核時,他們四人失敗的原因,也知道這個李言的身上,有着一種無影無形之毒。
而就在這時,一個令程匡漢七人根本意想不到的事情,陡然間就發生了。
「敢動我們勢力內的人,這要是在谷外,非宰了你們不可!」
一道低沉的聲音,很是突然地在七人耳畔響起,這道聲音來得太過突兀了,而於二爐七人根本沒有一點感應。
並且這道聲音是在他們耳邊響起,而且就是依次貼着每個人的耳朵,一一掠過。
直到最後一個字說完,正好那個掠過了七人的身後,甚至他們每個人都能感覺到,自耳邊吹來的一道熱氣。
而更令七人恐懼的是,對方就在這一句中,非但從每個人的身邊掠過,而且還都在自己的後心處,迅捷無比的拍了一掌。
那一掌勁力瞬間吐露,就讓他們一個個在驚呼一聲中,紛紛向着前方跌去。
對方不但速度快得不可思議,更是在發動攻擊的時候,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夠反應過來。
「既然你們要來還靈石,紅利可也得算上了!」
而就在他們跌出的同時,站在包圍圈中的李言,臉上突然出現了淺淺的笑意。
程匡漢七人只覺得體內筋脈,被一股侵入力量衝擊,頓時法力受阻之下氣息不暢,心脈也在這一刻都受到了衝擊。
心臟傳來劇痛的同時,整個人的意識海也傳來了強烈的眩暈,他們大駭之下,卻是無力的倒向了前方。
而後在他們努力抬頭間,模糊的視線中,就發現被包圍的李言身側,突然就出現了另一道身影。
隨即,幾人再也無力支撐頭顱,直接就昏迷了過去
密林間,一片的死寂,大約半刻鐘以後,當於二爐最先醒來時,他只覺得頭痛欲裂。
一時間,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有些茫然地轉動頭顱,四周景象已是一片的黑暗,但是有着此起彼伏的蟲鳴,在寂靜的林間,顯得分外高亢。
「我這是」
於二爐發現自己側趴在地上,身下正傳來陣陣的涼意,他沒有想起這是在哪裏?
但本能的心悸之感,讓他雙手猛地一撐地面,就站了起來。
隨之意識海傳來的痛楚,讓他的身體就是一個劇烈搖晃,差點再次踉蹌栽倒,但總算穩住了身形。
「不好,李言!」
也就在他強行穩住身形的剎那,許多記憶就如潮水般涌了上來,他的記憶里,還記得最後李言與另一道身影出現的畫面。
瞬間,他下意識的提起法力,而體內的法力,也如奔騰江水,剎那就充斥了四肢百骸。
「嗯?」
於二爐隨之也是愣了一愣。
因為這個時候他也反應了過來,自己被擊倒前,體內法力可是已經受阻,無法再動用,現在卻是毫無阻塞。
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是幾聲帶着痛楚的聲音,自附近不同方向傳來,於二爐全神戒備之中,連忙神識掃去
在過了七八息之後,於二爐的身邊重新聚集了六道身影,只是此刻每一個人的臉上,已是一片的變幻不定。
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握着幾枚儲物戒指,並且每個人的胸前或衣領部位,都有着一些暗紅的血漬。
於二爐的握住儲物戒指的手掌,因為用力過猛的緣故,骨節早已是慘白一片。
他突然看向了另一側,眼中閃出了凶光,那裏正是同樣一臉驚駭的程匡漢,也是臉如土色。
不要說他二人了,另外幾人也是臉帶驚懼之色,有兩名女修更是臉色一片煞白。
他們不但受到了驚嚇,也都紛紛受了一些傷。
之前他們醒來時,在經過了最初的慌亂後,一個個神智都清醒了過來。
李言和那後面出現的身影,都已經消失了,而他們一個個都受了傷。
倒不是李言他們對自己等人,後面又進行了攻擊,造成紛紛受傷,但也可以說被人又攻擊了一次,卻並不是直接攻擊所致。
他們發現自己的意識海劇痛,那是因為他們烙印在外的神識,被人給強行擊的潰散了。
從而讓他們意識海受創之下,紛紛吐血受傷,而能造成這樣的結果,最容易解釋的一個原因,就是自己的儲物法寶受到了攻擊。
他們直到發現自己受傷的原因後,所有人這才留意到,自己的儲物戒指都不見了,
這可讓七人在頃刻間,就慌作了一團,雖然有人沒有將全部身家帶在身邊,但那也是絕大部分身家財富了。
尤其是裏面有些人,可是將本命法寶放在了其中,如果一旦被人拿到後,那可就不是自己戰力下降那麼簡單了,他們可能會因此修為受損。
頓時,一個個再也不顧意識海劇痛,眼睛瞬間可就變得赤紅了,李言和另外一人竟然歹毒到了這種地步。
他們立即神識再次擴散而出,不過很快他們就現,在李言原先站立的地方,有一個大樹的枝丫上,傳來了一陣微微叮鐺聲。
那是一截草繩上,串了一串的儲物戒指掛在上面,在風中互相輕輕碰撞後,發的出的聲音。
卻被四周密林間,那些此起彼伏的嘅嘅蟲鳴聲,以及樹葉發出的嘩嘩聲所掩蓋。
當他們各自拿回自己的儲物戒指後,一個個迫不及待的將神識探入進去,而後讓他們又驚又喜的一幕,可就浮現出來。
喜的是,裏面的法寶、煉器材料、丹藥等都沒有丟失,但是讓他們驚怒交加的是,每個人的靈石都沒有了。
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沒有了,每個人翻遍了自己所有的儲物戒指,對方竟然連一枚靈石,也都沒有給他們留下,一枚下品靈石也沒有!
這讓他們除了法寶、丹藥之外,可在短短時間內,就變成了一個窮光蛋。
他們這個時候,也想起那人在耳邊說的那句話,他們當然知道話中的含義,這也就是在黃岐谷內了,對方因忌憚門規,才沒有動手殺人。
否則的話,他們現在都已經變成了一具具死屍!
那人修為太高了,七人連對方怎麼欺身靠近的都不知道,甚至人家都出手攻擊到身上了,自己的感知還沒有反應過來。
並且能輕易破除這裏所有人,留在儲物法寶上的那些神識烙印,來人應該至少是有着煉虛境或以上的實力。
他們可都是丹宗修士,由於整日煉丹的緣故,每個人對於神識的控制,都是十分的精妙。
故而神識強度,也比其他宗門正常同階修士,要高出一些來。
「你不說那個李言沒有加入任何勢力嗎?這又是怎麼回事?」
於二爐一對凶目狠狠盯着程匡漢,他們這一次可是得罪人了,那人話說得已經很明白了,李言是他們勢力中的人。
黃岐谷內的各種大小勢力,可是有着不少,於二爐他們所屬的勢力,也只能算是不錯罷了。
在他們這股勢力中,也同樣有着像剛才那樣的強者,一樣可以輕易制服他們這些人。
但是於二爐要想請動這樣的人,那肯定是要花費出讓他肉痛不已的費用。
而如果是要對付剛才那個人,對於同樣強大的對手,人家未必能願意出手,到時就必須請出更強者方可,自己又哪裏來的那麼多的靈石。
想想如果他們是在谷外圍堵李言,就讓於二爐只感到後背發寒,一陣陣嗖嗖的直冒涼氣,那肯定是要在鬼門關走一遭了。
於二爐這一刻,生吞了程匡漢的心都有了,一對凶目充血,像是一隻隨時會擇人而噬的凶獸。
他的心在不斷的滴血,自己放在儲物空間的所有靈石都沒有了,裏面可是有着幾枚極品靈石,以及辛苦煉丹換來的其它大量靈石。
可是此刻,這一切都沒了,而那出手那人展露出的手段,讓他根本不敢去找對方。
甚至是否再次去找上李言,他也是在心中打着鼓,對方像是算準了他們的計劃。
尤其是能如此快速之中,找到如此強的高手,於二爐自己可辦不到,如此一來,就可以推測李言在那股勢力中的地位。
而且對付這樣的高手,難道自己還要去變賣法寶、丹藥、材料,再去與對方試一下不成?
「我我雖然三年都沒有找到李言,但是打聽到的消息的確就是如此,你們不也出手打聽消息了!」
程匡漢一聽之下,再看着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心中也頓時不滿起來,他也是嚇的夠嗆,可同樣也是心在滴血。
於二爐這樣對待自己,自己可是付出了不少的靈石,這都算是僱傭之間的關係了。
頓時,言語之間也出現了不滿,他自己也是屬於勢力之中的弟子可好,對方真的以為自己處處被拿捏了
一處密林間的小橋流水前方,花圃前的院門突然就打了開來,隨即兩道人影只是一閃,就進入了院中。
院門立即關閉,同時陣法禁制輕微閃爍中,已封閉了院中的一切。
院內,在那個石桌前,這時出現了兩道人影,一個身着黃岐谷的白色宗門服飾,一個卻是一襲黑衫。
此時,若是有人在此的話,就會驚訝地發現,這二人除了服飾不一樣之外,二人的相貌卻是完全相同。
這裏赫然出現了兩個李言,而黑衫的李言掃了一眼院牆上,已經重新開啟的禁制後,他對着那名白袍李言只是點了點頭。
對方也只是微微一笑,黑衫李言便已是一步跨出,就已撞在了白袍李言的身上。
隨即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只是微微一個模糊,白袍李言就已消失不見,院中只留下了一襲黑衫的李言。
李言而後緩步向前走了幾步,就坐在了石桌旁邊,輕輕閉上了雙目。
頓時不少信息和感悟,紛紛向着他的意識海湧來,他在感悟着今日講法中的記憶
之前出現身着黃岐谷白袍服飾的李言,正是他的一具化身。
這幾年來,李言的本體一直都沒有出去過,就是留在這裏修煉,而讓這具化身外出聽法、考核。
化身每次回來之後,就會化成他的神識回歸,將記下的信息傳遞到本體的意識海。
化身本就是術法加法力、神識所凝聚,自然在神識回歸後,所見所聞都會回到李言的意識海中,李言後面就是感悟講法的內容了。
至於靈丹士和煉丹士的考核,李言覺得本體也不必出去,畢竟一個是煉藥成液,一個是煉液成丹。
這種事情化身已經完全能夠解決了,而後面從煉丹師的考核開始,肯定是需要他的本體外出考核了。
今日化身前去聽取講法時,就遇到了程匡漢他們,這也就是宗門之內,化身也都在感應範圍之中。
李言的本體就在對方挑釁的時候,立即知道那邊的大概情況。
他這幾年在黃岐谷,不但考核保留住了內谷弟子的身份,同樣也探聽了不少黃岐谷內的事情。
自然對於谷內暗中存在的一些勢力,也是知道不少,其實這個不用仔細去查探,李言也都能知道這種情況的存在。
他進入過的宗門已經有不少,每個宗門表面再是一團和氣,但裏面肯定還是會分成一個個小勢力。
就像魍魎宗一樣,最明顯的就是五峰勢力,他們對外一致,但對內卻是相互競爭,互相不服另外四峰。
那個程匡漢找上自己後,李言就已經知道關於上一次的仇怨,程匡漢這是不願善罷甘休了。
不過對於處理這種事情,以李言的心機應對起來,幾乎只是在片刻間,他就想到了解決方法。
要殺死那七個人,這些人就是全綁在一起,都不夠他一次出手的。
如今的李言在東拂衣親自教導之下,與化神境的修士動手較量的話,九成以上之人,就不要在他面前再提了。
李言如果不是壓制修為,應該已經突破到煉虛境,他在元嬰境就可以對付化神,現在這種人對他的直面威脅,幾乎不存在有什麼難度。
但李言對付任何敵人,都會小心應對,而且他也要考慮到後面一勞永逸才行,免得對方經過一次後,後面還是源源不斷地找自己麻煩。
既然不能殺死,那麼就嚇退他們,修仙界最終講的就是拳頭為大,實力為尊。
李言的化身自然就是放在明處不動,本體卻暗中出手了一次。
李言幾乎都沒怎麼動用「鳳沖天」,頃刻間,就在幾個人背後各拍了一掌,而他同時動用了支離毒身,將這幾人迅速毒翻。
之後在對方昏迷前,李言的本體還故意顯露了一下身影,讓對方看到自己出現在「李言」的身邊。
之後,他也毫不客氣地,直接崩潰了那些人留在儲物戒指上的神識烙印。
但也只是拿走了裏面的靈石,要是動了那些人的法寶和煉丹材料,對方即便是心中害怕,估計也會不顧一切,來找自己的後賬了。
然後李言就不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像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無法引起他的太多注意。
事情也的確像李言所預料的一樣,於二爐等人回去後,因為李言沒有觸及到他們的底線,給他們留下了最重要的東西。
因此,也就沒有立即要找李言拼命,只能是對李言恨意不止。
他們在暗中多方打聽之下,非但沒能查出李言加入了哪一個勢力,反而讓他們越查越害怕。
因為他們越是查不出來的,越是說明人家加入的勢力越可怕,規矩森嚴,外人很難滲入進去。
於是,那些因怨恨生出的想要對付李言的念頭,也在幾人一次次商議過後,慢慢地銷聲匿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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