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帥圖台心中震驚無比,現在他神識中那顆「小破界珠」突然間已不知去向。
他的神識明明是一直跟隨的,親自看到「小破界珠」進入那個裂縫中的,當他想用神識激發開啟時,怎麼下一刻就失去了蹤跡。
「順着裂縫掉到魔界去了?」
圖台心中升起一個荒謬的想法,也明知那是不可能的,可偏就生出了。
搶奪,就是化神後期修士也無法在他眼皮子底下搶走「小破界珠」,而不讓自己一無所知。
而另一側,六先生和十一先生,手掌對着來勢兇猛的三人一妖分別就是輕輕一揮。
六先生口中同時譏嘲低語,臉上露出玩味之色。
「可笑至極,真以為到了元嬰後期,就能與化神有抗衡之力了?」
已然臨近的三人一妖感到一雙大手猛的攥住了自己,他們一向無所不能的通天力量,竟然在一瞬間從身體上消失了。
三人一妖雖然早有準備,但在親身感受到雙方差距時,依舊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他們又豈是坐以待斃之人,早就有了拼死的念頭。
竹亂身上猛的激起一圈碧綠氣浪,他的毒體全面暴發,哪怕就是被對方捏死,他也要將這一片空間變成絕地。
他相信就是化神修士沾上他的點滴血肉,也會讓他吃個大虧,到時戰力定會損傷,能做到那一步也就夠。
了緣和尚身外也是佛光大盛,額頭一個古老的「明」字符文急速閃動,身體在剎那間也有了輕微的移動。
那名老者在身形被遏制的一瞬間,手中一下出現了十數枚幽藍的靈石,同時閃出耀目光芒。
若是讓李言看到這一幕的話,他肯定會失聲叫出「滅玲瓏」。
但老者手中的「滅玲瓏」數量也太多了,如此多的「滅玲瓏」一旦爆發,下面二方修士又有幾人能夠存活。
那隻白甲龍蠍尾部也同時幻成了十條紫色尾鈎,身上妖氣衝天而起,十條紫色尾鈎瞬間也向控制他的十一先生普天蓋地罩去。
六先生和十一先生同時眼睛一眯,身形竟也是向後退去,都沒想到三人一妖竟然還有反抗之力。
二人口中卻是陰森無比的同時喝道。
「死!」
雙手猛的幻出一道道法訣,一股較之前洶湧數倍的力量噴發而發,頓時下方三人一妖剛剛暴漲的氣勢,再次被壓了下去。
竹亂想要自爆的氣息一瞬間就被壓了下去,了緣和尚「明」字符文也停止了旋轉。
老者祭出的「滅玲瓏」如同被掐滅的火熖,光芒消失,白甲龍蠍尾部十條紫色尾鈎也被定在了空中。
雙方力量懸殊太大了,六先生和十一步先生眼中出現了殘忍的笑容,除了那頭白甲龍蠍,其他三人可以死了。
雖然剛才他二人究還是有點大意,可也就僅僅到此為止了。
就在他們眼中殘忍光芒剛現,手中力量將要生出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入了二人的耳中。
「最後的底牌亮完了?那麼你們就可以死了。」
這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六先生和十一先生心中一驚,之前他們可是沒感覺到半點異樣的,一驚之後嚇的亡魂皆冒。
可是不待倆人有所反應,二人均是感到腦海中傳來一陣無比的刺痛,如同被人一把將腦中之物一下全部扯出一樣。
二人渾身一軟,澎湃無比的力量立即消失一空,均是一聲大叫,已然翻身從雲端直墜向地面去了。
「砰!砰!」
二聲重物落地聲音很快傳來,下方地面上已出現了二個足有二十丈的深坑,二人身體已是深深陷入了山石之中,深坑中有數道血箭激射向了天空。
哪怕是以化神期修士無堅不摧的肉身,在失去力量防護後,一時間卻也是不知死活了。
與此同時,了緣那那邊三人一妖身上控制之力頓消,四人身上被壓制的力道,再也不受控制的狂暴起來,眼看下一刻就要暴發開來。
了緣他們不由大驚,眼前明顯局勢有了改觀,但他們卻是要術法暴發,下方那些中低階修士速度再快,也是無法逃出多少人了。
三人一妖再想控制已是無力了,只能下意識的收縮力道,但心中均知這一切只是徒勞。
就在此刻,一名灰衣老者突兀的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只是隨意袍袖一甩,三人一妖身上無法壓制的狂暴力道,瞬間就被他給生生的壓制回了四人體中。
同時,三人一妖體中多一道柔和之力,將力道的反噬之力消融於無形。
而此時距離大先生傳音給圖台的攻擊時間只過去了不到五息。
剛才,所有的一切發生太快了,尤其是最後六先生和十一先生被人打落塵埃,到壓制三人一妖身上狂暴力量。
事情發生的更是突然,灰衣老者出手迅若奔雷。
萬丈高空中的大先生在目睹了這驚人巨變後,心神已然失守,手上控制二個金環的仙術頓失方寸。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化神之力,也在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隨之大令四人身外金光也消失而去,露出了四人的完整身影。
天空中積雲和漆黑大門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憑空不見。
大先生再恐懼,但還是知道控制好了身上的力道。
不然,金光消失之時,不用別人動手,他自己第一個就會被那扇漆黑大門給吸走了,再度走近他最為熟悉的亂流空間。
而魔帥圖台此時尚處於呆滯之中,他的一雙環眼死死的盯在灰衣老者的一隻手上,灰衣老者正緩緩轉過頭來,面帶微笑的望向圖台。
他的一隻手中正托着一物,一顆足有二個頭顱大小的灰色的圓珠,正是圖台剛剛射出去的那枚「小破界珠」。
虛空中一個枯瘦、矮小的老者就那麼孤零零的站着,對面則是一尊如同一座山嶽般的圖台。
灰衣老者約莫七、八十歲的樣子,滿頭白髮,梳的整整齊齊,只是神情懶散,一雙睡目永遠都似醒非醒的樣子。
此刻正半仰着頭,眯着眼望着如同魔神一般的圖台。
圖台則是心中掀起了驚滔巨浪,他仿佛在一瞬間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被人俯視的存在,灰衣老者的身影剎那間佔據了他整個心神。
突然見到自己射出的法寶,不知為何出現在對方的手中,而自己卻是一無所知,他的心神中傳來陣陣外人無法聽到雷震轟擊聲,直震的他頭暈目眩。
足足三息,整片天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之後魔帥圖台才猛的呼出一口濁氣後,腳步輕輕後退了一步後,才停了下來。
強行按下心中的震驚,圖台的神識在對方身上掃視了起,然後他是吃驚的驚呼出聲。
「你你你」
一連說了三個「你」字後,再也是未能說出其他話語了。
威猛蓋世的如同山嶽的身軀竟在微微的發抖,一名化神後期修士竟然害怕了。
他竟然沒有看出對方的境界,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他可是凡人界中最頂階的存在,心中恐懼之下,伸出手指連連點向了灰衣老者。
「這不是破界珠,卻有着五成左右的『破界珠』力量,看來魔族也是發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巨變才是。
否則,經過這麼漫長的歲月,怎麼也會再現一枚『破界珠』的,也不會將打通二界的希望寄在此物身上了。」
灰衣老者緩緩的說道。
「他是化神後期修士,我可以感受到他的一絲境界波動,但他身上的氣息又與化神修士隱隱有些不符。」
此時,大先生已然飛降到了圖台的身側,他傳音向圖台說着,眼中已閃過了無比的怨毒之色。
因為就在剛才他探測了下方深坑,坑中的二位師弟竟然氣息全失,就連元嬰也是沒了丁點生機,這神秘的灰衣老者出手太狠辣歹毒了。
灰衣老者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裏,給他帶來了無盡的壓力,這種壓力當初他只從自己的師尊和師伯身上才感受到過。
所以一時間,大先生竟不敢下去親自確認二位師弟的情況下,那樣自己一方的「勢」就會頹然下落。
他仔細探查後,明明感受對方是和他相同的化神後期修為才是,怎麼出手如此的犀利。
灰衣老者也是仿佛並不知道他在探查一樣,任由他的神識反覆掃過。
稍過片刻後,灰衣老者話語淡淡的出口。
「小子,你也不用傳音和探查了,我就是化神後期修為,你,怕了?
呵呵,想來是不會的,你剛才施展的可是古仙術中的『日月年輪』,只是你對空間力量的掌握還是太淺,不夠。
你施展此古仙術已是大大超出了你的修為,你應該是知曉施展此術要付出何種代價的。
不知什麼原因,竟然讓你依然捨得為這六息時間就消耗了三百年的壽元,你與荒月大陸有仇?
莫說你是為了幫助魔族,鬼都不會信這話的。」
聲音蒼老而緩慢,但他的話卻是落在了所有人的耳中,尤其是大先生,身體猛的就是一震。
本來雖然忌憚對方,但在衡量後,還是覺得自己也能在圖台不知情之下,能有五成把握將他打出的「小破界珠」攝回,只是不讓圖台發現可能是做不到。
何況這老者一出現就將二位師弟打的不知生死,大先生早被仇恨惹怒了,心中只有無盡的殺機。
他們這一族歷經不知多少的歲月的,這才回到了荒月大陸,一代一代的長者為了保護那塊懶以生存的殞石,一個個先後的死去。
直到最後他們的師兄、師弟也是同樣的不惜生命的護住了殞石,讓族人得以在亂流空間中存活下來。
最終只留下了他們師兄弟三人終於進入了荒月大陸,這其中的辛酸和血淚,外人如何能夠體會。
正當他們計劃在握,將要一統荒月大陸,好好踏入仙途時,二名師弟就是被眼前之人一招之下打落在了凡塵,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這讓大先生如何不殺意滔天,可是對方僅僅數言,大先生本已有了些許裂縫的心神,已是目馳神搖,懼意徒生。
對方竟然僅僅一個照面,就能猜出那麼多事情,難道此人當初在亂流空間遇到過他們一族,探取過他們的信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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