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貴公子 第五百一十八章:莫欺崔家窮

    陳正泰這時候發現,世族之所以能夠成為世族,肯定不是僥倖。

    可以說,這些人都是人精,而且自幼就享受了天下最好的教育資源。

    起初精瓷出來的時候,這幾乎等於是降維打擊,因為這玩意曠古未有,玩法太高端,以他們那簡單的經濟知識,是沒辦法參透背後的原理的。

    可是這些人……但凡只是上過了一次當之後,似乎通過了精瓷,啊?,就開始有人漸漸開竅了。

    陳正泰倒是對這些世族抱有期待的,關內人口眾多,根本不需世族!

    這樣的世族越多,其實對於天下越是不利。

    可是那關外,則是完全不同了。

    世族的本質,其實就是超大型的地主,而關外到處都是蠻荒之地,單戶的百姓若是耕種,根本無法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天災人禍。

    而這個時候,這種大地主或者是大莊園主就有了用武之地,他們以家族和姓氏抱成一團,招募部曲,甚至驅使奴隸務農,這就導致,一旦遇到了天災,他們往往穀倉里都有餘糧。而遇到了胡人的襲擊,他們也可通過血緣的關係團結起來,進行抵抗。

    且關外有的是土地,最缺乏的卻是需有人能組織起來進行開墾並且放牧,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畜力,這些……都是關外現在最缺乏的。

    若不是這些世族們在關內實在樹大根深,陳正泰還真想一次性將他們打包送到關外去!

    這些人在關內乃是禍害,可是在關內,卻是人才啊。

    當然,想歸這樣想,此時的陳正泰,唯一能做的就是撒錢。

    關外現在乃是陳家的基業,尤其是西寧和朔方。

    大唐想要維持統治,這裏的百姓想要活的更好一些,某種程度而言,是不需要世族,也不需要像陳家這樣的家族的,陳家的未來依舊是在關外,因而……經營關外,乃是重中之重。

    可現在的關外,還處於未開發的狀態,這就急需無數的錢財不斷供應,漢人想要將河西之地以及草原徹底佔據住,甚至……不斷的向西開拓,也必然需要源源不斷的人口和錢糧向關外轉移。

    當日,陳正泰又和太子去學騎馬了。

    他覺得自己遲早是要出關的,無論是孟津還是長安,都不是自己的家,因而騎馬這樣的特技,非要學會不可。

    只是他或許天生就有騎馬的障礙,馬術總是無法精進。

    李承乾便樂呵呵地嘲笑他:「平日見你這般的聰明,可有時卻見你笨手笨腳。」

    陳正泰便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殿下就不必奚落了。」

    李承乾卻是笑得更開懷了!,在陳正泰面前,只有騎馬的時候,他方才覺得自己能勝過這個傢伙!

    不過隨即,李承乾顯然又想起來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不禁沮喪起來,隨即哀怨地道:「可惜孤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地掙了大錢,誰曉得這錢掙得太大,父皇直接讓禁衛將東宮圍了,一道旨意,說要搜查一下東宮是否有違禁之物,而後……就讓人將一箱箱的欠條給統統的打包帶走了。」

    陳正泰倒不覺得意外,甚至覺得,似乎這樣才是正常的!

    不過,此時他還是不免安慰道:「陛下這樣做,也是害怕殿下驕奢淫逸啊,這是為了你好。」

    李承乾隨即搖搖頭:「罷罷罷,不說不高興的話了,我聽聞許多人都去二皮溝那兒看熱鬧了,他們都說想親眼看看,這鐵鋪在路上是什麼樣子的,想不到你這傢伙,竟真的敢這樣干。」

    鐵路的鋪就工程已經開始了。

    當然……這對於長安人而言,本就是稀罕的事,人們就想去看看。

    那兒圍了許多人,連朝廷都驚動了。

    鋼鐵這玩意,在這個時代還屬於稀缺品,將這玩意放在了地上,就不怕被人偷?

    當然,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憑藉着陳家的人緣,早在半個多月前,就有許多人上書,表示鐵路關係重大,花費又多,因而懇請朝廷對於任何盜竊鐵路財物者,予以嚴懲,盜賊若盜竊鐵路財物,予以腰斬。而對於收容和倒賣贓物者,則同例。

    這是十分嚴重的懲罰,等於但凡主意打到鐵路上的傢伙,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除此之外,陳家還安排了一些護路員,他們的職責就是每日騎着馬,從一個站點巡視到下一個站點,但凡發現可疑之人,立即捉住拿辦。

    鋼軌的制式已是先出了,而許多鋼鐵作坊,已經全力開工,源源不斷的礦石,紛紛送至作坊,而作坊不斷的將這鐵水直接傾倒進早已預備好的模具里,鋼水冷卻之後,再進行一些加工,便可運送出作坊,直接送到工程隊去。

    在研究院的主持之下,他們還對窯爐以及作坊進行了改造,改進了鋼鐵中炭的比例,使這熔煉出來的鋼鐵承載力更強。

    而路基乃是現成的,枕木也是源源不斷的送來,原有的木軌直接拆除,換上枕木和剛軌即可。

    為了加快施工,一個個作坊很快的拔地而起,幾乎所有相關的作坊都在拼命的招募人手,甚至因為人力不足,枕木的作坊大量的招募了女工。

    整個二皮溝,就好像瘋了似的,朝着一個目標,全力開工。

    而這無數的錢財,也帶來了巨大的效益,人們發現,精瓷的神話破滅之後,市場竟然開始詭異的繁榮了起來,哪一個作坊都需要人,大量的人做工,擺脫了以往在農地中的生活,有了薪水,便需衣食住行,這使得百業隨之興旺。

    最直觀的就是成衣作坊的銷量暴增。

    古代本是極少有成衣的,對於絕大多數的百姓而言,他們本就是自給自足,自己種桑麻,採摘和結繭之後,織成布料,此後自行剪裁成衣。

    而只有富戶,才會選擇去市場上購買布匹,再回家讓女主人或者是奴婢們去製成合體的衣衫。

    可隨着百工的興亡,絕大多數人已經沒有辦法自給自足了,因為有了薪水,所以導致人們敢於直接買成衣。又因為家裏的勞動力,都需去作坊里做工,於是男耕女織已是一去而不復返了,便連平日裏婦人在家裁衣,也變得少了。

    因而,成衣業擴張的極快,隨之開始出現了各種的款式。

    那崔志正終於辦到了地契,不過很快他便發現,家裏上下,看他的眼神都變得怪異了。

    兩個弟弟,一個是在戶部做郎中,另一個乃是御史,其實都是清閒的職位,現在也變得對崔志正沒有了好臉色。

    顯然,大家並不認可崔志正這樣做。

    只是他是家主,非要如此,兩個弟弟也無可奈何,畢竟他們乃是庶出,在這種大家族裏,嫡出和庶出的地位區別還是很大的!

    可是,許多子弟也變得不滿意了。

    便是連崔志正的親兒子,也是懷着不滿。

    甚至連一些族中的耆老,說話時都免不得帶着一些刺!

    還沒有被騙夠嗎?一次精瓷已讓崔家傷筋動骨,再來一次西寧購地,還讓不讓崔家活了?

    府里已有不少部曲開始逃亡,所謂樹倒猢猻散,以往許多人依附於崔家,既是因為崔家有許多的土地,也有許多的營生,只要將崔家人伺候好了,或許一高興,一輩子便可無憂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人人都知道崔家要完了,便是一些遠親,也開始不再走動了。

    博陵崔氏那邊,聽聞清河崔氏把最後一塊地都質押了,大為光火,雖說大宗和小宗已分了家,可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清河崔氏若是徹底隕落,博陵崔氏又能得什麼好?

    當下博陵崔氏派了個人來,問明了緣由,隨即便是一通斥責。

    鬧的平日裏經常走動的大宗小宗,也開始變得不常走動了。


    上朝時,不少人遇到了崔志正,都是搖搖頭。

    大家跟着陳家人確實是去了一趟關外,可是……那地方,大家所親眼見着了,真的太寒酸了,就說西寧那地方,距離長安千里之遠,附近還都是胡人和吐蕃人,危機四伏之地,那裏的土地,今日是陳家的,明日還不知道是誰家的呢。

    再者說了,要那裏的土地做什麼,就算是糧食能增產十倍,你也得有本事運回來啊。

    那樣的土地,均價竟要十貫,還不如去搶呢。

    倒是朔方,勉強有一些投資的價值,可也有限,因為朔方的地價也不低。

    姓陳的真是吃人不吐骨頭啊,清河崔氏都這樣了,居然還如此騙他。

    可顯然,崔志正不為所動,他這幾日,總是恍恍惚惚的,有時,他坐上車馬,停靠在二皮溝附近,觀察那裏的商業,看着過往的人流,竟是出神。

    甚至連程咬金都忍不住找上門來了。

    不管怎麼說,程咬金也是崔家的女婿,雖然他的妻子並非是崔家的嫡系,可崔家也算是半個娘家了。

    一見到崔志正,他便嘟囔道:「我那婆娘成日罵俺,說是俺怎麼不來走動,本來我也懶得來,可聽說你買了西寧的地,終還是憋不住了,我曉得崔家在精瓷那兒虧了許多錢,可再怎麼虧錢,你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啊。西寧那地方,老子帶兵打仗都還沒去過,陛下倒是命我不日帶着一支兵馬去夏州,這意思是要拱衛西寧的安全,可即便是夏州,距離西寧也有數百里的距離,你當這是玩笑嘛?」

    崔志正只沉默。

    「傻了?」程咬金嚇了一跳,便連忙又道:「這可怪不得我,到時別賴我身上,我方才說話輕聲細語的啊。」

    崔志正油鹽不進,程咬金只好泱泱的走了,他心裏很惆悵,為啥以往這麼精明的一個崔志正,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這是被陳家灌了迷湯藥吧。

    ……

    陳正泰決心不和太子繼續一起騎馬了,他決定去天策軍的騎軍營那兒騎!

    因為那裏有個很大的好處,便是全身披掛了上百斤甲片的人馬,組成了重騎隊,哐當哐當的進行衝鋒的操練,陳正泰便騎着他的駿馬,跟在後頭,如此一來,倒也沒有弱了自己的威風。

    陳正泰曾嘗試過這些重騎兵的甲冑,最里是一層皮具,中間是一套全身的鎖甲,這鎖甲套在身上,已有二三十斤了,走起路來,已是哐當哐當的,而最外層,卻還有一層板甲護住身上的要害,除此之外,還有護膝、護肩、護手、牛皮的靴子,這一套下來,若是加上手中的馬槊還有腰間佩戴的長刀,足足有四五十斤重,笨重的頭盔,連嘴也遮住了,只剩下一雙眼睛可以活動,往腦袋上一套……整個人成了一個大罐頭。

    穿着這麼一身東西,陳正泰當時嘗試着走了幾步,才三四步時,便已是氣喘吁吁了,就這……還需騎在馬上,而這馬更狠,它渾身上下也批甲,再加上承重馬上的武士,陳正泰這才知道……那些威風凜凜的重騎兵,有多辛苦了。

    真不是人幹的啊。

    可是騎兵營這五百重騎,經過了無數次的操練,即便穿戴着重甲,也依舊行走如常。

    薛仁貴是個狠人,他讓這些人除了上馬衝鋒,其他時候,只要不是睡覺,都需甲冑不離身,只有吃飯時,才將頭盔摘下來。

    這幾乎是將人的潛力,發揮的淋漓盡致,起初的時候,騎兵們走個數十步,便覺得受不了,而且在這悶罐頭裏,渾身燥熱。

    可慢慢的操練,也就習慣下來。

    唯一的不足,就是馬的損耗很大,都很能吃,一日不準備幾斤肉,沒辦法滿足他們日益增長的食慾,而戰馬的草料,也務求做到精細,平日操練是一人一馬,而若是到了戰時,便需兩匹馬了。

    除此之外,每一個重騎身邊,都需有個輕騎的扈從,作戰的時候,跟在重騎後頭,輕騎掩殺。平時的時候,還需照料一下重騎的生活起居。

    因而,騎兵營又招募了五百人。

    這些扈從都是奔着想成為重騎來的。

    因為每一個,「」猶如牲口一般的傢伙,渾身甲冑,像坦克一般列隊騎馬出現在長安城,總能吸引許多人的目光。

    尤其是他們的護心鏡左右,各書一字,組成了『天策』二字,莫說是百工子弟,便是良家子們,眼睛都是直的。

    在大唐,天策二字,宛如有魔力一般,總能給人一種榮耀感。

    所以重騎固然辛苦,可他們似乎也願意背負這樣的負擔,反正到了天策軍營,什麼都會慢慢的習慣和適應的。

    因為學騎馬,故而便成日來軍營。

    倒是讓李世民對陳正泰欣慰了不少。

    看來這個傢伙,還是幹了正事啊。

    你看……這不是最近老實了許多嗎?

    張千興沖沖的將事情密報之後,李世民顯得開心了許多。

    「此子有大才,就是懶,逼他還逼不動,近來倒是安分了,終於肯乖乖幹事了,可見還是孺子可教的。」李世民不禁發出感慨。

    頓了頓,他便又道:「天策軍現在如何了?」

    張千便道:「還在日夜操練呢,就是費錢,其他的……奴也不敢挑什麼毛病。」

    「一年下來,費錢多少?」

    「據聞,有兩百多萬貫。」

    「就這?」李世民財大氣粗道:「都冠以天策之名了,兩百萬貫,朕拿不出嗎?你呀,斤斤計較。」

    張千心裏說,若是早先的時候,這個數目報到陛下這裏來,陛下還不知怎麼的跳腳呢,今日倒是口氣大了。

    張千隨即道:「陳正泰這些日子到處跟人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恨不得將天策軍拉出去立立功勞呢。」

    「有這個心是好的。」李世民先是表示了肯定,接着道:「只不過……這是天策軍,朕冠以天策之名,就不能輕易將他們拉出去了,如若不然,若是吃了敗仗,則要令朕蒙羞了。這天底下,什麼軍馬都可以吃敗仗,唯獨天策軍不可以。所以……讓他收了這個心思吧,老老實實讓天策軍在宮中衛戍就行。」

    張千一聽,便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了!

    這是陛下的招牌,是臉面啊,陛下還是很要臉的,天策軍若是拉出去,輸了算誰的?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好好養着,就當他們是瓷器了。

    張千心裏竊喜,如此一來,那陳正泰的如意算盤可算是落空了。

    不過這天策軍上下倒是可惜了,自己去營中的時候,撞見不少人,個個都像一條漢子,可一直衛戍,也就別指望能立功勞了,這輩子,都老老實實地做個精瓷吧。

    李世民突然奇怪的看着張千:「你笑什麼?」

    「啊……」,還好張千反應快,毫不猶豫就道:「奴婢為天策軍能得陛下如此賞識而笑。」

    李世民則是狐疑的掃了一眼張千,他覺得……張千的話,有點問題。

    只是……他懶得去計較了,便道:「正泰那裏,要安撫住,他若知道朕的心思,還不知又要背後說什麼怪話呢。」

    「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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