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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狩獵場在皇郊玉華宮處,宗自沉他們要先進入上京城內,經由北街才能到目的地。
茂南在外面駕着車,車內阿等將一盒白色的膏體拿了出來,小聲的說:「公子,需要抹在臉上嗎?」
宗自沉點頭,阿等給他抹着。
這是之前出府的時候,陸世源給的膏藥,上了臉會使面色蒼白些,看起來也像纏綿的床榻的樣子。
他以為用不上,這現在看來,倒是疏忽了。
茂南駕着車,聽見馬車內漸漸傳來咳嗽聲,還有阿等有些自責的話語:「公子,都是奴不好,應該今早就讓您喝了藥,再出門的。」
宗自沉嗓子裏像卡了痰了一樣:「沒事,這幾日不是好了許多,一頓不喝不礙事,咳咳……」
這膏藥怎麼這麼刺鼻!
「駕。」茂南驅趕着馬車,心裏想着難不成真是迴光返照。
快出北街的時候,宗自沉怕突然味道太濃惹人懷疑,將窗簾掀開了,想着透透氣。
他一手撐着帘子,視線不時看向外面,突然他的瞳孔微睜,他猛的起身,探頭向外面看去。
在人群中,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公子,您看什麼呢?」阿等見宗自沉的動作,好奇的問道。
宗自沉一手拽起阿等至窗前:「看,那個黃色衣裳的婦人像不像銀杏?」
阿等就着宗自沉指着的地方,仔細看了看,那個正在買菜的夫人。
馬車漸漸駛遠,阿等有些不確定道:「好像是,公子看不清了。」
宗自沉也知看不清了,他坐了回去,眉頭越皺越緊,不知為何他的心裏催促着他去確認一下。
「阿等,你現在就下去,不用跟着我了,去看一看,記得剛才的位置嗎?」
阿等點着頭,宗自沉又拽住他:「找個理由。」
阿等掀開車簾,輕拍了茂南一下,說道:「茂南管事,公子的藥我剛才少拿了一味,趁現在走的還不是太遠,我想先回去將藥拿過來。」
茂南一聽,忙將馬車停了下來,要是真因為藥沒喝,在獵場出了事那可麻煩了。
阿等順勢跳了下來,看着馬車漸漸走遠,轉身向着剛才那個賣菜的攤子走去。
等宗自沉來到獵場的時候,各位官員家的馬車停的密密麻麻。
茂南將馬車按照指揮停入特定的地點,宗自沉按着別人的指示,來到玉華宮一處外客停留的地方,盛國公府一家暫時在此等候。
宗自沉以為會見到宗然明,但是宗然明根本不在,或者說男眷都不在。
「二哥哥,你怎麼來了?」宗自蘭見到宗自沉的時候有些吃驚。
「父親讓我來的,父親呢?」宗自沉看了院中只有宗自蘭和宗自馨兩個主子。
宗自馨在擺弄着一個鐲子,都沒抬眼看他。
宗自蘭讓婢女給他搬椅子:「父親他們去前面獵場了,圍獵似乎要開始了。」
宗自沉讓婢女不用搬:「那我去前面看看了,你們在這待着。」
「二哥哥,你的身子……」宗自蘭有些擔心。
「不礙事。」宗自沉找到在院外伺候的太監,麻煩他帶路,就走了。
圍獵場上,幾乎所有的男眷都在,宗自沉獨自一人站在角落。
他可不打算上前去湊熱鬧,不過他選的這個角落,視野倒是不錯,幾乎縱覽全場。
男兒郎們各個身穿騎射服,摩拳擦掌,他細細數着,場上甚至放了近百面大鼓,分別立於東南和西南方向。
宗自沉可以想像等一會兒鼓聲響起的時候,聲勢該多麼浩大。
皇帝還沒有進場,男兒郎們也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閒聊。
只有一人獨自一人站着,宗自沉一眼就看見了他,沒辦法他太高了,看着身高也有兩米了吧。
姿狀岳立,宗自沉一下子想到了這四個字,那人一身墨色祥雲紋窄袖束腰長袍,黑髮束起配以紅玉鎏金冠,雍容華貴,氣度逼人。
可是腰間帶了一個紅色的香囊,上面是櫻桃,宗自沉覺得不配,突然想到,這東西他見過。
原來這人就是那日櫻花宴的景王!
宗自沉這才仔細打量了他的容貌,他不自覺吐出:「帥!」
大概是他看的太久,景王側頭看向了他,宗自沉忙將頭撇了過去,默念着:「失禮!失禮!」
這時皇帝正式出場,接着大鼓敲響,鷹犬齊放,狩獵正式開場。
兒郎們跨上了壯馬,緊跟皇帝身後。
網不羅參差,鷹犬走回互。
「唉!」宗自沉暗自嘆了口氣,自己也沒能上場,可惜可惜。他轉身向僻靜的地方走去,不留在這兒看別人驍勇了。
開場的狩獵活動半日也就結束了,皇帝放下箭矢,由侍衛們簇擁着回主殿歇着了。
「朕乏了,剩下的主場就交給兒郎們了,今日誰狩獵第一,朕重重有賞!」
「謝陛下!」
華宸川不打算參與之後的狩獵了,讓侍從將戰馬準備拉回去。
這時,太子走了過來,身後跟了好幾個世家子弟,太子按住了華宸川的馬:「六弟,比比吧!」
「本宮剛得了兩匹未馴服的烈馬,不如試試。」
太子一語結束,周圍的人都將視線看過來,自從景王被授予官職並且即將出使南國,朝中的格局似乎晃動了。
華宸川摸了摸自己的馬:「不知皇兄的馬是否足夠健碩?」
太子笑道:「自然,就看六弟敢不敢了。」
華宸川淡淡道:「皇兄想比試,弟弟自然奉陪。」
「好!」太子笑道,眼神看向阿撫。
阿撫匆匆退下,不一會兒領了一匹白馬一匹黑馬前來。
華宸川看着這兩匹馬,說都是未馴服的烈馬,他看顯然不是。
那匹黑馬不僅體型較小,明顯乖順很多,而且明顯不是為他準備的。
他垂眸思索,想給他使絆子,讓他出醜,或者暗殺他在獵場?無趣!
他跨步上前,牽住白馬的韁繩:「皇兄,這匹就是我的吧。」
「自然,六弟。」太子翻身上馬,駕馬先行,嘴角始終含着笑。
一場比試結束,就像十一年前一樣,華宸川略勝一籌,不過這次不同的是,太子並不生氣。
神色甚至更欣悅!
一場比試什麼都沒有發生,華宸川有些犯嘀咕,難道只是單純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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