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蓋蘇文!誰要你替老夫道歉?軟骨頭一個,丟盡我高句麗的臉面!」高岐當然不會看不穿淵蓋蘇文的心思,所以他毫不客氣地將淵蓋蘇文的一番「好意給還了回去:「莫要以為老夫看不穿你的險惡用心,呵……」
淵蓋蘇文面對高岐的斥罵,陰沉着臉,卻聰明的選擇了閉嘴。
讓這幫大唐人看看你跋扈的嘴臉也好,省的將來我沒法跟高建武那個昏君交代。
「大唐的太子!」罵完淵蓋孫文,把一個副使當得比正使還威風的高岐,突然就生出了一股憑空而來的豪氣:「老夫念在你年幼,不與你先前囂張的話語作計較。此番我們前來,為的也就是隋朝將士遺骸與大唐作商討:我們的國君曾言,聽聞中原王朝有『千金買馬骨』一說,所以他想着,人骨應該比馬骨值錢,既然如此,不妨大家都爽快點——」
高岐說着,舉起手,伸出三根手指:「三十萬兩黃金!我高句麗將傾舉國之力,送回這些遺骸!」
轟!
高岐這番話,先是侮辱了那些死去的將士,隨後又侮辱了大唐。
先不說大唐壓根就拿不出這筆天價賠款,就算拿得出,又憑什麼給?
他娘的,拿這筆錢當軍費,「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唐土」這句話,可就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事情了。
至於你一個小小的高句麗,呵,即使是楚王那個不學無術的夯貨,屆時都帶着大軍都踏平你高句麗,把國王高建武的骨灰都給揚嘍!
就在李二陛下臉上神情剛剛陰沉下來的那一刻。
一聲大喝忽然在殿中響起:「狗東西!你居然敢嘲笑我大哥?!」
沒有一絲絲遲疑,楚王殿下已經做出了他的選擇!
——假如時至今日,令狐德棻還未告老,那麼他一定會提醒高岐:別多想,趕緊逃!
那豎子對付手無縛雞之力之輩來,當屬世間真無敵!
而高岐又很不幸,是一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廢物。
所以……
「楚王殿下,不要啊!」文臣隊伍里,一直就在懷疑今早這股心中的不祥到底從何處而來的虞世南,在見到李寬使出那招「楚王飛踢」之後,老人終於有了答案。
這豎子啊……你是恨老夫不死啊……
「咳……」眼睜睜看着那短暫一聲驚呼之後,便「倒頭就睡」陷入昏迷的高岐,已經開始傷心的虞世南此時還不知道,這會兒,他的傷心還太早了。
您先別難過,因為您的一世英名,楚王殿下還在繼續敗壞!
李二陛下此時和他的兒子們一樣,在見到那豎子出手之後,腦海中已經是短暫的一片空白。
「楚王殿下!您到底在幹什麼?!」大殿之上,震驚過後的唐儉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不對,不光他想不到,這殿上許多幾朝老臣也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在大朝會上見到親王毆打使節的精彩大戲。
「他辱我兄長,打不得?!」李寬一腳廢了高岐之後,施施然站起身,瞪了一眼正目瞪口呆淵的蓋蘇文之後,他緩緩開口道:「這貨兒就不是來跟和談的,也對,畢竟人家心裏門兒清:咱大唐如今最大的麻煩是突厥人,所以,高建武在接到大唐的國書後,就專門派了這麼一個貨色來噁心我們,這昏君!」
龍椅之上,李二陛下眉毛一抖,他怎麼都覺得這豎子在指桑罵槐。
「楚王殿下,無論如何,您也不能毆打使節啊!」魏徵自然是瞧不上這些外族人的,如果今日事情不是發生在這大殿之上,李寬就是半道截殺人家,他魏徵都得暗中道一聲「彩」,可現在,事關大唐國格,魏徵就無法視而不見了。
「大唐的……楚王?」此時回過神來的淵蓋蘇文就要站起身,質問這個混賬東西怎麼敢的。
結果他剛有動作,一隻大手便壓在了淵蓋蘇文的肩頭。
「使節大人,有話,跪着和我家殿下說。」不知何時出現在淵蓋蘇文身邊的竇師綸呵呵一笑,言語之間,盡顯霸道。
「你!」淵蓋蘇文聞言先是一怒,隨後便是臉色一白:因為他發現,不知為何,自己便是使出再大的力氣,身體都仿佛不聽使喚一般,始終保持着原樣,無法再動彈一分一毫。
「使節大人,老夫再說一遍,有話,跪着和我家殿下說!」這一回,竇師綸的聲音在這大殿之中迴蕩,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向了地上的淵蓋蘇文。
隨後大家這才發現,此時豆大的汗珠,已經爬滿了淵蓋蘇文的額頭,儘管他一直在咬牙苦撐,可全身的身體似乎如同遭受了了巨大的痛苦一般,發出輕微的顫抖。
「竇叔……」李寬直到今日才發現,自己哪裏還需要去找什麼打得過「洪三」的高高手?
眼前這位才是真正的大唐掃地僧啊!
可惜了……我竇叔是個文官,這要是個武將,本王還不得起飛嘍哇……
一旁,原本打算藉此機會出手,還楚王殿下一個人情的牛進達,此時與同樣滿臉出高徒的程咬金互相對視一眼,兩人心中,皆是駭然:竇師綸此人,真乃深藏不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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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旁人作何感想,此時掙扎了半天,還是做無用功的淵蓋蘇文,終於忍在掙扎中艱難地抬起頭,質問起大唐真正的「賢王」:「楚王為何無故毆打使節?」
「他辱我兄長!」李寬的回答趾高氣昂,但是在場的大臣們此時已經回過味來了:這豎子哪是突然暴起啊,他娘的……在高岐開出條件之後,自知談判註定破裂的楚王殿下這才「憤而出手」,將積攢的怒火化作那驚天的一腳。
不得不說,這位講求「務實」的大爺真是個妙人啊……
「辱你兄長?呵呵……」淵蓋蘇文發現肩膀上的那隻大手漸漸卸去了一部分力道,這讓他並不覺得感激,反而愈發的覺得恥辱:「先前你的兄長還斥責我的副使不知禮,那麼方才楚王殿下您的所做所為,又是什麼呢?」
淵蓋蘇文的這番話,好似鋒利無匹的利劍,刺向了被大哥先前那番話架在道德高地的楚王殿下。
此時不光是李二、李承乾、李恪、李泰、朝中的大臣們也紛紛將擔憂目光投向了李寬。
此時所有人,在設身處地後,發現無論怎樣說辭,都很難就此給淵蓋蘇文一個滿意的回答。
但是我們的楚王殿下是什麼人?
丈育也!
但丈育,他也是讀書的!
這一刻,李寬無比感激當初教他讀史的的黃夫子。
當然,黃夫子事後會不會感激他,那就說不準了……
——「閣下有所不知,」面對淵蓋蘇文的這個問題,李寬正了正衣襟,慢條斯理道:「我乃楚王,我蠻夷也!」
嘿!想不到吧?道德?本王壓根就沒有道德!
「咚!」——一直心驚膽戰擔憂徒兒的虞世南,此時終於是不堪重負,暈倒在了地上。
而一旁同樣被那八個字狠狠震撼的同僚,壓根就沒反應過來,所以這才有了這聲:「咚」。
老夫的一世英名啊,從今日起,算是啥也不剩了……
"呵……呵……呵……"李二陛下此時呆坐在龍椅之上,臉上的表情震驚之中夾雜着震驚,他不斷呵着氣,妄想藉此平復自己波濤洶湧且充滿悔恨的內心。
此時不光他,當初李寬請求封王之時,在場的大臣們,比如房玄齡,比如杜如晦,比如長孫無忌……
他們此刻心中想法和李二陛下簡直不謀而合:當初怎麼就讓這豎子當了楚王呢?他娘的……楚王熊渠是不是知道後世還有個楚「蠻」王呢?所以專門備了典故讓他在今天借用?!
蒼天啊!
這要讓他們如何跟後世之人交代啊?!
不得不說,我們「賢良」的楚王殿下就是有本事帶着所有人跟他一起……身敗名裂
最開始放出豪言的太子殿下,眼下在弟弟的這番「俯衝奔下道德高地」的魔鬼言論之後,他以手扶額,表情痛苦。
孤為什麼要一開始就站出來丟人現眼?!孤是不是多多少少有點看不起孤的二弟——大唐的楚王了?
……
此時此刻,我們大唐的首席外交官,唐儉唐大人。
他的心情又是如何呢?
——如果唐大人願意親身分享體驗的話,大概會用一個四字成語來表達:「心如死灰。」
一向擅長利用外交智慧為國家謀取利益的唐大人,可能怎麼都不會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出現有這麼一個豎子,用這麼簡單的八字真言,擊碎了他幾十年的專業水平和職業信仰,並且一下子就讓中原王朝的外交水準倒退了一千五百年!(注,說出「我蠻夷也,不與中國(這裏的『中國』指的是中原各國)之號諡」的楚王熊渠,去世於公元前887年。)
——我乃楚王,我蠻夷也!
大殿之上,楚王與群臣兩相對望。
服?
服!
喜歡大唐:誰讓楚王上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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