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燈在我手
他就那樣提着燈,倨傲地站在她的面前,臉上帶着難言悱惻的笑意。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這些字,是冉智柔親自題上去的,一些她心中所想卻從未也不敢在孫慕白面前說的話,這會兒卻出現在另一個人的手中。
而這個人,還是冉智柔如今最討厭的人。
看到皇甫奏中那張臉,冉智柔不淡定了。又飛快地看看他身後,不見孫慕白的身影,心下更是難安。
「孫慕白呢?」冉智柔冷冷地質問。
皇甫奏中只是斜看着手中的那盞燈,嘴角帶着輕笑,仿佛在笑一代女俠冉智柔居然也這般兒女情長,說得出這般肉麻的話。
「我問你話,孫慕白呢,你們將他怎麼了?」
「你在擔心什麼,怕朕殺了你的心上人?」
冉智柔抿緊了嘴唇,眼裏閃過殺氣,對皇甫奏中這個人,冉智柔沒有一絲的耐心,尤其在事關孫慕白的事時。上次在瓊山,若非皇甫奏中從中作梗,他們之間也不會橫生這麼多的枝節,差點造成這輩子難以挽回的遺憾。這一次,就在冉智柔滿心期待着孫慕白找到她的時候,這個男人卻提着她親自題字的燈出現在她的面前,讓冉智柔如何接受?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好詩,好詩!」皇甫奏中一個人徑自吟誦着這首詩,眼尾勾出一點笑意,淡淡往冉智柔的方向掃了一眼,有種說不清的風~流。卻只有極少數了解他的人,才知道皇甫奏中那抹笑背後究竟意味着什麼。
古怪!什麼的古怪!
「少廢話,孫慕白呢,他若是有什麼事,哪怕殺進大焰皇宮,我也要你付出代價!」
冉智柔霸氣側漏了。堂堂大焰皇宮,她還真沒有放在心上。若非如此,在瓊山她就不敢如此羞辱皇甫奏中,甚至差一點便要取掉他的性命了。
對這一點。皇甫奏中自己也清楚。冉智柔是個危險的人物,哪怕要靠近,也得小心翼翼,顧慮周全,否則只是自取滅亡!
「慕白他一時來不了這裏了。就由朕來代替他,與冉姑娘一會如何?」皇甫奏中笑意飛揚,拿出他對付後宮女人最厲害的一套,這套一出,各色的美人都是手到擒來,拜倒在他龍章鳳姿又風流俊逸的外表之下。
「你也配!」不管他擺出什麼樣的笑臉,冉智柔都是一臉的視若無睹,她對他的厭惡,又豈止是一個笑臉便能改變的?何況這樣的笑臉,只會讓冉智柔心生不耐。火氣更加的足了起來。
他當她是什麼人,招招手便會乖乖湊上去的主兒,未免自視過高了。再說了,孫慕白在她的心目中也是獨一無二,他皇甫奏中算哪顆蔥?若非下山前外公有言在先,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她就已經拔刀相向了,何至於在這裏和他這般廢話?
皇甫奏中上次拿外公的玉佩算計她的那筆賬,她還沒有和他清算。她沒打算再繼續和他過不去,若他再繼續為難,可就怪不得她了。
要知道。一個女人真的和你不客氣起來,那還真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皇甫奏中並沒有因為冉智柔這不客氣的話而變了臉色,反而是柴總管和方侍衛,二人乍聽此言。還真是嚇壞了。
從那姑娘的話中,可見她是認識他們皇上的。既然知道他是當今聖上,說話還敢如此無禮,可真是膽大包天,放肆胡為!
柴總管剛要訓斥,便被皇甫奏中給阻住了。這個女人就是這般。她若恨上一個人,別說那個人是皇上,就算是天皇老子,她也不會給半分的面子。
柴總管和她說這些,不過是浪費口舌,不能說動這個女人,反而被他弄得一肚子的氣。
對於這一點,皇甫奏中可是親自領教過的。
「慕白他暫時來不了了,朕看見他的時候,他正着急地趕去一個地方。而在他走後,朕看到燈樓內還遺留着一盞燈,感受到燈的指引,便來到了這裏。不成想碰見了冉姑娘,莫非冉姑娘的命定之人便是……朕?」
冉智柔狐疑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暗自戒備着,不知道這個男人這一次又要耍什麼花樣。但他前面的話是什麼意思?孫慕白急匆匆地離去,是為了什麼,他怎麼可能會放下等候他的冉智柔,在這個時候離去,甚至連聲招呼都不打?
又注意到皇甫奏中眼裏流過的笑意,冉智柔心中瞭然。
很明顯,孫慕白不是自己離去的,這個人一定故技重施,調開了孫慕白,自己則來到這裏。相比這會兒,孫慕白還以為她遇到了什麼危險吧?
冉智柔轉身就走,她必須要儘快找到孫慕白,孫慕白的身體連番遭受重挫,再也不能有什麼損傷了。而皇甫奏中這個人陰險狡詐無比,對孫慕白毫不留情,而孫慕白對皇甫奏中呢,始終存着一份君臣情誼,在這種情況下,孫慕白沒有任何的勝算。
這便是孫慕白,冉智柔時常會覺得無奈。他面上嚴肅,卻是真正關心黎民百姓,重情重義之人。她無法指責他什麼,因為這便是他喜歡的孫慕白,哪怕一次次的受傷害,也絕不改變自己的本心。
「冉女俠怎麼這麼快就走了,這站柔情繾綣的鳳燈,你莫非要將之贈予朕?」
冉智柔頓住,回過身,死死盯着皇甫奏中。
在自己的生死大敵面前,說些似是而非的話,真的沒問題嗎?要是他以為,這樣便可以迷惑她,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這盞燈朕看着着實歡喜,尤其是燈上所題的這首詩,冉女俠若真有此意,朕會收下,不會辜負冉女俠的一番心意。」
「奪他人之物,有意思嗎?」
「那就要看是什麼東西了,若是冉女俠的心……意,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韙,朕也不介意將之搶過來。」
「你要便拿去吧,我就當是餵狗了!」冉智柔一甩袖,便離開了眾人眼前。自始至終,沒有再回頭看身後人一眼。她自然也不知道,皇甫奏中在柴總管和方毅噤若寒蟬中變幻莫測的表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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