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女難求 第六十六章 朝堂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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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涼的吻,帶着夜色的微濕的寒氣如羽毛一般輕落在寒雁額上,他的唇就像他的人一般,散發着清冽的蠱惑,寒雁只覺得額頭像是被小蟲子爬過一般酥酥痒痒的,乍驚之下竟忘了反抗,只身子僵直的站在原地。

    那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很快結束,傅雲夕直起身,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現在,還認為本王是斷袖?」

    仿佛後知後覺的小獸警覺自己落入陷阱一般,寒雁跳將起來,離傅雲夕有三步遠,一隻手狠狠擦拭自己方才被吻過的地方,氣急敗壞道:「登徒子!」

    這個人看着冷漠深沉,萬事不關心的模樣,居然這般輕浮,就這麼吻了上來,她前後兩世,都未曾與男子有過這般親密接觸,自然是雙頰通紅,怒不可遏。

    卻不知傅雲夕向來是個狂妄的主,這世上的禮法在他眼中都是虛數,自然不必遵守。方才也只是起了逗弄之心,就像是逗從前飼養的一頭小梅花鹿一般,見寒雁卻是真的動了怒,似乎他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一般,雖然不解,卻也收了面上的促狹之色。

    「本王明日便向皇上請求賜婚。」他道,聲音里儘是篤定。

    寒雁一驚:「胡說八道,我從未說過要嫁你。」

    「你與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你便是本王的人。」傅雲夕挑眉。

    寒雁沒想到他會這般說,咬了咬牙:「那只是個意外。」

    「本王一定會付這個責任,」傅雲夕走到她身邊,寒雁還想躲,被他一把拎住後頸的衣領,往她頭上插了個什麼東西。

    寒雁伸手就要去摸,被他握住胳膊:「別動。」

    掙扎不開,寒雁只好怒瞪着他,卻見那個無法無天的人含笑道:「天快亮了,我也該回去了,本王今日說的話,句句是真。」頓了頓,他又道:「還有,本王從不覺得你軟弱可欺。」說完,低笑一聲,竟是飛身一閃,祠堂里哪裏還有傅雲夕的身影。

    寒雁想起自己方才那句:「你分明是看我軟弱可欺,日後過了門發覺自己上了當,卻也求救無門,只得自己咽在肚裏。」忍不住有些赧然,但凡欺負她的,她都變本加厲的報復回來,好吧,她的確不是好欺負的。

    只覺得額上似乎還殘留着他唇的溫度,耳邊是他的低笑,寒雁的臉色變得緋紅一片,看着不食人間煙火的一個人,也這般孟浪。她在蒲團上坐了下來,一手支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傅雲夕說要娶她,是真的嗎?

    外頭突然傳來雞叫的聲音,天色已然亮了。寒雁想起傅雲夕走之前的那句話,他…莫不是來特意過來陪伴自己的,否則陰濕的祠堂,漫漫長夜,飢腸轆轆的她一個人,度過起來該有多艱難。

    便有一些感激的意味在心頭蕩漾,突然想起了什麼,摸到自己頭上,傅雲夕插上的東西,拔下來一看,居然是一隻藍玉簪子。

    那玉色極為澄亮,顏色鮮艷,偏又沒有一絲瑕疵,簪子頭是一尾晶亮的小魚,栩栩如生的模樣,一看便知簪子工藝不凡,當時貴重無比。

    傅雲夕送這隻簪子是什麼意思?寒雁將簪子握在手中,看着窗外發呆。卻說莊語山得知寒雁不會與自己嫁給衛如風的消息後,先是有些不甘,待聽到她立下的誓言,又是十分高興,只等着寒雁成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女人,最重要的乖巧大度,像莊寒雁這樣的裝清高,在莊語山的眼裏是不屑的。這幾日她便更加用心的打理起自己的嫁妝,即便是衛王府的側妃,也是不容小覷的。

    大周氏倒是對自己的這個侄女兒十分傷心,幫着她處理嫁妝,閒着還對周氏道:「怎麼只有這些,妹妹,府上的好東西可都在這裏了?」

    周氏得意道:「老爺的好東西,便都是給了語兒,此次語兒出嫁,老爺讓庫房裏的管家劃了賬本,只說讓我隨便取呢。」

    大周氏想了想,便道:「如此是再好不過了,只是語兒的婚嫁之事非比尋常,不如我也去幫幫忙,在太師府見了不少好東西,也可以幫忙挑選一二,語兒帶過去了,才不會被人瞧不起。」

    周氏聞言有些懷疑的看着她:「姐姐為何對語兒的嫁妝之事如此關心?」

    大周氏斜睨着她,冷笑道:「莫不是以為我貪圖你們府上的富貴?太師給了我不少好東西,難不成還會看上語兒的嫁妝?」

    周氏自知失言,再看大周氏通身的富貴,衣着首飾看着全部都是價值不菲,再說張太師寵愛大周氏人盡皆知,且出手大方,莊府里的東西,怕真的是入不了她的眼。只是這麼想着,心中到底還是有些狐疑。便笑着道:「姐姐哪裏的話,我這是被那小賤人氣的昏了頭了,我便叫趙嬤嬤將庫房鑰匙給你,等會你便與趙嬤嬤一道去挑些東西吧。」說完朝趙嬤嬤使了個顏色,趙嬤嬤心領神會,連忙點頭道:「老奴一定辦的妥妥的。」

    周氏這才轉怒為喜。

    待寒雁被從祠堂里放出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丫鬟似乎這才記起了她,莊語山親自來開的祠堂門,本以為一見到寒雁,必會見着她倒地昏迷,或者虛弱不堪的模樣,誰知祠堂門方一打開,卻見寒雁端端正正的跪坐在蒲團上,聽聞聲響,轉過頭來對她大大方方展開一個笑容,卻是絲毫看不出萎靡的模樣,反而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莊語山愣了一愣,沒有見到意料中寒雁落魄的模樣令她十分惱怒,想了想,一腳踏了進來,見供桌上的瓜果被人動過,大怒道:「你居然動了供品,可是對神佛不敬!」

    寒雁氣定神閒的看着她:「非也非也,昨夜寒雁在神佛面前禱告,許是誠心感動了上天,約是子時,突見外頭一白衣仙人踏月破風而來,吃了這供品,與寒雁說了些話。」

    莊語山自然不信:「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分明是狡辯之詞,實在膽大妄為!」

    寒雁笑眯眯的看着她:「就知道語山姐姐不信,那仙人見寒雁可憐,便又賜了一道仙界的糕點,你瞧,這地上還有寒雁吃剩的糕點屑。」

    莊語山低下頭去看,果真見着地上散落着一些雪白的糕點屑,登時怒不可遏:「你居然讓人送了飯菜進來。」

    寒雁委屈道:「語山姐姐這可就冤枉寒雁了,父親的吩咐,府中的下人是不敢違抗的,這祠堂的門被鎖了,寒雁自然進不來,丫鬟們就是想要送飯,打不開這門,又如何送的進來。」周氏兩姐妹故意為難她,勢必不會讓丫鬟送來飯菜,連汲藍和姝紅都被軟禁起來,又有誰敢在周氏眼皮子底下做這番事呢?見莊語山臉上神色鬆動,她又毫不猶豫的添了把火:「我早就說過了,語山姐姐最好心神佛,舉頭三尺有神明,一舉一動,上頭的那些個,全都看在眼裏呢。」

    莊語山後退兩步,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看着她:「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想着又得意起來:「下月初八我便進衛王府的大門了,成了世子的側妃,而你,便等着一輩子做姑子吧。」她瞥了寒雁一眼,語氣輕蔑道:「不如你現在求求我,或許我能讓世子賞你一個侍妾通房的名分,畢竟身份低賤,總比一輩子沒男人好得多。」


    寒雁聽見她刻薄的話語不為所動,只是笑道:「語山姐姐今日特意來放寒雁出去,寒雁自然是開心的,不過也奉勸姐姐一句話,」她的嘴角惡意的翹起,那令人看了就憋悶的高傲居然同傅雲夕如出一轍:「這世上的女子,不是每個都向姐姐一般,離了男人就活不了的。」

    「你…」莊語山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寒雁繼續笑了一笑:「語山姐姐要找什麼樣的男人,找幾個男人,都與寒雁無關。」她走到祠堂門口便,突然像是記起了什麼,轉過頭衝着怒氣沖沖的莊語山一笑:「忘了告訴姐姐一句,昨夜我跪坐在祠堂的蒲團上祈禱,祈禱的正是語山姐姐的親事,結果…你猜神佛怎麼說?」

    莊語山一聽此話,立刻緊張起來:「怎麼說?」

    寒雁欣賞着她緊張的模樣,待欣賞的差不多了之時,才慢悠悠道:「神佛說——天機不可泄漏。」

    「莊寒雁!」莊語山受不了這樣被戲耍,氣的恨不得衝上去扇寒雁兩個嘴巴,可是得知了寒雁的手段,卻也不敢輕舉妄動,遂跺了跺腳:「你大可以得意,便是以後成了沒人要的老姑娘,你還是可以這樣得意!」

    寒雁背對着她,懶洋洋的朝她揮了揮手,聲音清亮:「神佛說,自然會為寒雁尋一門好親事,就不勞姐姐費心了,告辭,側妃。」最後那兩個字,含着些微的笑意,卻又透着無比的嘲諷,仿佛她臉上的笑意,涼薄未達眼底。

    待回了清秋苑,陳媽媽,汲藍姝紅都連忙迎了上來,原來周氏以她們照顧小姐不盡責將她們全部軟禁起來,不准踏出清秋苑一步,是以根本沒辦法與寒雁通信。

    安慰了汲藍和姝紅兩句,寒雁走到桌前坐了下來,汲藍將陳媽媽支開,走到寒雁身邊道:「小姐要奴婢打聽的事情,有眉目了。」

    寒雁一愣,突然明白過了是哪件事,連忙將汲藍拉進裏屋,到榻前坐下,示意她說下去。

    「夫人曾經的貼身丫鬟,在小姐出生的時候被趕出府了,好像是做了偷竊之事,之後夫人身邊陪嫁丫鬟都被以各種藉口打發了出府去。奴婢和其他院裏的下人說話,得知清秋苑在小姐出生那一年,下人們幾乎都被全部換掉。陳媽媽也是新歡進來的人。」

    寒雁皺眉聽着,這聽上去有些奇怪,自己出生的那一年清秋苑的丫鬟下人全被換掉,是什麼事情如此諱莫如深,似乎是怕走漏了什麼風聲,她握緊了拳頭,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汲藍見寒雁臉上表情尚且平靜,道:「那些被打發出去的丫鬟死的死,背井離鄉的背井離鄉,這些年竟然全無蹤跡了。不過…奴婢買通了府里的一個老嬤嬤,打聽到夫人當年第一個以偷竊之名被趕出府的丫鬟,如今在京城裏的一個繡莊做繡工,小姐若是有心…」

    寒雁咬了咬唇:「你安排一下,我要見她。」

    汲藍有些遲疑的看着她,最後還是道:「小姐…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她向來辦事爽快,在寒雁面前有什麼說什麼,極少這般猶豫不定,寒雁放輕了聲音,道:「講便是了。」

    汲藍想了想,心一橫道:「奴婢聽人說,夫人當時進府的時候,心中人並非老爺…是以有傳言,夫人進府之時已有了身孕,小姐…並非是老爺的親生!」

    「轟」的一下,猶如晴天霹靂,雖然曾經的確有這個想法,但是當汲藍真真正正的說出口時,寒雁還是有些難以接受。自己叫了十幾年的「爹」並非自己的親爹,這麼多年他對自己的冷淡便有了解釋。可這並不使寒雁感到驚喜,那個人…到底是誰?

    可是如今娘親已然辭世,她一腔疑問卻找不到人來解答。

    汲藍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當時夫人進府時,許多下人都這般傳言,可是那些個嚼舌頭的全部都被老爺狠狠懲罰趕出府了。」

    寒雁心下瞭然,莊仕洋為了堵住眾口,看來是下了狠手。這更讓寒雁覺得心下奇怪,若是真的,那麼自己的身世,倒還真是成謎了。而且似乎,那個人…並不是個小角色。

    金鑾殿上,聽完眾朝臣的上奏,商討完大事,便問:「若無其他事,今日到這裏,下朝。」

    卻見紅色繡白蟒袍官服的俊美青年上前一步,沉聲道:「微臣有一事請皇上准允。」

    皇上頓了頓,盯着他道:「玄清王有何事?」

    傅雲夕微微扯了個笑,目光掃過站在一邊的莊仕洋:「微臣想要向莊大人府上的四小姐提親。」

    衛如風聞言身子一僵,恨恨的瞪着傅雲夕,不等莊仕洋開口便出言嘲諷道:「王爺有所不知,莊四小姐曾經說過,所嫁之人今生只能有她一人,不納側妃,不娶小妾,不收通房。王爺貴為皇族,還是早些打消這個念頭為好。」

    在衛如風看來,以傅雲夕的權勢,一生只有寒雁一個女人是不可能的事,不僅皇上不會同意,太后也不會同意。皇家子弟,開枝散葉是責任。傅雲夕想要娶莊寒雁,卻是不太可能的。

    莊仕洋卻是有些緊張的看了衛靖一眼,他是衛王一邊的,如今傅雲夕當着滿朝文武的面提出親事,若是成了,豈不是和衛王做對。可是玄清王也是自己招惹不起的,遂乾笑道:「王爺身份尊貴,怕是小女高攀不起。」

    七皇子不動聲色的看着殿前的一切,見傅雲夕遲遲不語,也笑道:「王叔若是想要娶王妃,大可讓父皇傳令下去,替你挑選一個德才兼備,才貌雙全的好女子作為王妃…又何必…。」他的話沒說完整,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傅雲夕似笑非笑的看着皇上:「皇上一直關心微臣娶妃之事,微臣如今下定決心,正是為了開枝散葉。」

    皇上立刻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傅雲夕說過,明年出征西戎,他也會同行,這就是說,如果娶不到莊寒雁,日後便更沒了牽掛,更加不會輕易地回京。遂有些氣惱的瞪了他一眼。

    傅雲夕淡淡道:「娶她一人便一人,今日本王便當着聖上的面,立誓今生只娶莊四小姐一人,不納側妃,不娶小妾,不收通房,永不二心。」

    衛如風沒料到傅雲夕竟然真會這麼做,傻眼的看着她,世上怎麼會有這般的男子。繼而又生出一股出奇的范怒,寒雁之所以敢說出所嫁之人只能有她這樣的話,是不是早就料到傅雲夕會這麼做。頓時感到自己被人欺騙了一般,心生惱怒,這下,對傅雲夕和寒雁,心中痛恨鄙棄不已。

    朝中的其他大臣聞言卻都是忍不住搖頭嘆息,傅雲夕的風華,自然是萬中挑一,自己府上也有女兒,傅雲夕作為最佳的女婿人選,如今卻說出了只娶寒雁一人的話,這下子,自家府上的女兒們怕是要傷透了心。

    傅雲夕長身玉立,修長的身影猶如一道未出鞘的利劍,筆直,堅定,墨色的長髮被一支瑩白的玉簪簡單的琯起,卻越見其風致。他容顏俊美,長眉斜飛入鬢,墨色鳳眸深邃無邊,輕輕揚起的薄唇,似乎含着嘲諷的笑意,嘲笑着那些不可置信之人。一身銀紅繡白蟒的官袍被他穿的氣度斐然,傅雲夕整個人竟一掃之前的清冷淡漠,竟是出奇的銳利。

    「本王以整個玄清王府為聘,下聘莊家四小姐為妃!」清淡的話語,帶着微寒的涼意,如同一粒巨石投進平靜的深潭,滿朝文武霎時間鴉雀無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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