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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初次交鋒
寒雁的餘光落在周氏臉上,見她臉色一變,莊語山也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時間竟愣住了。
「你說什麼?」開口的是莊仕洋,他狠狠一拍桌子:「你這是什麼態度,平日裏你娘就是這麼教你規矩的!給我跪下!」
寒雁咬了咬唇,低頭跪了下來。
莊語山眼裏閃過一絲竊喜,很快換上了一副委屈的神色,偏還大度的勸解:「沒關係,妹妹可能是與我不熟悉,地上涼,妹妹還是快起來吧。」
寒雁心裏暗笑,要知道她這個父親,生平最是自大,最討厭別人忤逆他的意思。平日裏母親姨娘下人們事事順着他,莊語山想要充好人,卻直接忽略了莊仕洋的態度,這不是自討沒趣是什麼。
果然,莊仕洋表情不善的瞪了她一眼:「起什麼起,這裏沒你說話的地步!」
莊語山沒料到莊仕洋怎麼會突然變了態度,眼裏有了水光。周氏連忙上前打圓場:「語山也是心疼雁姐兒,這孩子就是心善。」
想把注意力引到自己身邊來?這個繼母的意圖這樣明顯,當初她怎麼就沒看出來?
莊仕洋視線落到寒雁身上,冷聲問道:「你對語山可有什麼不滿意?竟說出那樣沒分寸的話來!」
寒雁把手背在身後,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眼裏頓時蓄滿了淚水:「爹爹,她身上有香粉的味道。」
莊仕洋一愣,周氏和莊語山對視一眼,心中不解,香粉有什麼問題?
寒雁抽抽噎噎的回答:「爹爹難道忘記了,雁兒對香粉過敏,只要一聞到香粉的味道就會渾身不舒服,這位姐姐身上的香粉味這樣濃,雁兒老遠就聞到了。雁兒實在不喜歡。」
莊仕洋立刻尷尬起來,忙道:「爹爹當然知道你對香粉過敏。」
知道?寒雁嘲諷的看了他一眼,她不過隨口編造了個理由,莊仕洋要是真知道,那才就有鬼了。
「不過,」莊仕洋輕咳兩聲:「雖然如此,你也不該這樣對你姐姐,起來吧,別跪了。」
寒雁連忙站起身來,走了兩步,重新執起莊語山的手,朝她真誠的笑道:「方才是我的不是,姐姐別跟我一般計較。」
莊語山對她的熱情莫名其妙,下意識的就要掙開她的手,寒雁順勢一松,小臉一垮:「姐姐拍開我的手做什麼?不肯原諒我了麼?」
莊仕洋不悅的盯着莊語山,莊語山打了個寒顫,連忙拉住寒雁:「怎麼會,我很喜歡妹妹。」
寒雁開心的笑道:「姐姐人真好,姐姐對我這麼好,我要送姐姐一盒香膏。塗在身上很香的,比姐姐用的香粉更香,我瞧汲藍和姝紅用着後在我身邊服侍,也不會過敏呢。」
周氏本來很滿意的聽寒雁與莊語山說話,待聽到最後一句時,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起來。汲藍和姝紅不過是兩個丫頭,送莊語山丫鬟用的東西,還道比她的香粉好。是說莊語山連她府上一個丫環都不如?心中愈是惱怒,陰沉的望向寒雁。
莊語山也聽出了寒雁的意思,但是莊仕洋就在眼前,也不好做什麼反駁的舉動。本以為是寒雁故意損她臉面,但寒雁笑的真誠,似乎並不了解其中的意思。
這人到底是個傻的,還是個聰明的?
不管是傻的還是聰明的,今日事情的發展已經超過了她的預料,周氏皺了皺眉,沒有按照她預先想好計劃進行,只怕再這樣下去變故更多。
於是她起身對莊仕洋道:「老爺,時候不早,能否容妾身收拾衣物,讓語山先安頓下來?」
莊語山巴不得早早離開這兒,在這個妹妹面前討不了好,實在令人氣悶。便揉了揉眼睛撒嬌道:「娘,我好累。」
寒雁也厭煩了與他們打擂台,再說今日已經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多呆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莊仕洋順水推舟道:「好,我與你們一道去。」
真是體貼入微,寒雁幾乎都要感動了。她看着周氏從母親原來的位置上站起身,拂了拂衣擺的褶子。
老實說,周氏的確是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即便年過而立,卻更見少婦的豐滿韻味。柳眉下是一雙上揚的細長眼睛,顧盼流連間都是風騷艷麗。嘴唇飽滿豐盈,笑容不自覺的帶了幾分勾魂。想想母親不甚愛打扮,可是看着令人舒服得多。
周氏今日穿了一件桃色的文錦長裙,腰肢處用靛藍的寬綢繡花腰帶纏了一圈,更顯得柳腰不堪盈盈一握,外搭一件同色的輕薄娟衣,配着一套如意樓精心打造的紅寶石頭面,富貴逼人。
不過,也俗了些。
莊仕洋轉過身,對正在沉思的寒雁道:「我陪你周姨去看看院子,你也早些回去吧。」
看着莊仕洋寶藍色的彩繡長袍,和周氏莊語山的桃色粉紅搭在一起,竟鮮艷的五彩繽紛,寒雁的目光不自覺的冷了下來。
「爹爹…」寒雁叫住他。
莊仕洋回過頭,寒雁猶豫的開口:「雁兒還有一件事…」為難的把剩下的半句話吞下去。
莊仕洋的心情已經變得不錯了些,便和藹道:「雁兒有什麼話就直說。」
「我聽國子監的夫子說過,依照大宗律例,喪期三個月內不能着艷色衣衫,當今聖上最是重仁愛孝義,去年有位大人,祖宗去世沒多久,縱容家中姨娘佩戴紅色絨花,被御史參了一本,便被革了官職,全家都發配西北了。真是可憐。」寒雁聲音清脆,目光清澈如水:「嗯,周姨今天穿的,我看就很鮮艷呢。不過娘親剛過世,現在還在喪期,周姨穿成這樣來咱們家借宿,要是被當今聖上知道,雁兒和爹爹可就得去西北了。」寒雁故意把「借宿」兩個字咬的很重,不期然看到周氏青一陣白一陣的臉。「難道周姨不知道大宗律例麼?連雁兒都知道呀。」寒雁笑眯眯道。
莊仕洋看了看莊語山,又看了看周氏,冷道:「雁兒說的有道理,穿這麼鮮艷做什麼!」
周氏一愣,看看女兒,再看看自己。今日進莊府,她是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沒想到寒雁這一番話就引來了莊仕洋的不快,這明明就是為了取悅他,沒想到如今適得其反。
目光定在莊寒雁身上,都是這個賤人,今日之事都是被她攪黃的,莊仕洋的這個女兒可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別人就算了,她看的出來,莊寒雁分明就在針對她們母女!
寒雁心裏卻清楚得很,莊仕洋將仕途看得很重,別的事可能不在意,能影響到他做官的,必定是十分敏感。不過能冒着這樣大的風險把周氏母女接進府,也看得出周氏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只是,她冷笑一聲,重要不等於必要,這個道理,周氏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莊語山恨恨瞪了一眼寒雁,得意什麼,父親又不喜歡她,總有一天,這府里千金的位置,會成為她莊語山的囊中之物!
等周氏離開後,汲藍和姝紅走上前,汲藍道:「小姐,那個周夫人看着就不是什麼好人。」
「別亂說話,」沒等寒雁開口,姝紅就打斷了汲藍:「這裏四處都有人,別給小姐添麻煩。」
寒雁哈哈大笑:「姝紅,你別這麼緊張,老這麼板着張臉,會長皺紋的。」
姝紅仍然是那副沒有表情的模樣,寒雁摸了摸鼻子,真是無趣。
「汲藍姝紅,今天帶你們出去玩走走。」
汲藍眼睛一亮:「小姐是要出府?」
「小姐不可。」姝紅皺了皺眉:「要是被老爺發現就壞了。」
「放心吧,」寒雁很有把握:「爹現在忙着享受天倫之樂,一時半會不會想到我們的。而且我們不走正門,姝紅把銀子拿好,我們去東城的武官,給明哥兒尋個武先生。」
姝紅還想說幾句,見寒雁心思篤定的樣子,便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只是眉間仍是憂心忡忡,倒是汲藍,高興的不知怎麼辦才好,急急忙忙的要回屋子收拾東西。
清秋苑裡的後牆有個狗洞,是寒雁兒時發現的秘密。小時候她還經常帶着汲藍姝紅從狗洞裏溜出府玩,七歲以後學了女誡女則,知道這是不妥的事,便沒再幹過這種事。可是現在重活一世,她的心思也變了許多。女誡女則不過是禁錮人生的俗禮,為什麼要為這些條框讓自己不快活呢。
寒雁讓姝紅找了件丫鬟的衣服,三個人穿着粗布棉衣順着狗洞往外爬,爬在最前面的寒雁突然「撲哧」一笑,嚇了汲藍一跳。
「小姐怎麼了?」
寒雁搖搖頭:「我在想,這樣其實挺快活不是。做個侯門小姐真沒意思,反而不如平頭百姓自由。」
汲藍搖了搖頭:「平頭百姓未必就自由,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小姐的生活,也是多少百姓奢望都奢望不來的。」
「有道理。」寒雁點點頭,比起前一世,她要豁達得多,也更珍惜生命。這樣短暫的生命里,一定要做自己喜歡的事。前提是替母親報仇之後。
三人爬出狗洞,拍了怕身上的泥土。寒雁為了不被人發現,只做丫鬟打扮,並沒有注意她有什麼不同。三人沒有雇馬車,又極少出門,乾脆一邊逛一邊走。
寒雁沒有發現的是,外牆不遠處有個陌生的身影一直注視着她們,男子叼了根草含在嘴裏,看着遠去的背影饒有興致道:「莊府上的丫頭真奇怪,放着好好的大門不走,偏愛鑽狗洞。」想了想,又搖搖頭笑了:「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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