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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姜雲州給了桑枝一封信。
他聽桑枝說,桑枝己經掌管了顏心錢匣子的鑰匙,就讓桑枝把信放在顏心的錢匣子裏。
這樣,更隱秘。
顏心拿到了信,自己看完了,忍着想吐的表情,拿給了白霜。
「你去找楊鎮。不要在顏公館找他,去他家。讓他依照我的意思,再臨摹一封信給我。」顏心道。
楊鎮是顏心娘家顏公館的賬房先生。
他特擅長臨摹,能學得惟妙惟肖,這件事顏公館人人都知道。
駱竹和顏菀菀曾經讓他修改顏心的藥方,把安胎藥改成墮胎藥。
事情失敗後,顏菀菀被景元釗砍了一個指節,駱竹和她只顧擔心婚姻不保,沒想起楊鎮。
楊鎮還在顏公館做事。
顏心拿住了他的把柄,讓他做自己的耳目,同時還需要替她做事。
很快,白霜回來了。
楊鎮重新寫了一封信,臨摹姜雲州的筆跡。
顏心將信給桑枝:「你就放在自己枕頭底下。」
桑枝道是。
「你表現得很好。」顏心又誇她。
桑枝苦笑:「我可能擅長做戲。」
她都要走了,誰也不怕,又知道顏心給她兜底,做戲水準之高,連她自己都意外。
顏心笑了笑:「往後,說不定可以靠這本事吃飯。」
這件事佈局了一周,姜雲州要行動了。
家裏的採辦,突然在松香院正門口的院牆外面堆放一些木頭。
馮媽等人很意外:「這是做什麼?」
「花園的籬笆牆壞了,三少爺瞧見了不高興,叫我們來修。」傭人說。
馮媽:「木頭也別放我們這裏。入秋了,這幾天又乾燥的,別失了火。」
「沒那麼離譜。」傭人不以為意。
姜雲州來看了眼。
顏心正好也出來,兩人遇到了。
姜雲州沖她笑笑,跟她解釋:「暫時放這裏,明早叫人去修籬笆。你不介意吧?」
「沒事的,三少爺放就是了。」顏心道。
姜雲州看着她,淡淡笑了笑:「明珠,明早說不定會有驚喜,籬笆可能會很有趣。」
顏心似有點聽不懂,疑惑看了眼他。
桑枝從外面回來,路過姜雲州的時候,腳下被什麼絆倒了,跌倒在姜雲州身上。
姜雲州蹙眉,扶住了她。
桑枝:「三少爺,我該死。」
「小心點。」姜雲州警告看了眼她。
幾個男傭人還在搬木頭,見狀眼神有點曖昧,似乎在說:這丫頭不安分,想爬少爺的床。
就像西少爺身邊的煙蘭那樣,靠着先懷孕,升了姨太太,從傭人變成主子。
大家心照不宣。
顏心等人,目光也複雜。
姜雲州生怕計劃露餡,瞧見大家誤會的眼神,反而鬆了口氣。
他們往美色上想,能遮掩他真正的目的,他鬆了口氣。
姜雲州走了。
傍晚時候,白霜告訴顏心:「院外埋伏了好幾個人。小姐,要怎麼處理?」
「不要打草驚蛇,假裝他們不存在。」顏心說,又對桑枝道,「今晚很關鍵,你怕不怕?」
桑枝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真的很豁達。
她連一點懼色也沒有:「我不怕。」
顏心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她把計劃,再次和桑枝復盤一遍,告訴她如何行事。
「……桑枝,景少帥告訴我,怕死的人往往會先死。不要怕。」顏心說。
桑枝慎重又沉穩點頭:「好。」
「你要相信我,我都安排好了。」顏心又說。
桑枝:「我知道。」
這天半夜,堆放在松香院門口的木頭,突然着火了。
火勢很猛,火苗往松香院內飄,驚醒了所有人。
姜雲州帶着七八個他僱傭來的打手,在松香院的角門外等候着。
他聽到裏面的動靜。
有女傭尖叫,似乎是馮媽:「怎麼着火了?」
「小姐,小姐快起來,從角門先出去!」
「快點。」
「桑枝呢?桑枝那丫頭哪裏去了?」
裏面亂成了一團。
角門被打開。
今晚是七月初六,月色黯淡,處處模模糊糊的。
姜雲州瞧見幾個人簇擁着年輕女子,將她小心翼翼呵護着送出來。
那是顏心!
姜雲州看了眼打手們,讓他們把其他女傭都抓起來,堵住嘴巴不准她們驚叫。
他自己和隨從兩人,上前將顏心用麻布袋套了起來。
僱傭的打手們怎麼處理這些傭人,姜雲州不管,他只和自己親信搶了顏心就跑。
有馬車停在弄堂口。
顏心很輕,試圖掙扎,早己被堵住了口,將她扔到了馬車上。
她似乎嚇得不輕,很快微微發軟,像是嚇暈了。
姜雲州心中一喜。
親信隨從將馬車趕到了一處僻靜的宅子。
「三少,幹嘛還要先來這裏?不首接去碼頭嗎?」隨從有點擔憂。
姜雲州:「不急,碼頭明天早上九點才開船。」
隨從:「您不是買了凌晨那一趟船票?」
姜雲州:「我兩趟都買了。」
他把嚇暈的顏心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今晚,他要在這裏,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
不管她是否願意。
他必須要睡到她,才能平復自己這些年的日思夜想。
他為她,茶飯不思,而她居然和他西弟行為不軌,還嫁給了他。
根據他母親的說法,顏心其實還有個男人。
姜雲州姑且不信。
反正,他今晚要佔有她。
如果她也願意,明早他們倆喬裝打扮,一起乘坐郵輪離開宜城,私奔去香港小住幾年。
如果她不願意,非要鬧騰着回去做姜寺嶠的妻子,那麼今晚姜雲州滿足後會殺了她。
他寧可她死。
死在最美好的年紀,她永遠是姜雲州心中的明珠,光彩奪目。
沒人有資格將她變成魚目,包括她自己。
姜雲州還是會走,卻做成顏心和他私奔的假象。
不管她是否願意,在外人看來,她都是主動邀請姜雲州私奔了。
——姜雲州的那封信,寫的就是:「不要再痛苦,我實在無法忍受你時常對着我啼哭。
我寧可對父母不孝、對弟弟不仁,也會如你所願,拯救你出水火。你想和我走,我們就走吧。」
然後寫好了私奔的日期。
好像是顏心蠱惑他逃走的。
姜雲州將她搬到了宅子裏,點了一盞燈,打開麻袋。
瞧見了人,他微微怔了怔。
不是顏心。
姜雲州猛然扇了床上女人兩巴掌,將她打醒:「桑枝,怎麼是你?」
桑枝慢悠悠轉醒。
裝暈需要技巧,醒過來也會很快速。
只是白白挨了兩巴掌,面頰很疼。
「三少,這是哪裏?」桑枝聲音疑惑。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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