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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釗帶走顏菀菀,並沒有像顏心想的那樣,帶她去自己的別館。
他將顏菀菀、地痞等人,全部帶去了軍政府的監牢。
在車上,顏菀菀哭哭啼啼,景元釗一句話也沒說。
他心情很煩躁。
尤其是他趕到顏公館門口時,顏心看他的那一眼,令他心中鬱結。
到了監牢,地痞們全部關押,顏菀菀被安排在審訊室里坐,副官給她倒茶。
景元釗出去了。
他原本是打算先用刑,再慢慢審。
地痞流氓最好審了。先打一頓,而後就是有什麼說什麼,不用費力。
不成想,他的副官長唐白突然找他:「督軍讓您趕緊回去一趟,出了點事。」
景元釗當即帶着副官長回到了軍政府,把顏菀菀忘在了監牢的審訊室。
也沒什麼大事。
督軍有一批軍火,從國外買回來的,價值不菲。
要走天津港的碼頭,那批貨被北方的軍閥扣住了。
景督軍很生氣,需要派個人去周旋。
商量來、商量去,需得用盛遠山。
這件事,討論了好幾個小時,等會議結束時,晚上十一點了。
景元釗很是疲乏。
眾人散去,景督軍回房去了,景元釗想着等會兒還要去監牢,就在會議室裏間的沙發上打個盹。
最近這幾日,他在幫着訓練新兵,好幾日沒休息。
他只是想小睡一個小時,再去監牢。
顏菀菀還在審訊室。
可他太累,一覺睡了西個小時,等他醒過來,己經凌晨三點了。
副官長唐白問他:「您是回房去睡,還是去監牢?」
景元釗:「去監牢。」
他趕過來,依照計劃,先把地痞們全部打了一頓。
打得他們鬼哭狼嚎,就開始爭先恐後講述事情的前因後果。
於是,景元釗知道,顏菀菀和駱竹母女買通這些人去鬧溫良百草廳;也知道有人反過來收買他們,讓他們去鬧顏家。
反過來收買的人,給錢大方。
「恐怕是顏心做的。」景元釗當時如此想。
他心裏,竟是覺得很溫暖。
這小女子知道自保,學得很快了。
等審訊結束,己經清晨六點半了。
景元釗去審訊室找顏菀菀。
顏菀菀一夜未睡,憔悴虛弱,看到他進來就紅了眼眶,眼中蓄淚。
景元釗很煩。
阿雲不是這樣的。
景元釗記得,自己受傷後,阿雲照顧他很麻利、嫻熟,做事穩重有條理。
——像顏心。
景元釗很煩顏菀菀,突然有個念頭,在他心中升起:「不如殺了顏菀菀,讓珠珠兒冒充我的恩人,我娶她。」
他自己被這個念頭嚇一跳。
然而,一旦有了這個想法,做事就有了自己的主張。
「不要哭。」景元釗坐在審訊室的對面。
他和顏菀菀的位置,好像他是犯人,顏菀菀是審訊官。
他低頭,裁開雪茄點上,表情冷酷、態度疏離。
「己經問清楚了,是你們收買了人去鬧事。」景元釗淡淡說。
顏菀菀被晾了一夜,又沒她母親在身邊支撐。她心裏防線不攻自破,己經嚇得半死。
「釗哥,都是我的錯。我實在太嫉妒我姐姐,才會做出這樣不過腦子的事。」顏菀菀哭道。
景元釗:「你是承認的?」
顏菀菀點頭:「是,我承認,是我姆媽叫人去收買的。但我並沒反對。」
她很有技巧把事情推給她母親,卻又不給景元釗一種「她在推卸責任」的印象。
「顏心沒有傷害過你。」景元釗道,「她出風頭,是因為她做了善事,而不是她做了壞事。你嫉妒她,為什麼不學學她?」
顏菀菀哽咽:「釗哥,往後你教我,我會好好學的。」
景元釗輕輕吐了一口煙霧,眸子被薄霧籠罩,看不真切:「你嫉妒她什麼?」
「釗哥,你上次將我阻攔在門外,又親自接了她進去。我、我不僅僅是因為她出風頭,還因為你對她好……」
她輕輕咬唇。
女人為一個男人吃醋,對男人來說,是很高的獎勵。
顏菀菀必須要把這個說出來。
景元釗聽了,神色並未鬆懈,他依舊冷着一張臉:「我對她好,是因為……」
他又深深吸了一口煙。
他停頓的時候,顏菀菀立馬接話:「我知道,只因為她是你義妹,她對你們家有功。我明白的釗哥,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錯了。」景元釗將這口煙霧也輕輕吐出來,然後他竟是笑了笑,「對她好,是因為老子喜歡她。」
顏菀菀似被人打了一棍。
她先是懵了一瞬,繼而眼淚收盡,微微顫抖,再也沒辦法做戲。
她面頰有輕微抖動。
景元釗靜靜看着她,覺得她從各個方面都不及顏心。
「哥哥對義妹的喜歡?」顏菀菀不死心。
景元釗再次微笑:「男人對女人的喜歡。什麼狗屁哥哥!」
他跟顏菀菀說話,很少開玩笑,更不會露出笑容。
可提到了顏心,他面頰就帶上了笑意。
顏菀菀死死攥緊手指:「你答應過要娶我,要給我榮華富貴的。你答應過我的!」
景元釗很放鬆,態度隨意:「我沒反悔,我還是會娶你。你放心,你會是我的正室。」
「可我不僅僅要你娶我,我還想要你喜歡我。」顏菀菀道,「你以前喜歡我的,你為什麼變心?」
「我以前喜歡的,是阿雲。」景元釗眸光倏然鋒利,「你確定自己是我的阿雲嗎?」
顏菀菀神色一瞬間很複雜。
不是害怕,而是苦澀:「你為什麼總懷疑我?你變心之前,沒有懷疑過我的。」
景元釗靜靜聽着。
「我要做你的妻,我不同意你喜歡顏心。」顏菀菀道,「釗哥,你要喜歡我!」
「你只是救了我,不是生了我。」景元釗淡淡道,「要地位、財富,就不可能要我也喜歡你。不要貪心,顏菀菀。」
顏菀菀怔怔看着他。
景元釗將雪茄隨意扔在地上,踩滅。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坐在審訊桌後面的顏菀菀:「你這次故意害顏心,應該付出點代價。」
顏菀菀的眼淚滾落:「你變心了。別說代價,你殺了我都行。」
景元釗淡笑:「殺你做什麼?你救了我的命,我要娶你做太太的。只不過,你得吃點苦。」
他話音剛落,拉住了顏菀菀的手。
顏菀菀還沒反應過來,手指倏然劇痛。
景元釗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利落將她左手小指切下了三分之一。
整個指甲蓋都被切掉了。
十指連心,血如泉涌,顏菀菀呼痛的尖叫哭聲,響徹了整個監牢。
景元釗沒有放開她的手,也沒去看斷指,用帶着她血的匕首,指住她喉嚨:「下次再敢動老子的女人,這匕首就會插進你的喉嚨。
我感激你救命之恩,你有事沖我來。恩人,死了就是死人,你聽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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