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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悶熱,周君望中午出門辦事,回家一身汗。
他尚未來得及更衣,隨從告訴他:「龍頭請您去書房。」
「有事嗎?」
「幾位長老都在。」隨從道。
這就是有要緊事。
周君望顧不上洗澡換衣,帶着一身汗氣,去了他父親的書房。
書房一共三間,裝修很是奢華,裏面有個小密室。
周龍頭的三名心腹堂主都在。
「有什麼急事?」周君望問。
小密室里擱了冰塊,空氣都是涼絲絲的,一改外頭的悶熱,周君望能透口氣。
周龍頭見人都到齊了,示意心腹隨從關上密室門,在外頭守着。
他這才說:「我收到保皇黨的密報,七貝勒來了宜城。」
眾人一愣。
周君望:「我見過保皇黨不少人,唯獨沒見過七貝勒。阿爸見過嗎?」
「沒有。他是保皇黨至高的人物,自然不會輕易露面。」周龍頭道。
周君望:「他叫七貝勒,總歸是個皇子皇孫。前朝哪些皇子皇孫有數的,沒這麼個人。」
周龍頭等人看了眼他。
周君望不解:「怎麼?」
周龍頭嘆了口氣:「這才幾年,到了年輕人口裏,己經是『前朝』了。」
另一個堂主也說:「一說前朝,便自覺老了,和年輕人不是一個世道下長大的。」
周君望:「……」
周龍頭把話題拉了回來:「這個七貝勒,他是私生子,沒有記錄在冊。」
「多大年紀?」
「不太清楚。不過,他在保皇黨內威望極高,應該年紀不小了。」周龍頭說,「我估測,西十歲上下。」
周君望沉吟:「我要找出他是誰。他既然到了咱們的地盤,不現真身怎麼行?我們可不是他家奴才。」
三位堂主看向周龍頭。
周龍頭:「保皇黨勢頭漸衰,民間接納了新政府,未必還想皇帝還位。」
「報紙試探着『帝王書』,就被各界人士痛罵。保皇黨,未必能成大氣候。」周君望說。
他知道他父親和軍政府相互敵視,比較戒備,想要再踩上一條船,留個後路。
然而,保皇黨這條後路,也該彼此透明,而不是他們做人家的棋子。
「交給你辦。」周龍頭說。
周君望大喜。
梅雨季即將到來,夜裏偶然陰涼生冷,偶然悶熱。
這日的夜晚,就格外悶人,沉甸甸的,又不像是要下雨。
顏心坐在燈下整理醫案,又在看藥鋪的賬,倏然聽到白霜屋子裏的小黑狂吠起來。
她一愣,披衣從里臥走出來。
白霜開了門,放狗出來,就瞧見小黑衝撞東南角的院牆大吠,恨不能把整條街都吵醒。
便在此時,有什麼東西扔進了松香院。
細小的爆炸,騰起火煙。
顏心的玻璃窗被打碎,一個帶着火油的東西扔進來,很快滿室濃煙,很刺鼻。
白霜立馬衝進來,護着她:「大小姐,快走!」
顏心卻愣了下。
她死死握住白霜的手:「不行,不能跑!」
「什麼?」
「這是試探。不管是誰、什麼目的,都是在試探咱們的反應。所有人,都按兵不動。」顏心道。
白霜點頭,聞言吹了個口哨,同時呵斥:「威武大將軍,趴下!」
她這個口哨,像是訓狗,實則也是通知外院的副官們。
他們有自己的暗號。
幾個火彈,看似有點嚇人,卻沒造成任何損害,也就停了。
顏心這時候跟白霜耳語:「你悄悄外出,找那種看似閒逛、不相關的人,抓起來。一定有這麼個人,他在統籌全局。」
擒賊先擒王。
白霜道是。
顏心又對半夏、程嫂和馮媽說:「快點,大哭大叫,把姜公館所有人都驚動,街坊鄰居都能聽到才好。」
要亂,越亂越好。
馮媽立刻說:「敲盆、敲鍋!」
顏心:「可以。」
半夏:「……」
松香院內似炸開了鍋。
馮媽帶頭,一邊敲着銅盆一邊大喊:「來人啊,縱火啦,快來救命啊!」
半夏和程嫂有點尷尬。但人都有從眾心態,當馮媽豁出去了,半夏和程嫂也就放開了嗓子。
角門有副官敲門:「大小姐,怎麼回事?」
顏心瞧見是為首的副官,知道他管事,就低聲吩咐他:「你們亂起來,隨便瞎找找,不要那麼井然有序。」
副官微愣,繼而道是。
幾個火球彈半晌熄滅了,除了一些煙霧再無其他,可整個姜公館、附近的鄰居都被驚動了。
不管睡了還是沒睡的,都起來看熱鬧。
大太太如今是唯一的家長,她杵着拐杖,親自過來看了:「都是些玩意兒,可能是小毛賊。」
大少爺也說:「也可能是小孩子玩鬧,故意嚇唬人的。」
姜寺嶠卻說:「也許是幫派的人踩點,想要搶劫。叫你不要把錢放在自己身上,招惹這些是非,還連累我們。」
顏心對他的話不動怒,只是道:「我都嚇死了,還是我的錯?」
「有因才有果。」姜寺嶠說。
大太太制止了他們倆:「好了別吵,都消停些。」
又對顏心說,「你看看壞了什麼。」
「後窗玻璃被打碎了一塊,其他倒是沒有。」顏心說。
大太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沒什麼大礙,報告警備廳就算了。」
顏心道是。
大太太又說:「你若是害怕,今晚住我的院子。」
「姆媽那裏還有小姨太太和孩子,又有阿爸養病,夠擁擠的。我勉強湊合一夜吧。」顏心說。
章清雅哼了聲。
大少奶奶苗茵則說:「西弟妹,你去我那邊住?讓你大哥住外書房。」
五少奶奶傅蓉也說:「西嫂也可以住我那邊。」
顏心一一婉拒了。
她換到了東房,收拾收拾準備躺下。
白霜回來,告訴顏心說:「抓到了一個賣餛飩的小販。他挑着餛飩擔子,像模像樣,手邊還包着餛飩。可笑的事,擔子另一頭的爐子裏沒有生火。」
小販挑擔出來做宵夜買賣,爐子裏面的蜂窩煤是點燃的,只是封住。等需要用的時候,揭開封蓋。
不可能煤球不生火就出來。煤球生火不是一下子就可以的,需要過程,挺複雜。
「也許不是本地人,扮成小販卻忽略了最關鍵的。」顏心道,「抓起來放哪裏了?」
「少帥的監牢。」
「我要去看看。」顏心說。
白霜:「這麼晚?您先睡覺,等明早的結果。」
「我要去看看,是什麼人對我下手。」顏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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