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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淵先怪罪了暗疾,沒有得到這個情報,再命人把嚴州知府叫過來。
至於這位徽國太后,既然是治病的,由錦書接待,他們不出面,也不見。
因為知道她要來,但不知道會帶這麼多人,所以並未備下足夠住的地方,只得臨時包下了幾家客棧,讓他們的人入住。
條件惡劣也是沒有法子的,她堂堂太后,非得要到北州這樣的苦寒之地,那是她自找的,如果到京城去,指定不會叫她吃苦的。
暗疾被責罵之後,翻查情報,發現半個月前有徽國的商隊打着去北州進貨的藉口,進了嚴州。
這樣的商隊其實挺多,所以只作為第三類情報送過來,這第三類情報,基本就是看看得了。
而商隊一般都是幾十人,上百人,但是他們入關的時候一定是以商隊的身份。
是到了嚴州之後,才改回徽國太后的身份,怪不得鳳駕只是比較華麗的馬車,還有一抬軟轎,估計這軟轎是攀山越嶺的時候,徽國太后坐的。
至於馬車,大概是在嚴州買的或者是租的。
兩國互市,只要拿出通商文牒,證實是徽國商客身份就可以入關,所以嚴州並未查問過。
而徽國太后要一張通商文牒,也一點都不難,在徽國找一家商號拿就行了。
大將軍府準備了接風宴,但是,坐不下這麼多人,所以只有徽國的拓跋太后和三名女官可以參加,那些高手也只有十人可以進大將軍府,其他的全部在客棧,由四大衛隊負責盯着。
二十九歲的尊貴女子,在經過長途跋涉之後,縱然脂粉滿臉,也依舊看得出疲憊和頹態。
瓜子臉,小巧的鼻子,櫻桃小嘴,丹鳳眼,五官分開看的話,每一個都是極為好看,但是合在一起,卻有些違和,可能是臉小眼睛大,顴骨也有點高,太陽穴凹,就形成了一種刻薄長相。
她會說燕國話,但不是十分流利,錦書能聽得明白,她也能聽得明白錦書說的話,所以交流上是沒問題的。
她看着錦書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們徽國攝政王的影子。」
錦書笑笑,邀請她入席。
在這裏,沒人有資格陪席,所以只有錦書和她吃這一頓接風宴,當然,其他人是有在側園備下酒菜。
但她身邊的三位女官一直陪着,即便是餓極了,也沒有下去吃飯。
紫衣和辛夷也站在錦書的身後守着,她們是吃過飯了的。
拓跋太后顯然也沒有胃口,滿桌子豐盛的飯菜,她只吃了一口,便擱下了筷子,用一雙銳利的眸子看着錦書。
錦書倒是餓了,她吃着,問道:「是不合胃口嗎?太后怎麼不吃?」
她卻忽然語出驚人,「我們徽國有人說,攝政王其實是你們燕國落大將軍的兒子,是你的兄長,你們燕國是有什麼意圖呢?想把徽國也吞併了,是嗎?」
錦書愕然,「啊?太后,您這是很嚴重的指控,我們燕國與徽國友好邦交多年,您這番來,是要毀掉我們兩國的友誼嗎?」
她沒回答錦書的問題,只道:「你跟攝政王很相似。」
錦書笑了一笑,「相似嗎?我見過你們徽國的攝政王,沒人說過我們長得像。」
「不是長相,是那種氣質,是給人的那種壓迫感。」她很平靜地說着,但是眸光卻一直沒從錦書臉上移開。
就這麼直勾勾地盯着,仿佛是要從她臉上盯出點什麼來。
錦書放下筷子,「其實太后想說什麼呢?」
錦書是真沒想到,她說話會如此的直白,直接來這麼一句,還真讓人不好招架。
「閒話家常,在燕國,你雖然是蕭王妃,但其實你和皇太后也沒什麼分別,因為那位皇帝是蕭王扶持起來的。」
她說着,臉上露出了笑容,「所以,兩個身份差不多的女人,坐在一起開個玩笑,蕭王妃應該不介意吧?」
錦書說:「原來太后喜歡開玩笑啊?開玩笑我當然不介意,只不過,我在燕國不是皇太后的身份,我就是蕭王妃,至於我國陛下是我們家王爺扶持起來的這個說法,也十分無稽,我國陛下繼承大統,是因他仁孝賢德,且是先帝最出色的兒子,我們家王爺是陛下最忠誠的臣子,所以,太后說的這句話,不是什麼玩笑,在我看來,是挑撥,太后挑撥我家王爺與陛下的關係,目的何在?是想分化我們燕國內政,從而吞併我們燕國嗎?」
既然拓跋太后這麼口出無狀,那她自然也可以給對方扣回同樣的帽子。
錦書對這位拓跋太后,沒好感之餘,還有些惱怒,有時候大家會喜歡直白的方式,但是像這樣一張嘴就直指邦交國有吞併他們國家的野心,這是惡毒,誣陷,甚至有想撕毀邦交的意思。
錦書幾乎可以想像得到,她下一句話,一定女人沒什麼見識,說錯話了希望別見怪。
而果然,就見拓跋太后微微一笑,道:「我一個婦道人家,雖說身居高位,但徽國都是攝政王理朝,所以我不懂這麼多,胡言亂語,請王妃不要見怪才好。」
錦書沒打算和稀泥,淡冷說道:「太后來到燕國求醫,病症一字沒說,先說我們燕國想吞併徽國,這樣的罪名壓下來,我一介女流之輩,不懂得朝中的事,卻也知道這話不可輕易說,有損兩國感情,如果太后這一次來不是為了求醫,而是為了挑撥兩國關係,那麼,恕不奉陪。」
太后望着她很久,才緩緩地說:「這麼說,蕭王妃是怪罪哀家了?哀家孤兒寡母的,什麼都不懂,胡言亂語,不管說的是對的還是錯的,確實也因攝政王而損了兩國感情,蕭王妃當然說這和攝政王無關,但是我們討論攝政王的時候,確實起了爭吵,王妃偏幫攝政王了。」
什麼鬼?什麼鬼邏輯?
拓跋太后轉頭問身後的三位女官,用的還是燕國話來問,「你們都聽到了吧?所以攝政王到底和燕國達成了什麼協議,讓燕國的一位王妃都如此偏幫於他?還是說,別有內情?他們如此相似啊。」
三位女官用徽國話回答了,但她們回答了什麼,錦書聽不明白,從她們的神情還有異口同聲說出的一兩個字,大概可以理解她們在附和拓跋太后。
她攀山越嶺過來一趟,就是要傳這樣的信息回徽國,哪怕只是杜撰的,但燕國卻沒有辦法去替攝政王澄清,錦書也不可能千里迢迢去徽國為攝政王澄清。
碧池!
錦書心頭暗暗罵了一句,也轉頭問紫衣,「聽明白了嗎?拓跋太后有意撕毀兩國邦交,讓敏先生快馬加鞭送信回京,告知我們陛下,也請我們陛下派使者去徽國問問,拓跋太后的意思,是否代表徽國的意思,如果是的話,那麼我燕國與徽國從今往後,永不往來。」
來啊,玩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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