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站在頂端的,不會有弱者
美國,紐約。
西蒙剛在酒店安頓下來,隨手拿了本拿破崙傳正要看的時候,雲斐拿着一台pda走了進來。
等到走到西蒙身邊,雲斐直接將pda放在西蒙的眼前,「你看吧。」
西蒙不解地瞄了雲斐一眼,將pda接了過來,當他看到pda中的短訊之後,他神情怪異地看着雲斐,「這是什麼?」
「這是一分鐘前,某個神秘人物發送給凌夢蝶的短訊。」雲斐淡淡地說道。
「神秘人物?」西蒙將手中的拿破崙能在桌上,站了起來,走到床邊,雙手插在口袋裏,眼神可怕地望着窗外,「你是想說這個人就是你一直懷疑還活着的段天狼,並且他還跟小蝶勾結着,是嗎?」
「這恐怕已經沒有任何疑問了吧?」雲斐反問道。
西蒙問道:「證據是什麼?」
雲斐說道:「證據?截獲的這條短訊就是最好的證據了。」
「段天狼為什麼會突然發送這條短訊給小蝶?」西蒙又問道。
「我們查過了,就在剛才,中國上海的一家電視台,剛剛結束對蘇荷的訪問。在這個訪問中,那個主持人對蘇荷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不敬。雖然蘇荷化解得很好,但是依然觸碰到了段天狼的逆鱗。」雲斐答道,「很明顯,這個主持人應該是在背後遭到了凌夢蝶的支配。」
「蘇荷?」西蒙皺了皺眉頭,「這又是什麼人?我怎麼記不起來?」
「她是段天狼在大學裏的戀人。」雲斐說道。
「戀人?」西蒙眼眉跳了一下,轉過頭看着雲斐,「假如段天狼真的活着,你覺得像他這樣的人物,會在乎區區一個戀人嗎?」
雲斐沒有想到證據確鑿之下。西蒙居然還會懷疑。
儘管他一直知道西蒙很回護凌夢蝶,但是到現在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西蒙對凌夢蝶竟然已經回護到如此地步。
如果換作是別人,如果換作是七年前。
想到這裏,雲斐不禁一陣氣悶,他之所以幫助西蒙,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透過西蒙之手,實現自己的夢想。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凌夢蝶,讓如今的西蒙無論是魄力還是兇狠都已經不復當年。
「即使是西蒙你這樣絕倫地人物,不也會在乎區區一個凌夢蝶嗎?」
雖然名為下屬,但是雲斐實際上是跟西蒙平起平坐,所以心裏有不痛快,雲斐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說出來了。
「你……」西蒙正要發火,看着雲斐冷然的臉色。便硬生生忍住,強行將聲音變得緩和些,「你為什麼老是要這麼針對她呢?」
「我針對她?」雲斐不屑地笑了笑,「她配嗎?現在有問題的不是我,是你。你已經被她迷得昏了頭了。這條短訊足以證明一切。你可知道短訊的來源,只是簡簡單單一個零字?」
「雖然還沒有開始查,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根本不可能查出這條短訊的發信人。即使是利用整個羅斯切而德家族德的技術資源。也不可能。因為這個發信人的技術力量,已經超越了普通意義上的技術力量。普天之下,只有『鴻鈞』可以與之匹敵。擁有這種技術力量地人,不是段天狼,又是誰?」
「你說對了。」西蒙聽到這裏,馬上打住雲斐的話,「這種技術力量,只有『鴻鈞』。只有默客才可能擁有。為什麼你就從來沒有想過,這是『鴻鈞』所實施的離間計?小蝶已不是當年,她現在手中的實力不容小覷,如果我想要對付她,並不是做不到,但是我們的損失同樣會很大。鷸蚌相爭,得利的是誰?」
「如果當初不是你對她這樣放縱,她又怎麼可能擁有今天的實力?」雲斐反問道。
「這已經是既成事實。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西蒙嘖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再者說。如果小蝶能與我們同心,那麼擁有她這麼一支力量,對我們又有什麼壞處呢?試問,我們今時今日,在跟其他兩大集團的競爭中擁有如此之大地優勢,以至於只要聯合成功,我們就可以全盤控制三大集團,難道這裏面小蝶和她的華人會就半點功勞都沒有嗎?」
「凌夢蝶居心叵測,這種人就像母狼一樣,養一萬年也不能可能養馴。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只是養虎為患而已,哪有半點好處?」雲斐憤然道。
「小蝶是什麼樣的人,我心中有數。要說她對我有多忠誠,我是從來不信的。但是她這個人,信服強者,只要你比她絕對地強,她便臣服於你。我如果如果連一個女人都不能征服,那我還談什麼征服天下?」西蒙又反問道。
「你……你……」雲斐被西蒙說得啞口無言,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不要激動。」西蒙拍了拍雲斐地肩膀,笑着說道,「我們不妨理性地來考慮這個問題。首先,我認為這條短訊是不是真的是段天狼所發,就像東京事件是不是段天狼所為一樣,都是值得存疑的事情。」
「你想想看,假設段天狼真的活着,那麼他那麼辛苦布出七年前那個局,以至於為之斷送一條手,那是為什麼呢?無非是為了隱藏起來而已。既然如此,那他何必這麼高調地做這些事情呢?這些事除了讓他逞一時之快之外,我看不到有任何好處。你認為以段天狼之聰明,會做這樣地蠢事嗎?」
「另外,按照我們從前對段天狼的體認,此人理性到幾近殘酷的地步,很難想像這樣的人竟然會因為一個女子而給小蝶發出這種短訊。小蝶今時不同往日,她手中擁有強大的實力。段天狼再強,也不過單槍匹馬而已。假設小蝶真是他的盟友,他又怎麼可能為這麼一點小時得罪如此強大的盟友呢?」
西蒙說到這裏。頓了頓,繼續說道:「其次,我們也不可能否認,東京事件和這條短訊,很可能確實如你所說,確實是段天狼所為。段天狼之所以如此高調,很可能有着我們都無法理解地陰謀。」
「我百分之一百確定,這件事情就是如此。」雲斐斬釘截鐵地說道。「段天狼根本就沒有死,他如此辛苦佈局,就是為了贏得時間準備。經過七年地精心準備和策劃,段天狼胸有成竹地用這種方法宣佈復出。段天狼十八歲腦袋就精密得像是台機器,我簡直難以想像經過七年苦心經營之後,他到底都積攢了多麼龐大的實力,準備了多麼可怕的計謀準備對付我們。」
「好吧,就算是這樣。那麼段天狼這條短訊,也明確地證明了兩件事。第一,小蝶並不確定段天狼是否是真的活着,不然她不會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段天狼。而這件第一件事又證明了第二件事,小蝶跟段天狼之間並不互相信任。否則,他們之間又怎麼會有這些爾虞我詐?而段天狼又怎麼會對小蝶下如此之激烈的警告呢?」
西蒙拍了拍手,「好的,我們最後做個總結。事情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小蝶被陷害。第二,小蝶在我跟段天狼之間搖擺。是不是這樣?」
雲斐雖然對西蒙這幾年過於縱容西蒙,但是他不得不承認西蒙的腦筋,並沒有多少退化,而現在這番話更是說得滴水不漏。因此,儘管他心中不滿,卻也只能點點頭。表示贊同。
「如果是第一種,那自然就什麼事都沒有,將來總有跟默客算總賬地時候。至於第二種……」西蒙自信地笑了笑,「小蝶若有一天真地背叛我,那一定是她認為我無法戰勝段天狼。假設真有那麼一天,那麼就算小蝶背叛我,我也沒什麼好說。一個男人,如果連他地女人的信心都無法維持。那還活着做什麼?」
「我們現在是要謀大事。必須時時刻刻謹慎,才有可能成恆久……你……你怎麼那麼像美國人?腦子裏儘是些個人英雄主義?」
「男人活着為什麼?」西蒙轉過身。走到酒台,倒了兩杯酒,走回雲斐身邊,笑道,「難道不就是江山美人而已嗎?」
西蒙說完,將酒杯遞給雲斐。
雲斐沒有接西蒙地酒杯,而是生氣地轉身就走,「江山是你的江山,既然你要親手葬送掉,又關我什麼事?」
西蒙笑着喝了口酒,然後對正要出門的雲斐說道:「雲斐,你有沒有發現你忘記了一件事?」
「什麼事?」雲斐轉過身,沒好氣地問道。
「這條短訊是怎麼截獲來的?」西蒙問道。
雲斐剛才收到報告,也沒多想,馬上就到西蒙地房間來了。這時候聽到西蒙這麼一問,略愣了一下,這才突然想了起來,對啊,不是已經取消對凌夢蝶的監視了麼?怎麼?難道……?
當看到雲斐疑問的目光的時候,西蒙笑着將紅酒端在空中,透過陽光,看那酒杯中晶瑩的紅酒,「在這個世界上,有比毀掉危險地東西更難的事——那就是利用危險的東西。」
雲斐這時候突然有些明白過來,他眨了眨眼睛,臉上突然放射出某種異樣的神采,「你是說,這七年來,你……?」
雲斐說到這裏,西蒙便笑着將他打斷道:「你猜對了。」
雲斐快步走到西蒙身邊,用力打了西蒙一拳,「好傢夥,你竟然連我也騙過了。」
「哈哈哈哈哈哈,這大概是我一生最大地成就了吧?」西蒙仰首笑了一陣,再次將酒杯遞給雲斐,「怎麼樣?現在能不能跟我幹了這杯?」
「為了什麼?」雲斐接過酒杯,笑道。
西蒙略想了一會,笑道:「為我們是最強的組合,為我們將要將整個世界踩在腳下。」
「好!」雲斐暢快淋漓地大喊一聲,舉杯跟西蒙碰了起來,「干!」
十個小時後。
儘管擁有拉斯維加斯這樣聞名遐邇的賭城,但是內華達州依然是美國人口最少的州之一。
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內華達州的大部分領域都被沙漠覆蓋,人們或許會喜歡到這種沙漠深處偶爾旅行一下,但是卻不會有多少人願意在這裏定居。畢竟,在沙漠裏生活,可不是什麼很愜意的事。
不過,在七年前,有一個奇怪的華人老人,卻移居到了內華達州地某個小鎮之中。
他在小鎮中開了一間工藝品店。依靠出售他自己製作地,擁有中國民族特色的小手工藝品衛生。
他人很和善,看着誰都永遠是微笑着,但是他卻又離群索居,在小鎮中七年也沒有交過任何朋友,也從沒有邀請過誰到他家。
然而在二零一四年八月十七日這一天,他終於迎來了第一位訪客,這是一位不請自來的訪客。
「對不起。我沒有什麼要買的。」
看到門口突然出現一位年輕的華人,王廉感到有些奇怪,小鎮上的華人很少,不過他依然習慣性地揮了揮手。
「老師……是我。」這個年輕華人靜靜地看着王廉,說道。
王廉站在原地愣了一會。轉身走到桌上戴起老花眼鏡,然後再認真地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年輕華人。
好一陣之後,王廉謹慎地說道:「對不起,我地學生有很多。我有點記不起你是誰了。」
年輕華人看着王廉再次重複道:「是我,老師。」
「是……你?」王廉皺了皺眉頭,有些疑問地問道,「你……你不是失蹤了嗎?」
年輕華人並不解釋,只是再一次重複道:「老師,是我。」
這時候,王廉似乎通過年輕華人某個細微地動作一下子察覺到了什麼,他驚愕地張大嘴巴。整個人地神情與剛才截然不同,「竟然……是……你!?你怎麼敢到這裏來?羅斯切爾德家族的人就在旁邊監視,他們都在找你。」
「我地人只能將他們引開十五分鐘。」年輕華人說着,看了看手錶,「現在就只剩下十三分鐘了。」
王廉小心地伸頭往外面張望了一下,將年輕華人放了進來。
在房內密談十分鐘之後,坐在房內的王廉已經是淚水漣漣,他伸手摸着年輕華人的臉頰。「原來真的是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跟七年臥薪嘗膽所經歷地苦難來說。改換一身皮囊不過是最簡單的一件事而已。」年輕華人的臉上此時也是帶着淡淡的淚痕,「這次既然宣佈出山。我就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實現對老師的諾言。」
「人生在世,何必在意這麼多呢?我若是知道你地人生會走得這麼艱苦,我當初就不會教你計算機,也不會給你灌輸那麼多大道理。」王廉心疼地摸着年輕華人的頭髮,「七年孤獨的光陰讓我想通了很多事,天下大道,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人力又能奈何呢?」
「老師,在我的心中又何嘗不曾有迷惘和彷徨?然而,事到如今,我們所做地事情,已不是個人榮辱,我們的身後是一個龐大的團體,是千萬的身家性命,我們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年輕華人閉着眼鏡,說道。
「你可知道,就算你們成功,就算你改變了這個世界。但是這個世上依然不會有人真心感激你,你們頂多只是歷史書上的一個名詞而已。」王廉又說道,「人類的自私,人類的貪婪,人類的所有劣根性絲毫不會改變。去掉了一個羅斯切爾德家族,還會有新地別的利益集團來取代它。你們的生命有多長?難道你們可以永遠去將他們一一消滅嗎?」
「老師,你不要再說了。」年輕華人垂首搖頭道,「我想不得那麼多了,我只知道,我要去做,不管是為我自己,還是為了那些與我並肩戰鬥的人,我要去做,我要去。」
王廉見這年輕華人如此固執。也只能長嘆一聲,說道:「好吧,既然你們的意思如此堅決,我也只能祝你們成功了。記住老師的話,什麼都好,保住性命最重要。」
王廉說着,看了看牆上的鐘,趕緊站了起來。「快走,快走,時間快到了,羅斯切爾德家族的人就要來了。」
「老師……」年輕華人趕緊抓着王廉地手,「我這次來,就是來接你一起走地。西蒙跟雲斐這兩個人不容小覷,他們外松內緊,看似被迷惑。實際上一切都洞若觀火。老師你很危險,我們必須將你轉移走。」
「不,我不走。」誰知道王廉卻說道。
「老師,今天是最後一次機會。同樣的錯誤,西蒙和雲斐絕對不會犯第二次。錯過這次機會,以後我們很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不,我不走。」王廉聽到這裏,更加堅定地搖頭道。
「為什麼?」年輕華人不解地問道。
「我如果走了。就證明你們還是在乎我們這些人。這也就是說,你們害怕他們用我們做籌碼。如果示了這個弱,那蘇荷,龍過海,凌雪傷,金越這些人該怎麼辦?」王廉反問道。
「老師你不必擔心,我們自有別地安排。」年輕華人看着牆上的鐘,着急地說道。
「你不用騙我了。」王廉看着年輕華人。突然笑了起來,「你雖然比我聰明,但是你畢竟是我的學生。我只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你們或許確實有準備,但是並無百分之的把握。」
「七年的刻苦謀劃,已經讓你們把每一個環節都算得精確無比,幾乎每一個環節都是百分之百地把握。整個計劃唯一的不確定性就在我這裏——你們沒有弱點,你們唯一的弱點。就在於你們在乎我們的生死。對於這一點。西蒙和雲斐並不確定。但是只要我一跟你走,那他們就確定了你們的這個弱點。」王廉笑着看着年輕華人。一字一句地說道。
「果然是這樣。」年輕華人在心中嘆了口氣,不過他還是做出了最後的努力,「老師,你說的全對。如果將你救走,將會使我們整個計劃的成功率降低十個百分點。但是我們依然有絕對地把握。我們不可能為了十個百分點的把握,而葬送老師你的性命。」
「哈。」王廉笑了笑,「好極了,想不到我這把老骨頭居然還值十個百分點。行了,不必再勸我了。」王廉說着,用力拍了拍年輕華人的肩膀,「我不贊成你們做這件事。但是既然你們做了,我這個做老師的,就要為你們做些事才對。去吧,既然要做,就做得徹底一些,讓天下人見識一下我王廉到底教出了怎樣地學生。」
「老師……」
年輕華人正待還要再說的時候,王廉卻突然渾身充滿了力氣,他一把將年輕華人轉了起來,提到門邊,將他丟出門外,然後將門「砰」的一聲關上。
年輕華人無言地在門口站了一陣,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昂然離去。
中國,上海。
「現在幾點了?」
加夜班對於龍過海和金越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從上海衛視回來之後,龍過海和金越就一直在辦公室加班,一直加到凌晨五點多。
揉了揉惺忪地眼睛,龍過海問金越道:「小山呢?回家了嗎?」
「好想還沒有,我剛上來的時候,看到他辦公室的燈還亮着。」金越說道。
「很勤奮嘛,這麼晚他還在幹嘛?」龍過海笑着問道。
「大概還在三國志里奮戰吧。」金越答道。
「這小子,真有幹勁啊。」龍過海笑着站了起來,「走,去看看他在幹嘛。」
金越說得沒錯,柳夢山確實在打三國八。
但是,如果你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整個操作根本就是麻木的,眼神也格外空洞。他整個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頭。
就在金越和龍過海下樓的時候,一條柳夢山一直在等待的短訊聲終於響了起來。
忐忑不安,心情複雜地柳夢山趕緊將手機掏了出來,打開短訊一看——「從現在開始,我們擁有一個沒有漏洞的計劃。」
當看到這條短訊,柳夢山愣了一會,胸中一股腥味猛往上涌。
就在這時,門口想起了龍過海的笑聲,「小子,暴機沒?」
柳夢山聽到龍過海的話,用手擋住自己的臉,用力將正要吐出來的那口鮮血硬生生吞了回來,然後抬起頭來,哭着臉對龍過海說道:「媽的,我居然b不小心把諸葛亮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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